不知節制的後果非常嚴重。
顧星因為某些不可說原因, 在家休息了三天。
休息這種事, 一回生兩回熟。
尤其是程東旭為了照顧他, 改成了在家辦公。
顧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偶爾影片或者電話處理公司的事。
總結下來就是美滋滋。
不過,兩個人並不是毫無計劃。
程東旭確定顧星活蹦亂跳之後,準備翌日就帶他去見胡老。
晚上的時候,顧星歪在程東旭懷裡打遊戲。
白天睡多走了困, 現在睡不著但也不想工作,就這麼消耗消耗精力。
一局打完,輸了。
顧星本來也沒在意輸贏, 但輸了的人需要安慰。
他戳一戳程東旭手裡拿著的書。
後者將書放到一旁,指腹摸了摸他的臉:“怎麼了?”
“又輸了。”顧星將遊戲介面給他看, 頗有在外面被欺負了,回來找家長告狀的意思。
“遊戲的錯。”程東旭肯定的道, 託著少年的腰, 將人往懷裡撈了撈,垂眸親他。
這是一個緩慢且循序漸進的過程。
顧總最後被放開時候, 發現自己的手, 不知什麼時候都伸程霸總睡衣裡去了。
他意猶未盡的捏了捏對方的肌肉。
然後撩起自己的睡衣。
失去的肉雖然補回來了一點,但平坦柔軟,完全沒有腹肌的影子。
一塊都沒有!
程東旭悶笑一聲, 將小孩兒的衣服拉好。
明天有一段路是山路,現在不適合做別的,就只剋制的在他耳朵上親了親。
顧總被親的心猿意馬。
索性攬著對方的脖子, 樹懶一樣掛上面,頗為不甘心的長長的嘆息一聲:“我當初也有六塊腹肌。”
程東旭手掌覆在他後腦,一下一下的撫著。
顧星聽不到他附和。
抬眼看,見人眉眼含笑,頓時惱羞成怒:“不信?不過了!你晚上睡沙發!”
這麼說,人倒自己湊上去,啃了啃男人彎起的唇角。
對方回·吻過來,直到沙發上的手機響個沒完,兩個人才停下來。
顧星趴在程東旭身·上沒動。
一隻手摸索著,將被擠進沙發縫隙的手機撈出來。
電話已經結束通話。
看是李玉蒿打來的,他又回撥過去。
李玉蒿是個很穩重的人,此刻聽聲音卻頗為激動。
他告訴顧星,顧星以《無名英雄》入圍飛天獎最佳男配的提名,訊息明天就會正式公佈。
飛天獎的評獎流程,分為初試、複試和決試三個階段。
《無名英雄》十二月報名參加獎項評選,初試和複試一共經歷了三個月,而決試則是在前兩者的基礎上,在三月末的頒獎晚會當天選出,而後在晚會上公佈。
路導的水平在那裡,並且整個劇資金充足、演員精良、劇本嚴謹,電視劇入圍是勝算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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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劇入圍和個人還不一樣。
《無名英雄》是顧星第一部正劇,也是第一次擔任分量極重的男配角。
這麼多第一次合起來,都是極不穩定的因素,無功無過都很難達到。
可他卻能殺進主流獎項獲得提名。
還是在二十歲都不到的年紀,整個娛樂圈都不多見。
顧星提名飛天獎最佳男配訊息,公佈後一定會炸。
李玉蒿打電話來,一是報喜,二是提醒自家老闆,該營業了。
自從齊修住院後,顧星的營業意願就不高了。
雖然李玉蒿能保證微博等公共平臺的正常運營,但正主態度積極和消極,其中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再有,提名最佳男配的不止顧星一個。
最後到底花落誰家,徹底敲定之前,明天之後肯定會撕個天昏地暗。
顧星路人緣很好,顏值演技都線上,黑點基本沒有。
但要是總不營業,說好聽是佛系,說不好聽是不敬業,粉絲就是衝鋒陷陣都沒有底氣。
顧總又和李玉蒿聊了兩句。
他表示最多一週,肯定會積極營業,劇本、代言之類也可以接起來。
即使生命是倒計時,也沒有躺著等死的道理。
更何況,現在不是還有希望。
顧總這些天和程東旭焦不離孟的,有些小別勝新婚的意思。
之前剋制了那麼久,一朝交心,感情就跟洪水開閘一樣,失控才是正常的。
可這之後,生活還是要繼續。
他想和程霸總好好的在一起,也想在工作和公司上儘量做到能做的。
兩件事並不衝突。
飛天獎的晚會還有十天。
李玉蒿得到自家老闆的準話,心裡踏實了,也就知道該以什麼態度處理即將到來的衝突和熱·潮。
掛了電話,顧星抱著程東旭好一會兒。
沉默了好久,他低聲道:“要是齊哥知道這個訊息,一定會很開心,他一直都覺得我在圈裡能出人頭地。”
程東旭沒說話,親了親懷中人的發頂。
有些話不必說,他在這裡,本身就是一種安慰。
翌日,
程東旭帶著顧星上了飛機。
下飛機後,兩人先包車到了一個小鎮。
剩下的路車進不去,需要徒步走山路。
顧星雖然在床·上總耍無賴,但這並不是說他不行,而是對手太強了。
現在這麼倒換著趕路,除了有一段土路太顛簸有點暈車之外,一切都還很能適應。
心裡希望和忐忑交雜著,倒也沒有表現出來。
非要說,大概比平常還要稍活潑一些。
他覺得程東旭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明明很偏僻的地方,地名也拗口,可兩個人一點兒冤枉路都沒走。
這麼想,就問。
程東旭牽著小孩兒的手,捏了捏:“幾年前和家裡人來過。”
顧總不疑有他。
兩個人一人一個揹包,方便運動的長衣長褲,就這麼進山了。
三月下旬的時候,各種小野花開的正好。
因為小路上基本沒人,兩個人都摘了口罩,悠悠盪盪的,竟有點兒踏春的意思。
顧總沒怎麼來過這樣的野外,看什麼都新奇。
要是有外人在,即使再新奇都高冷著。
但在程東旭面前,他年齡倒更小了一樣。
東張西望不說,還指指點點,拉著程東旭看花看草,偶爾有不知名的小蟲子,也要拿枯枝懟一懟。
程東旭以前野外訓練的時候,深山老林裡呆過一段日子。
眼下這些,他看起來也就一個光禿禿的小土坡。
不過大概是顧星喜歡,程東旭看他看的東西,倒覺得人和物都格外新奇可愛。
趁人不注意,還一把將顧星抱起來走了一段。
快爬到山頂的時候,路邊有一塊還算平整的大石頭。
兩個人坐下休息。
顧星將礦泉水瓶子霸佔了,喝了好大一口,對著程東旭戳自己鼓起的腮幫子。
程東旭由著他噴自己。
也就一下,然後就迅疾的將人拉過去,徹徹底底的將對方嘴巴裡的水掃蕩了個乾淨。
這麼著,又將水遞給他。
他揚揚眉,漆黑的眼滿是笑意:“挺甜。”
顧總:“......”
騷不過,遂決定放棄。
正要說些別的轉移話題,突然聽到一句:“好香,好香好香。”
顧總看過去,山頂上下來人。
來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白色的短袖和短褲,皮膚白的幾乎耀眼。
走近了看,就不由自主的驚豔了一瞬,太漂亮了!
顧總有點顏控的毛病,見過的俊男美女不知凡幾。
早過了動不動就驚豔的時候。
可是這個少年一側面頰籠在日光中,狐狸眼尖下頜,眼底帶一抹幽碧色,就像山中精怪一樣。
等人走近了,就覺得還有點兒眼熟。
顧總打量的仔細,並沒有注意到程東旭一手搭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
而在那少年身後不遠,跟過來一個清瘦又高挑的男人,襯衫長褲面容俊美,眼尾微吊,撲面而來的冷淡陰厲之感。
穿白襯衫的男人也看到了顧星兩人,快走了幾步。
他步子邁的快,但整個人依舊有一種沉鬱的華貴之感,抬手捏了一把狐狸眼少年的後頸,半責半縱的:“又亂跑。”
狐狸眼少年原本還興沖沖,但被捏脖,頓時就打了個激靈。
他手忙腳亂的去護著後頸,跳腳:“鬱檀!”
在這無限接近於荒山野嶺的山上,四個人相逢的極其突兀。
尤其是這地方如此貧瘠。
可不論是顧星和程東旭,還是對面兩個人,樣貌氣質乃至穿著打扮,都分分鐘能開一場新聞發佈會。
程東旭一手搭著顧星的肩,對那白襯衫男人道:“鬱公子,好巧。”
白襯衫男人還摩挲著狐狸眼少年的後頸,總有種琢磨著從哪兒下刀的陰沉冷厲,語氣倒還好,頷首:“程少,這位是......顧少?是挺巧的。”
狐狸眼少年嘀咕了一聲“原來姓顧”。
片刻後恍然,看著顧星眼睛都要放光:“你是顧星?也是明星?我叫胡小魚,你可以叫我小魚,魚魚,或者小狐狸,交個朋友?”
胡小魚太招人喜歡了,眼角眉梢都有一種純淨又靈動的感覺。
顧星不是自來熟的人,但還是禁不住點點頭:“好啊。”
程東旭簡單的給顧星介紹了一下。
原來白襯衫男人叫鬱檀,是s市頂尖豪門鬱家的掌權人。
程東旭和鬱檀既是相熟,就聊了兩句。
顧星則和胡小魚交換了聯繫方式,對方的微信頭像是一盤看上去就格外好吃的糖醋魚。
顧星也喜歡吃魚。
這下,兩個人真有些一見如故。
胡小魚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顧星這樣氣息純淨溫柔的人,而且身上籠著的功德金光好厚實。
太美味了,吸一口簡直狐狸毛都要飄起來。
程東旭的功德金光也很厚實,但總帶著些殺伐之氣。
有點兒刺眼,不喜歡。
胡小魚就問:“小星星,你是要去找小胡......老胡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從褲兜裡掏啊掏的,摸出來兩塊月牙形的玉佩,像是一對兒。
鬱檀看到那玉,眸色深了一瞬,旋即是黯然。
那東西他曾經也有一塊,圓形臥盤龍,染著血碎的,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胡小魚將玉佩遞給顧星:“祖傳青玉,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顧星不認識胡小魚遞過來的玉佩,但觸手溫涼感覺不是凡品,便要推拒,太貴重了。
他不收,胡小魚卻非要送。
湊近了,眼底的幽碧色更明顯:“我的朋友人手一塊,不用客氣,將來我要是倒黴了,你抱......不是,你收留我幾天就好。”
也是奇怪,胡小魚的短褲兜看著不大,也很平整。
也不知那玉佩如何裝得下,並且看不出一點端彌的。
下山和上山的人自然不能同行。
和胡小魚他們分開後,顧星將玉佩分程東旭一塊:“一對兒的,程哥。”
再然後,顧星就問了鬱檀的事。
得到的回答,對方在s市是出名的天煞孤星,手段非常陰狠毒辣。
反正鬱家一門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有點兒異心的,不是被鬱檀送進牢裡就是送進精神病院。
非常邪性的一個人。
至於胡小魚,顧星在對方說自己是明星的時候,他就有點印象了。
用手機一搜,對方只參演過一部電影,兩個月前上映一炮而紅,入圍飛天獎最佳男主,有小李漁之稱。
到了胡老頭那裡,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的事。
事情比顧星預料的還要簡單。
對方只給了他和程東旭一人一道疊成三角的符紙,說是可保性命無虞。
問起為什麼程東旭也要有一張符紙,胡老頭不耐煩的擺擺手:“以防萬一,免得殃及池魚。”
顧星心底不安:“老先生,如果我和他暫時不見面呢?”
胡老頭看了程東旭一眼,目光複雜只是一瞬:“你倒有心,不過已經晚啦,你們兩人氣息交·融已久,避是避不開的,他只是倒點小黴而已,放心吧。”
當然,倒黴只是開始而已。
大廈崩塌只在頃刻,自己主動抽了的樑柱,怪誰呢?
胡老頭這麼說,顧星稍稍放心了一點。
程東旭握了握自家小孩兒的手,鄭重的道謝:“多謝您費心了。”
胡老頭擺手:“鬱家和程家祖上交好,應該的。”
顧星想起遇到鬱檀的事,心說難道他們之前來的也是這裡?
思緒遊蕩著,手裡的符紙不知怎地就掉地上了。
他彎腰撿,脖子裡掛著玉佩晃盪了出來。
原本心緒複雜的胡老頭,眼睛倏的亮了:“青玉?!哪來的?見到我家公子了?”
顧星:“公子?”
胡老頭擺手:“沒有沒有,沒什麼公子,這玉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這倒沒什麼不可以。
顧星就將玉從脖子上取了下來。
玉佩是胡小魚給的那塊,握著就感覺提神醒腦。
他索性就戴著了。
胡老頭拿著玉佩翻來覆去的看。
眼眶溼潤片刻,嘆息:“要是有兩塊就好了,這可是好東西,正適合你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