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洪泉接到程東旭的電話, 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眩暈狀態。
這位可是超級大佬, 資本圈巨鱷, 會有什麼事找他這個小蝦米？
“錢導新拍的那部劇, 只做網播似乎有點可惜，你覺得呢？”程東旭看著電腦屏幕上一身古裝紅衣的少年，眉目間隱有驚豔與驕傲。
“您......您的意思？”錢洪泉咽了咽口水。
程東旭簡短且不容置疑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師尊再愛我一次》這部劇，服化道以及演員演技都很不錯, 他可以讓這部劇上星播出，只不過要等三個月左右。
上星劇可以參與評獎。
甚至於廣告投資，播出覆蓋率, 都要比網劇要強出一個檔次。
再有，雖然現在網劇市場十分火爆, 但對於一個導演來說，拍的戲能上星, 本身就是一種肯定。
有一部上星劇傍身, 以後拉投資都容易很多。
錢洪泉不單很願意，甚至恨不能將程大佬供起來。
如果真的能上星, 劇就是再壓個一年半年也沒問題, 三個月只是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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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想，一時間又很感激顧星。
得虧顧少少要了片酬，而且有他坐鎮, 整個劇組和諧的不得了，拍攝進度快，省下的資金在後期的特效上了出了不少力。
千恩萬謝之後, 錢洪強難免問程大佬為什麼這麼突兀的，砸這麼一個大餅給他。
電話裡的男聲，似乎陡然間收攏了一些讓人畏懼的壓力：“顧星的演技很不錯，好演員值得更好的平臺，這件事是錢導自己努力的結果，明白嗎？”
錢洪強神情恍惚的掛了電話，搓了一把臉。
顧少果然是福星，甚至要帶著整個劇組飛昇，怎麼早幾年沒有合作呢？
他原本就覺得，顧少是個金尊玉貴的菩薩。
沒想到，這位菩薩身後還站著好大一尊佛，還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種，真是讓人恨不能化身檸檬精。
說顧星的演技不錯，並不是程東旭偏向自家人。
他看了網上釋出的預告以及顧星的劇照，顧星的演技出乎意料的有靈氣。
否則，程東旭會考慮用別的方法，讓錢洪泉改變主意。
要不然在全國人民面前丟臉，豈不是得不償失。
下午的時候，顧星給錢洪泉打電話。
不過幾句寒暄，他就覺出錢洪泉整個人，都有一種喜氣洋洋的感覺。
“顧少打電話來，是因為劇提前播出的事？”錢洪泉問。
隨後，他客氣並且歉意的道：“哎呀，真是叨擾顧少了，我這裡正有一個好消息要和顧少分享......”
揣摩明白了大佬的話，他並沒有告訴顧星劇有可能上星的原因。
只說自己偶爾得到了門路，能夠有這個好機會。
掛了電話，顧星去陽臺上看馮媽養的花了。
從陽臺的這頭漫步到那頭，他確定錢導對自己的態度不對。
比起以前的客氣，錢導現在簡直是恨不能將他供起來。
多日不見，突然變得這麼客氣，再加上劇能夠上星......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的交際圈一直十分有限。
能夠這麼關注他的生活，還有能力許諾讓錢導的戲上星，好像只有一個人符合。
顧星的劇照，宋勤是用郵件傳送的。
程東旭圖片建了資料夾保存起來，又瀏覽了一遍才作罷。
之後，他用了幾乎半小時才收攝心神，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沒多久，手機來了資訊。
很熟悉的夜空圖案，是顧星的：“程哥，謝了，（ps:猜的）。”
冷冽的眉眼像打了柔光，男人唇角微微翹起，回覆的倒簡潔：“嗯。”
晚上的時候，程東旭回來的有點早。
馮媽飯才做了一半：“程總，還要估計一個小時才能開飯，我儘量快些，不會讓您等太久。”
“不著急，慢慢做就可以。”程東旭擺擺手。
他去陽臺上，果然看到小孩兒那裡。
七月晴空，天光正亮，
少年發濃如墨面白似月，垂眸看書的樣子靜謐又專注。
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心底也不由生出安穩沉靜。
可是當少年聽到動靜抬眸看過來，程東旭抓著手中紙袋的手不由收緊。
那雙茶色眸光華流轉，讓他一路惦念的星火驟然燎原。
“程哥？”顧星有點兒詫異：“這麼早就下班了？”
男人漆黑的眸光靜鎖著眼前人，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要上樓嗎？”
顧總：“......”
顧總沒有機會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在下一瞬，男人高大健美的身軀就壓下來，將他困在躺椅上。
顧星被·親到舌·尖發麻，之後被打橫抱起。
“馮媽還在呢！”顧星推他：“我自己來。”
“在這裡？會被看到。”程霸總表達了自己的急切，不容置疑的將人抱上樓。
這天的晚飯，顧星推遲了兩個小時。
他有氣無力的半倚著床頭，眼角還帶著暈紅，打量著滿床的狼·藉。
這裡的狼藉，是指撕碎的衣服。
顧星正經的衣服，在第一回合的時候就被脫·掉了。
床上的，是他後來換上的......戲服？
反正是古裝，赤紅金底袖帶金線，倒和拍攝錢導的戲時，裡面魔尊的裝扮挺像的。
顧總還記得程霸總將衣服從紙袋裡拿出來時，自己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害！
程霸總無師自通，倒襯的他有些落伍了。
程東旭將晚飯端上來，又將小孩兒裹上睡袍，抱到臥室隔出的小客廳沙發上。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特意坐在了對面：“餓了吧？先喝點湯再吃飯。”
顧星手軟腳軟，腰也酸，不太想動。
看程霸總滿臉饜足的好脾氣樣子，他伸腿踹他，遂被投喂。
顧星吃飽喝足了，就又被塞回了被窩。
運動量太大，吃飯又耗氧，他睏意席捲而來，朦朧中還不忘囑咐：“衣服收拾乾淨，要是馮媽看到了......沒有下次。”
程東旭原本也有點餓了。
但聽小孩兒的話，幾乎立即就想實踐一回下次。
不過看顧星疲累的樣子，又將將忍住。
等兩天再說。
事實上，
程霸總很為這個等兩天後悔。
因為在第三天中午，顧星就坐飛機去西北拍戲了。
宋特助抱著“奇裝異服”，默默的放回自己辦公室的櫃子，上鎖。
顧總本來行程，其實還可以在京市留三四天。
只是那天程霸總在床上，恨不能將他揉進身體裡的勁兒，他雖然也很享受，但真心覺得腰遭不住，索性就.....距離產生美，並且還安全。
顧星雖然去的早，但統籌全劇組的路導，已經在了。
不過幾個主演之中他最早到，意外賺取了路導很好的評價。
拍戲選址在臨近戈壁灘的一個小縣城，各種條件和京市自然都不能比。
顧星作為主演之一，住在劇組包下的六層酒店的三樓。
酒店沒有電梯，三樓算是最好的樓層。
不像四五六樓上去的時候那麼費勁，也不像一二樓一樣容易被打擾。
像林亭這樣的助理，則住在一二樓。
顧星走的太突然。
齊修去外地給他攬資源去了，明天才能到這裡。
林亭將顧星的東西收拾整齊，就默默的往門外走。
顧星攔住他，好笑的問：“還生氣呢？”
林亭面頰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河豚，眼淚卻掉下來：“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替你做牛做馬都可以，做助理才哪到哪！”
“我知道，我都明白。”顧星遞他紙巾，又拍著背安撫：“這件事怪我沒有解釋清楚，路導的劇組和以前的小劇組不一樣，事情多也忙亂，條件還艱苦，多請一個助理，是想給你減輕負擔，你和別人輪班來照顧我，還能留出時間看書。”
顧星倒是想直接給林亭報個班，好好補一補功課。
可是這孩子太黏他，賭咒發誓自己會好好用功，就是要跟著他進組。
“真的？”林亭情緒平復下來。
“這樣，助理的人選你來決定，不好了就換，成嗎”顧星許諾，終於將他哄好了。
顧總面前，從來沒有別人討價還價的份。
但親人和下屬還是有區別的。
林亭是前者。
顧星便格外呵護這個小弟弟對自己的好意和依賴。
在顧星到的第五天，劇組正式開機。
顧總的想法是，大製作的劇組就是不一樣。
但凡是個排的上號的男演員，一大半顏值都在水平線之上。
不用心裡有什麼想法，看著就賞心悅目是絕對的。
顧總大飽眼福，同時和幾個主演相處的還算可以。
大概是那次劇組成員聚會，周允之留下的印象太深，大家對看起來無害的顧星都很客氣。
當然，也有不客氣的。
譬如有數次衝突，但次次在顧星手裡吃虧的王申然。
王申人看顧星依次和幾個主演交換聯繫方式，冷哼一聲。
他翹著腿坐在椅子上，想等顧星走過來，之後再不屑的拒絕他。
顧總並不知道王申然想什麼。
對看不慣他又不造成威脅的人，譬如王申然，他採取無視的方針。
和王申然加聯繫方式？
好像只能用來對罵，太沒有格調，劃掉！
從翹著腿到平坐，從平坐再到站起身在化妝間來回的走動，王申然臉色越來越黑。
最後，他摔門而去。
顧星：“......”莫名其妙。
眾人：“......”當著影帝男一號和最佳女配女一號，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吃錯藥了？
明天是開機儀式。
顧星決定早點睡，養好精神，爭取媒體照片中的自己是最好的狀態。
洗澡出來，發現有程霸總的未接電話，打過去又正在通話中。
顧星回了個“晚安”，拖過被子睡了。
與此同時，
千里之外的京市，錦江大廈三十二層燈火通明。
加班到頭禿的宋特助，很想掏出小金庫買斷顧少的時間，讓他在瀚海國際等著自家老闆。
顧少不在，老闆化身加班狂魔，他心裡苦啊。
就是拿再多加班薪資，哪裡比得上女朋友甜美的笑。
哎......
宋勤感嘆，單身狗好艱難。
現在不是單身狗了，好像還是傷不起。
總裁辦公室，
程東旭臉色冷沉，聽著那頭姜復的回話：“懷特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林少，雖然忌憚林家的勢力沒有立即做什麼，但最近投資的電影設局讓林少籤了合約......”
掛了電話，程東旭看到顧星的資訊。
原本似乎要凝結血液的燥鬱，驟然間鬆動了許多。
程東旭回了個“晚安”，注視著對話方塊中顧星的夜空頭像許久。
當初，如果換作是顧星，他會和自己鬧到這個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