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插一句，苗嶺兒若有什麼天生疾病需要天書裡的法術相救，我可以把需要的法術謄抄出來。咱們沒必要這麼生死大戰，怪嚇人的。”
苗老太太雙眼一亮，苗嶺兒也是渾身一鬆，喜上眉梢：“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將天書裡的法術複製給我？”
“你們以為天書是我自己的嗎？我只是所有而已，只要是積德行善，天書裡的法術也可以外傳。從沒有一條規矩說天書必須是天書所有人才能使用啊？”
苗老太太拱手為禮，鞠了一躬：“老婆子先謝過。今日的錯我不狡辯，來日只要道友需要，以死報答。”
實在不敢接受金丹境前輩的鞠躬，伸手扶住：“嶺兒本來就是我的好朋友，幫助她是應該的。前輩還是先說說嶺兒為什麼一定會死吧？”
苗老太太拄著柺杖，透過森森樹葉望向天空，夜幕下路燈的昏暗光芒照射，臉上皺紋深了幾分：“丫頭的爸爸，我的兒子是我跟一個外族人生的。巫族流傳著一個規矩，那就是不能與族外的人結婚。”
白狐腦袋一怔，歪過頭問：“為什麼？婚姻都不自由嗎？巫族這規矩也太沒道理了。”
拉了白狐一把，示意他禁聲，畢竟別人的族規，外人不能隨便插嘴評判。
苗老太太聞言並沒有不高興，還大有同感的看了白狐一眼：“我也一直以為這個族規非常不對，所以我就是與一位平凡人相愛結合，生下了嶺兒的爸爸。”
我搖搖頭道：“修行人與一般人結合確實不太好，修行人修為越高，壽命越久遠，金丹境更是短則幾百年的活著。一般人能活到八九十歲已經算是長壽得了。到頭來都是一人埋到黃土，一人空留回憶的下場。這個族規表面上看起來無情，但也符合具體情況。”
“哈哈哈，道友說的有道理。只是若真的兩情相悅，捨棄這一身修為又能怎麼樣呢？”
心底猛地一震，想不到苗老太太竟然是一位至情至性的女子，難怪當初會跟一位平凡人結婚生下孩子，心裡肅然起敬，佩服起來。
“我跟丫頭的爺爺結婚的時候，全巫族都反對，族裡告訴我要麼結束感情，要麼離開巫族，我義無反顧選擇離開。一直以為兩個人的生活會過的幸福美滿，可就如道友所說，平凡人的壽命太短，我陪著他變老，自己卻還是一副年輕容顏。”說到這裡，苗老太太一點點將彎著的腰直了起來，佈滿皺紋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彈性。白髮也跟著變成黑色。她整個人彷彿三十多歲的少婦站在那裡。
“這，，，，，”我跟白狐即便都知道修為精進，容顏會推遲衰老，到了金丹境甚至會保持不變，可真的看到還是驚掉了下巴，目光呆滯，嘴唇微張。這苗老太到底是幾歲結成金丹啊這麼年輕？
“二位道友別驚訝，我二十二歲生下嶺兒爸爸，四十歲渡天劫凝結金丹加上巫族擅長駐顏，所以才這樣。”說完，她繼續講著自己的故事。
“嶺兒爺爺在我凝結金丹哪一年，壽元到頭不在了。那個時候雖然傷心，可金丹境心劫考驗過，又真真切切度過了一二十年的恩愛，也沒那麼要死不活。就想著看著嶺兒他爸爸成家。私心來講，還是想讓她爸爸娶一個巫族女人，迴歸巫族，於是就帶著嶺兒爸爸回到巫族周圍定居。一邊傳授她爸爸巫蠱之術，一邊尋找合適的巫族女子。”
“這不是挺好的嗎？難道是嶺兒的媽媽有什麼問題，才導致她壽命有問題嗎？”不明就裡，只好出口詢問。
變成苗阿姨的老太太嘆了一聲：“哎，也是孽緣，他爸爸偏偏一個巫族女子都沒看上，反而愛上了一個採茶女。我自己都是沒遵循族規，也不好強求他爸爸找一個巫族女子。稀裡糊塗的就讓他爸爸娶了她媽媽。一切的禍根也就從這裡開始。”
頓了頓後，苗老太太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很久遠的事情一樣：“記得有一天，我在煉製一種新蠱需要到巫族旁邊的後山去，剛好在哪裡碰到了巫族族長。她想起來往事對我說，之所以不讓巫族中人和外族結婚，是因為巫族的人血脈特殊，一旦與外人結婚，生下的孩子修煉巫蠱之術天賦異稟，可壽元只有三十歲。一開始我不信，可她爸爸到了三十歲，就真的一覺睡過去沒有醒來，她媽媽傷心過去也就殉情去了。”
苗老太太雙眼霧氣籠罩，兩滴清淚骨碌碌滴落：“嶺兒也是有巫族血脈和凡人血脈，必定活不過三十歲，我失去了兒子，不能再失去孫女。所以就求巫族族長，她心軟，告訴了我解救的方法，一個是三十歲前凝結金丹血脈自然不會限制壽元；另外一個就是傳說中的洗血換骨髓的蠱術，將丫頭一身的血液與另外一人交換。可這個蠱術巫族根本沒有人修煉，更沒有書籍查詢，完全是活在傳說裡，所以，我才要搶天書，因為只有天書裡可能記載。”
來龍去脈已經瞭解，修成金丹這種遙遠的事情不要奢望，先不說有三十歲這個壽命限制，就算是一般的修行人修煉金丹都是九死一生。穩妥的辦法只有一個--洗血換髓蠱。
“前輩是想把自己的骨血還給嶺兒嗎？”
我大膽的猜測，苗老太太沒有否認的點點頭：“我與嶺兒是至親，我的骨血是最純正的巫族血脈，給她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更不會讓她修為受損。而我已經是金丹境界，就算血脈換成不是純巫族血脈只會影響修為，不會影響壽命，只要多修煉一段時間修為也不會有大影響。”
“前輩可知道天人五衰？”
苗老太太沉默不語，我繼續說道：“就算是天人都有天人五衰，何況是我們這些在凡塵裡苦苦掙扎想要做天人的凡人？咱們結成金丹，修萬萬功德才能去往天人世界。沒有做成天人之前，金丹境是有長遠壽命，可每三百年會有天劫一次。若不能以最佳狀態應對，隨時身死道消再入輪迴啊。”
“不，不行。我不要洗血換髓。”苗嶺兒似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撥浪鼓一樣的搖頭說。
“丫頭，奶奶沒事。這一輩子早就活夠了，做那傳說中的天人更不奢求。這世上金丹修行人明面上都有十幾個，可又有幾個真的做成天人了？到了金丹境你們就會知道，修行就是另一種凡人路程，咱們的結局都是輪迴。沒人可以做成天人的。”
“那也不行，我要奶奶活著。”苗嶺兒已經急的哭了出來。
苗老太太反而欣慰的笑出聲：“呵呵呵，傻丫頭，你若是死了，奶奶就算活他個百年千年又能如何？不過是無盡的孤寂和冷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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