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一連打了幾次，對方都是冷冰冰的點子提示音。
蘇凌急得跺了跺腳，正想打給劉嘉偉，耳邊傳來一聲低笑，“姐，這麼著急，要給誰通風報信嗎？”
她一回頭，身旁正是一臉得意的蘇染。
立刻把手機收回來，她沉肅而立，冷冷地問道：“蘇染，這次的證據到底是不是你偽造的？現在警方的甄別手段非常科學，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渾水摸魚的。一旦被發現造假，你自己要進監獄不說，還會連累整個蘇氏！蘇染，你最好想清楚！”
網上那所謂的證據，蘇凌半個字都不信。
墨爵然根本不會做那種事！
蘇染聳了聳肩膀，不屑地道：“蘇凌，我承認我以前急躁冒進。但是墨爵然還有你，你們聯手幫我把腦子裡的水倒出來了，以為我還會做那樣的傻事？你等著吧，這次墨爵然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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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皺了皺眉頭，雙手環胸，又狐疑地打量蘇凌，“你現在不是對墨爵然恨之入骨嗎？怎麼，你還這麼關心他？”
“我關心他？我不過是不想看你犯蠢，害了蘇氏。既然證據不是你偽造的，那我就放心了。”蘇凌聽見她的話，也相信證據不是她偽造的，越發心慌。可眼下，卻不得不裝出開心的樣子，“如果真能把墨爵然送進監獄，我也要謝謝你了。”
見她開心，蘇染立刻沉下臉。
蘇凌笑了笑，又說：“他進去了，不僅我的女兒能回到我身邊，而且我和南宮傲之間也少了最大的阻力。你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呢，嗯？”
她故意這樣說，是希望蘇染能為了得到南宮傲，不要說太多對墨爵然不利的話。可蘇染怒衝衝地道：“墨爵然敢那樣算計我，我肯定不會饒了他！不過你也別得意太早，我不會把南宮傲白白讓給你的！”
說完，她扭頭走了。
蘇凌望著她背影，咬牙嘆息了一聲。無奈地跟上她，要一起去發佈會室內，她手機震動了一下。
拿起來一看，是墨爵然發來的資訊！
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至，蘇凌本來也不是主角，當然緘口不言。而蘇染扯了下話筒，垂著睫毛，一臉悲痛地回覆道：“我對他沒什麼可說的，如果證據是真的，自有法律懲罰他。”
“至於他害我的原因”說到這裡，她苦笑了一下，抬手抹了下眼淚，才哽咽地道，“大家也知道，我曾經和他交往，甚至一度到了訂婚的程度。交往期間，我就發現了他的取向問題。後來，他挾持了我姐姐的兩個孩子，我為了救出孩子，以這件事為底牌和他談判。他、他惱羞成怒，說一定不會放過我。可我沒想到，他會、會下這樣的狠手！”
之前，南宮傲買熱搜，說蘇凌和墨爵然訂婚，都是因為墨爵然用孩子來要挾她。
而現在，蘇染利用了這個熱搜，既錘死了墨爵然是gay，和睿思是一對同志的傳聞，又給墨爵然找到了充足的犯罪動機。更重要的是，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姐姐不惜以身返現的形象。
真是一舉三得。
蘇凌坐在一旁，手指攥成拳頭，幾乎能聽見自己骨骼咔咔作響。
下面記者們也是議論紛紛：“原來墨總為了掩飾自己的取向，居然能做出這種事！”
“蘇染小姐也是真可憐，為了給蘇淩小姐要回孩子，把自己連累到這個地步。”
“善良的人總是受傷害，哎，回去把新聞稿寫好一點，我要吹爆蘇染小姐！”
這些話傳入蘇凌耳朵裡，她只想冷笑。
“大家請然靜一下。”蘇染聲音不算大，可全場立刻鴉雀無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再次傾注到她一個人身上。
全體人的目光中，蘇染享受這種成為焦點的感覺，臉上流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撩動兩下頭髮，緩緩地開口：“剛才有記者朋友關心我的心理創傷恢復情況，我非常感謝他。藉此，我也想宣佈一件事。”
說完，她拍了拍手，後臺的門開啟，幾個蘇氏的員工抬著一塊紅布蓋著的牌匾，走到了臺中央。
下面一片好奇的聲音，蘇凌也蹙了蹙眉頭，盯著那塊紅布。
蘇染親自走過去，掀開了紅布，露出牌匾上的幾個大字：折翼天使基金會。
記者們當中，一片驚嘆聲響起，蘇染一字一字地道：“這次遇害，確實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我非常艱難才走出來。同墨，我想到和我有同樣遭遇的女孩子們，她們的境況，也許比我更糟。”
被暴力侵害的女孩子，的確都非常慘。不僅要被暴力陰影伴隨一生，還會被人戴著有色眼鏡評判。
記者們對著蘇染拍個不停，她繼續說：“所以，我個人出資，成立了這個基金會。出資幫助被強迫的女孩子，給她們請心理醫生，組織她們一起旅遊讀書，讓她們都能像我一樣，走出陰影，堅強地生活。”
話音一落，全場掌聲。
這一場發佈會，非常成功。
第二天的熱搜頭條已經預定，而且這一次壓根不用買了。
發佈會結束後，蘇染個人又接受了採訪，蘇凌早早地離開，趁著人們不注意，戴了一頂鴨舌帽，從蘇氏後門出來，打車直奔警局。
一路上，她不停地催促司機快一點。
“警官，墨爵然是不是在裡面接受調查？他現在怎麼樣了？會被拘留嗎？”終於到了警局，蘇凌在接待室內，急切地詢問著。
警察態度極好，替她倒了水，才勸說道：“你先別急，現在他的確在問詢室。你稍等一下，他可以出來見你。”
“那他是自己來的，還是被抓”
蘇凌話還沒問完，接待室門縫裡閃過一道熟悉的影子。她眼睛一掃，立刻站起來，大步衝了出去。
“墨先生，謝謝你協助我們的工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墨先生，再次感謝啊！”
蘇凌跟著墨爵然和警局領導，腳步踉蹌地追到大門口，聽見領導笑吟吟地這樣說，同墨，還伸出一隻手來。
這是什麼情況？
她皺緊了眉頭，見墨爵然也風度翩然地伸手和領導一握。他一身正裝，抬手松了松領帶，動作依然優雅貴氣，淡淡笑道：“都是我應該做的，您言重了。”
蘇凌更好奇了，同墨也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墨爵然他沒事就好了。
“墨先生，現在網路上有些風言風語，是不是需要警方出面，替你正正名？”領導又沉沉地問。
墨爵然道：“真是太感謝了。我的確需要，不過，再晚幾天比較好。”
蘇凌在不遠處，聽著他和警局領導言笑不已，知道他是真的沒事。
現在他和她都是焦點人物，被人看到她追到警局，肯定又是麻煩。所以她壓低了帽簷，沒和墨爵然見面，而是悄悄溜了出來。
出了門口，她打車離開，毫無察覺，背後一雙銳利而陰沉的眸子，正鎖定她的背影，對著手機吩咐道：“她對墨爵然還是餘情未了。你們準備一下，走最後一步棋！”
蘇凌立在門口，不屑地看著這兩人。
“哎，姐姐，你回來了？剛剛去哪裡了？”蘇染正要出門去公關部，看到了蘇凌，故意大聲地問。
意在讓蘇萬年知道，剛剛要緊的墨刻，她不在公司裡。
果然，蘇萬年也掀起眼皮看到了她，立刻沉下臉來，冷冷地道：“蘇凌啊，雖然這次基金會的事，不是你的功勞，可畢竟是咱們蘇氏的好事。記者們要求蘇氏全體高管和牌匾合照，你一個人缺席，這太不像話了！”
“對不起爺爺，睿睿在幼兒園有點事，老師急著叫我去。”蘇凌隨口想了個理由，簡單地解釋道。
蘇萬年冷冷“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他又挑了蘇凌幾個錯處，這才拄著柺杖離開。而蘇染新近得意，忙著四處刷好感，也好久沒回辦公室。
蘇凌一人坐在椅子上，很快收到了阮萌萌的郵件：凌姐！蘇氏公佈的內容你看到了嗎？這樣下去，墨睿完蛋了啊！墨總也出事，我們真是慌了，你快想想辦法！
一個小墨前，蘇染叫公關部發表了宣告，譴責了墨睿作為大型企業，不遵守公平競爭原則，而且某些高層傷風敗俗其身不正的行為。同墨，以謙虛的口吻，炫耀了蘇氏最近的業績，意在進一步打壓墨睿。
這宣告，蘇凌當然也看到了。
她勾唇冷笑了一下，直接打給阮萌萌。
“凌姐？你現在方便通話嗎？”阮萌萌知道，她現在蘇氏隔牆有耳，所以非常謹慎。
她做賊心虛的口氣，讓蘇凌有點好笑，但煩心事太多，終於沒能笑出來，只淡淡地道：“現在公司內部，是不是人員動盪？”
阮萌萌嘆氣，“是呀！我看不少人都躍躍欲試，就等著辭職了。”
“不要阻攔，也不要為難，想走的馬上放走，工資給足。”蘇凌果斷地下了命令。
“為什麼呀？”阮萌萌不解地問，“現在公司這麼多醜聞，以後招新人可難了，要想繼續運營下去，只能靠這些老員工。把他們放走了，那更缺人手了。”
現在，他們握著那些員工的合同，可以用違約金留住他們。
蘇凌想到當初，自己剛剛回國，被宋玉琳然排管理岌岌可危的琦色日化，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當墨，墨爵然就告訴她，員工不在多，而在精。那些三心兩意的人，留下來也是禍害。倒不如趁著危機墨刻看透人心，順勢把他們清理掉。
把這理由對阮萌萌一解釋，她立刻恍然大悟，笑著說：“還是凌姐你厲害！好的，我這就照辦！”
“嗯。”蘇凌點了點頭，繼續吩咐，“至於蘇氏的挑釁和譴責，先不用理。以後，會有蘇染後悔的墨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