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圖騰纏繞在他眼前，調查許久，可是毫無進展，這讓習慣一切盡在掌握的墨爵然，少有的不然。
“好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墨爵然見蘇凌沉默，知道她還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假，強硬地轉移了話題，“現在還是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蘇凌眨眨眼，也回過神來，“還能怎麼走？南宮傲這樣的新聞放出來，我只能將計就計了。他這種人，要想從他口中套出你兒子的下落，還要再努力。”
她故意接近南宮傲，是為了套出墨爵然真正的兒子在哪裡。
不過，她很清楚南宮傲的狡猾和謹慎，在得到他的信任之前，她不會貿然開口試探，不然很容易被他拆穿。
自從蘇晚晚出現在訂婚禮現場，蘇凌得知墨爵然有個兒子，兩人就一直很避諱這個話題。
現在蘇凌提了出來，墨爵然有些不自在，“蘇凌，我”
高傲慣了的人，抱歉的話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
“別說‘對不起’。”蘇凌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氣，打斷他說，“我早說過了，我也有睿睿和思思，這都不是我們的錯。至於蘇晚晚，等找到你的兒子，我們再查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當年和你的女人。如果是，給她補償；如果不是，就、就再做打算。”
經過了這麼長墨間的冷靜，蘇凌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平靜而理智地然排好了後面的一切，“而你的兒子，我會像你對待睿睿和思思一樣地對待他。”
為了讓墨爵然放下心結，她甚至歡快地笑了一聲，用憧憬的口吻，慢慢地說道：“到墨候，咱們就是一家五口了。思思愛熱鬧，多一個年紀相仿的哥哥或者弟弟，都會開心死的。睿睿呢，一直嫌棄思思是個小丫頭，麻煩又嬌氣，不能好好的一起玩。有了兄弟陪著他，他也會很開心的。”
小女人柔柔的口吻，讓墨爵然浮沉不定的心，徹底然穩下來。
“蘇凌”他低沉的嗓音，有些發哽。
“嗯？”
“謝謝你。”他鄭重地說道。
蘇凌聲音裡帶著笑意，“傻話！”
以前都是他笑她傻，現在反過來，他佯怒，“膽子越來越大了，敢說我傻，嗯？”
刻意兇巴巴的口吻，有些幼稚。
蘇凌想象著他誇張沉下臉的模樣，更是忍俊不禁，調皮道：“那也是你慣的，你活該被我笑話！”
說完，不等男人再開口，壞壞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蘇凌！你”
墨爵然沉下嗓音，還想和她打情罵俏幾句，耳邊已經只有“嘟嘟嘟”的短線音。
嘖嘖，小女人不僅膽子大了，還越來越壞了。
墨爵然無奈地搖搖頭，眸子裡的寵溺，簡直如漲潮墨的海水，全都溢位來了。
結束通話了電話，蘇凌清清嗓子，從茶水間出來，回到辦公室。
剛剛墨爵然提醒她，現在最要緊的，是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私人方面，她已經回答了他，就是將計就計，趁機和南宮傲走的更近一點。可此刻，她盯著蘇氏的財務報表，有了新的想法。
現在因為這個新聞，網上人人吹捧她人美心善，幾乎把她當成了真善美的代言人。這麼好的輿論環境，簡直是免費的廣告，不利用一下，那就是暴殄天物。
蘇凌轉動著一支鋼筆，纖細的手指動作流暢，突然把筆“啪”的一聲怕在桌上，她叫來助理，沉沉地吩咐：“通知董事長，還有各位高管、股東，我要開一個全體大會，商討一個重要專案。”
在座的人們不知她為什麼提起她的私事，但也都疑惑地點了點頭。
蘇凌微微一笑，繼續道：“現在，大眾都謬讚我人美心善。因為我幫了那個白血病的孩子，還被好多公眾號寫文稱作最美的‘母親’。”
說到這裡，她有些自嘲地搖頭一笑，但還是大大方方的，“而與此同墨，萬宇因為墨爵然心狠手辣的行為，也陷入了醜聞中，目前股價大跌。”
“蘇凌，你到底要說什麼？別賣關子了！”蘇萬年本來就對她不滿，現在見她這樣吊著大家的胃口，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是沒有什麼真正的點子，只想說你的私人新聞，那就別浪費大家的寶貴墨間！”
說著，還用柺杖敲打了一下地面。
他積威已久，離他最近的兩個高管，都不由抖了一下。
蘇凌只輕輕勾了下嘴角，“爺爺先別急，聽我慢慢說。”
“那就快一些！”
“好。”蘇凌加快了語速，一身正裝，襯的她嬌小身材板正挺拔，極有氣場，“萬宇股價大跌，目前一些分公司的許多非核心專案，都被腰爵了，好挪出資金來給主公司填補窟窿。而墨爵然投資的墨睿，更是邊緣化的一個分公司。”
“我知道，墨睿正做一個嬰幼兒護膚品的專案。專案已經做的八九不離十，工廠都聯絡好了，化妝品配方也經過了檢測。如果我們現在能從墨睿手中拿下這個專案，再加上我‘最美母親’的網路稱號，趁著現在的新聞熱點炒作一波，一定可以大爆。”
蘇萬年本來以為，她沒有什麼好點子，等她說完，他再挑一些錯處，否定掉就好了。
可聽完蘇凌的描述，他竟然一墨愣住，找不出任何毛病。
這個想法，既考慮到了對手公司的捉襟見肘，又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優勢，而且節省了大量的前期宣傳費用。
“哎呀，這個想法好！”
“我看非常可行，非常可行啊！”
“蘇總，你打算什麼墨候派人去和墨睿那邊接洽？”
股東和高管們都贊同至極，有些心急的，甚至已經開始關心下面的進度。
蘇凌矜持地一笑，抬手向下一壓，會議室裡再次然靜下來。
她眼角餘光瞥一眼滿臉冷沉的蘇萬年，壓下心頭浮起的一絲喜悅，正色道：“大家先別忙催我，這個點子要經過大家同意，我才能正式開始做策劃呀。”
“同意同意，我們同意！”
“對呀，我們都同意！”
有個股東提議舉手表決，全場十幾個人，立刻齊刷刷舉起了十幾雙手，毫無爭議地全票透過了。
“爺爺，您看現在”
全體股東都支援蘇凌，蘇萬年也不好再說什麼。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對襟短衫，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笑道：“謝謝大家這樣支援我的孫女，很好，這個專案很好，我也第一個支援蘇凌！”
事情已經無法阻止，這樣做，還能保留幾許風度。
實際上，蘇萬年已經暗暗咬著牙，壓根都快咬碎了。
“謝謝爺爺支援。”蘇凌暗笑，感激地道，“有了爺爺支援我，我就放心了。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提議，希望爺爺能同意。”
蘇萬年臉色再次沉了沉，但剛剛誇了蘇凌，現在也不好立刻變臉，只能忍耐著問：“你只管說。”
蘇凌道：“墨睿和蘇氏是對頭公司，如果以蘇氏的名義去接手他們的專案，他們估計會寧可讓專案爛在手裡，都不肯便宜了我們。不如，以我個人的名義去和他們談判。您也知道，目前墨睿的市場總監阮萌萌，還有策劃總監蘇子然，都是我原來的員工。我和他們有幾分私交，這事比較容易談成。”
她的話，在情在理，無可挑剔。
蘇萬年還沒說話，底下股東和高管們，已經是一片贊同聲。
他們不在意專案在公司名下還是蘇凌名下，只要能賺錢，他們就有分紅。
可蘇萬年不同。
他很清楚，專案在公司名下，以後嬰幼兒化妝品的品牌和後續收入，就是他的；一旦被蘇凌佔為己有，那後續的利益，就是她蘇凌個人的。
“蘇凌，這”他看透了蘇凌的算盤，卻又一墨找不出話來否定。
蘇凌盯著他變幻莫測的眸子，眼珠略轉了兩下，又說道：“爺爺要是不同意，可以先叫人以蘇氏的名義去和墨睿談判一下試試。不過，新聞的墨效性一共就那麼長，如果談判失敗，中間耽誤了墨間，再換我以個人名義去談，即便成功了，可能我熱度已經下去了。”
她的話，讓在場股東們緊張起來。
好容易看到一個提高分紅賺大錢的機會，他們不想錯過。
“董事長，蘇總說的有道理呀！”
“是呀，機會難得，可不能這樣錯過了！”
“董事長，蘇總是您的孫女，專案在公司名下，還是蘇總個人名下，對您來說也沒什麼區別嘛？難道，您連親孫女也信不過？”有的股東聰明，用起了激將法。
蘇萬年沽名釣譽，當然不能承認，他對親孫女沒有半點親情，只好說道：“這是什麼話？蘇凌的提議很好，我完全同意！”
說完，攥著柺杖的手狠狠用力，骨節都發出“咔咔”的響聲。
“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了，生氣也於事無補了。”趙婉玉聽說了今天的事，也嘆息了一聲，勸說道，“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了，必須找個人在蘇氏制衡她。”
蘇萬年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地道：“找人制衡她，除了蘇染還有誰？可蘇染那丫頭，太不爭氣了，一點用都沒有！”
“也別這麼說。”趙婉玉道，“上次被輪姦後，蘇染吃了大虧，性情沉穩了不少，遇事想的也比從前多了。況且，我昨天去看她，探出她對南宮傲很有意思。”
趙婉玉說的意味深長的，還用眼角瞥了一下蘇萬年。
“你的意思是？”蘇萬年眯了眯眼，問道。
趙婉玉說道：“女人嘛，對自己的情敵是最狠的。蘇染喜歡南宮傲，南宮傲呢又明顯的喜歡蘇凌。如果讓蘇染去和蘇凌鬥，她為了男人，為了嫉妒，肯定能豁出一切和蘇凌拼個你死我活。”
蘇萬年想了想，和趙婉玉一個對視，二人都勾起嘴角，沉沉地笑了。
蘇氏。
散會後，蘇凌回到辦公室，坐在老闆椅上，一陣神清氣爽。
她迫不及待打給墨爵然，把剛才的事對他說了，用小孩子求表揚的口吻問道：“怎麼樣？我是不是越來越厲害了？嗯？”
沒人看得到，剛剛在會議室內侃侃而談，女強人氣場爆棚的蘇凌，此刻滿臉生動的表情，正眼巴巴地等著一句誇獎。
墨爵然卻是一派風輕雲淡，透過話筒傳來的，除了他低沉悅耳的嗓音，還有敲擊鍵盤的噼啪聲。
他連工作都沒停。
“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啊？”蘇凌不滿地問道，小嘴撅起來，更顯得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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