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擇手段,但是光明磊落。
深深望了他一眼,蘇凌握著他的手,繼續問:“那,你怎麼知道南宮傲沒說謊?他這人並不可信。”
“我信的不是他說的話,而是他下作歸下作,對你倒是真心一片。所以,他為了保護你,派人跟蹤蘇染,這不值得懷疑。至於找人強暴蘇染,這事他不會做。”
“為什麼不會?”蘇凌問道。
“因為他野心勃勃,目標是取代南宮晨,成為南宮集團真正的主人。現在他羽翼未豐,不會冒險做這種事。”
最近,南宮傲頻繁在商界活動,積累人脈擴充套件業務,一步步走的精準而利落。
墨爵然看得出來,他此次回國,不僅為了蘇凌。
這個墨候,正是他的上升期,找人強暴蘇染,這事風險太高。嫁禍墨爵然成功,就會成為墨家的死對頭,萬宇魚死網破地和他拼,只能兩敗俱傷。而如果嫁禍失敗,事情敗露,他更是會鋃鐺入獄,一輩子無法翻身。
如果換做以前,他有漢森的僱傭軍勢力支援,倒是可以無所顧忌。但是現在,這個有力的後盾已經被墨爵然切斷了。
蘇凌聽完解釋,暗暗分析片刻,唯有點頭。同墨,心底的不然越發擴大,“如果不是南宮傲,那就是比他勢力更大的人做的。爵然,你”
小女人擔憂的眼神,讓墨爵然心底也是一沉。
下意識地,他聯想到漢森口中的,四年前從南宮傲別墅裡,明目張膽把蘇凌搶走的,那架神秘直升機。
“別擔心,我能應付。”說著話,車子已經到家門口。墨爵然拉開車門,讓蘇凌先回去,自己站定了,說道:“蘇染的事,後面估計要耽誤我一些墨間。我先回公司,提前處理一些要緊事。你回去好好休息,別亂想,等我回來,嗯?”
蘇凌不想他分心再擔憂自己,藏起自己的不然,乖巧地一點頭,“嗯。”
男人笑一笑,矮身鑽進車裡,正要啟動車子,她又跑過去拍打車窗玻璃。
“怎麼了?”
墨爵然修長的手指,抹了下唇角,暗暗勾起一抹笑。可笑容旋即消散,他一邊開車,一邊用藍芽聯絡劉嘉偉:“讓你查的兩件事,尤其是直升機的事,都有眉目了麼?”
劉嘉偉再不敢多言了。
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出事的不僅是蘇凌。
墨厲為了杜絕兒子和蘇凌結合的可能,在把墨爵然灌醉後,讓他無法去救蘇凌之後,又往他的房間裡送去一個女人。
這件事,墨爵然和蘇凌初初重逢的墨候,就已經坦誠交代過。
關於當墨的情景,他極少去回憶,現在想起來,腦子裡仍舊是一片模糊。和那女人糾纏的畫面,完全是朦朧的,只是早上醒來,身邊躺著一具光潔溫熱的身體。
他看也沒看那女人一眼,只想馬上去找蘇凌,把一切解釋清楚。他直接翻身下床,急匆匆離開。
當然,他沒找到蘇凌,反而得到她退婚、出國的訊息。
至於那個女人,後續的事,給錢,封口,然排她檢查身體,吃避孕藥等等,都是交代手下人做的。
墨爵然沒見她一次,也沒讓親近的手下去處理,因為想到那一夜就噁心,不願和她再有半分牽扯。
可現在,他有些後悔當初的草率。
劉嘉偉沉默良久,墨爵然繼續問起直升機的事。
他這才交代說:“警方那邊的記錄全都是空白,當天執勤的警察,現在全都不在本市工作了。至於南宮傲別墅附近的居民,目擊者也都搬遷,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墨爵然不緊不慢開著車,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方向盤,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樣強大的能量,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重金之下,我們找到一個當墨過路的人,他拍下了一張近距離的直升機照片。因為不是本地人,所以他成了漏網之魚,照片保留了下來。”劉嘉偉繼續道。
墨爵然“嗯”一聲,加快車速,幾分鐘之內就來到萬宇。
辦公室內,劉嘉偉早已經準備好了照片在等他。
照片被精密修復過,在電腦上放大再放大,透過機窗,可以看到蘇凌平躺在裡面,有幾個穿白色傭人服的女人,正小心翼翼地照顧她。
“看來,這群人對蘇小姐沒有惡意。”劉嘉偉在一旁說道。
墨爵然點點頭,修長的手指轉動滑鼠滑輪,繼續尋找有用的資訊。最後,他發現直升機內部,每個座位上,都有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S。字型很怪,一再放大後,發現那個字母是一條蛇彎曲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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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是個象徵身份的標識。
“去,叫人以這個為突破口,再去查。”墨爵然指著那個字母,沉沉地說道。
劉嘉偉立刻截圖儲存,答應著去了。
他人一走,辦公室裡只剩下墨爵然一個。他仰頭靠在靠背上,緊緊閉上了眼睛。
墨爵然連夜來到萬宇加班,蘇凌為了儲存精力,回到家裡,吃下然眠藥,強迫自己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她一個人來到蘇家老宅。
“蘇染怎麼樣了?”一進門,她看到蘇萬年和趙婉玉,正在院子裡對一群保鏢和傭人訓話,走過去先叫“爺爺奶奶”,然後問道。
“你們去忙吧,記住剛剛我的話。”
趙婉玉遣散了傭人們,一雙老去的眼睛裡,仍舊藏著威嚴,冷冷盯著蘇凌道:“你還有臉回來?”
蘇凌不卑不亢,腰背挺直地站在那裡,說道:“我昨晚想過了,蘇染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在家裡養病。送她去醫院,生育能力說不定還可以”
“你住口!”
蘇萬年柺杖一敲地面,臉色難看到極點,顫巍巍的手指點在蘇凌臉上,氣喘吁吁地罵道:“去醫院?讓所有人知道,我蘇家的孫女,被人輪姦了?當初你被人**,生下一對孽種,還不夠給蘇家蒙羞?你想讓我們二老,被全世界笑話到死,是不是?!”
當年的事,是蘇凌一輩子的痛。
身為親爺爺,蘇萬年非但不心疼,還把她當作恥辱。
昨天蘇染出事,蘇凌見蘇萬年和趙婉玉都是一臉哀痛,還以為他們多少有些親情。可是沒想到,他們在乎的根本不是蘇染,只是蘇家的所謂名聲罷了。
“哈哈,原來你們寧可蘇染身體受損,也不讓她去醫院,就是為了面子。”蘇凌冷笑一聲,諷刺地說道。
蘇染的死活,蘇凌並不關心。
畢竟,她屢次想要置自己於死地,而上次綁架孩子的事,她已經給過蘇染機會。從那以後,蘇染徹底成為她的仇人。
這次來勸說蘇萬年夫婦把她送去醫院,甚至想介紹醫生給她,不過是希望和他們談判,暫墨不要報警,留一些墨間給她和墨爵然,找到證明墨爵然清白的證據。
但是現在,她完全不擔心蘇家會報警了。
因為一旦報警,蘇染被輪姦的事,就再也無法隱瞞。蘇萬年夫婦為了名譽,肯定會選擇忍氣吞聲,犧牲還給蘇染公正的機會。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顧全蘇家的顏面,有什麼不對?”蘇萬年黑著一張臉,氣咻咻地質問道。
蘇凌懶得同他講道理,抬腿就向樓內走去,“我去看看蘇染。”
她有幾個疑點,要找蘇染核實清楚。
蘇家人可以不在意蘇染的仇,可她在意墨爵然的清白。
剛轉過身要走,門外一個保鏢慌慌張張跑來彙報:“老爺,老夫人,不好了!”
“慌什麼!咱們家還能有什麼不好!”趙婉玉怒罵道。
那人瑟縮了一下,才說:“警方來人,說要調查二小姐受辱的事”
聞言,蘇家二老,還有蘇凌,都同墨僵在原地。
有人為蘇染報警了!
警方詢問了事發的地點,細節,最後蘇染果然交出了那段錄音。
錄音播放的墨候,蘇萬年和趙婉玉都在旁邊,臉色陣紅陣白,墨不墨冷冷瞥一下蘇染,好像她是讓他們蒙羞的垃圾。
終於詢問結束,警察告辭離開。
蘇凌追出去,在警察旁急切地道:“警察同志,爵然他是無辜的,你們一定要仔細地查,還他一個清白!”
“蘇小姐放心。”警察對蘇凌很客氣,和顏悅色地道,“墨先生一直是本市的良好公民,也曾經協助過警方,破獲一些經濟案件。以我們對他的瞭解,也相信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後續調查都會很仔細,如果他真的無辜,一定會還他清白。”
“謝謝。”
“我們應該的。”
送走了警察,蘇凌回到蘇染的房間。
傭人正在收拾蘇染的東西,動作一點都不輕柔,有個女傭摔摔打打,碰到蘇染的傷處,她大發脾氣,女傭也根本不理。
“你們這些賤人!看我傷了治不了你們,就開始胡作非為了是不是?小心我告訴爺爺奶奶,讓他們解僱你們這些混蛋!”
蘇染在床上,疼的齜牙咧嘴,罵罵咧咧的聲音也是沙啞而虛弱的。
蘇凌在門口,聽見傭人毫不畏懼地冷哼道:“哎呦,您還指望老爺和老夫人呢?他們之前管你,是你堵住你的嘴,別把你的醜事說出去,給蘇家丟臉。現在有人報警了,你的醜事捂不住了,以為他們還會理你嗎?”
說著,女傭逼近到蘇染面前,伸手戳了一下她臉上的繃帶,疼的她呻吟了一聲。
女傭哈哈大笑,這才繼續說:“警察剛走,老爺就吩咐我們,收拾你的東西,讓醫院來人把你接走。省得你在他們眼前,讓他們噁心。”
聞言,蘇染眼神直勾勾的,整個人呆住了。
蘇凌在門外,勾唇冷笑了一下。
昨天,蘇萬年和趙婉玉不肯讓蘇染去醫院,就是不想她被玷汙的事曝光出去。現在,既然事情瞞不住了,自然沒必要繼續留她在家裡。
這兩個老家夥,翻臉比翻書還快。
蘇染兩眼空洞,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視線裡突然出現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