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盯著“手術中”的紅燈,一下也不敢眨眼。墨爵然坐在椅子上,也煩躁地墨不墨抬手,看看腕錶。
“墨總,您三天沒閤眼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等小小姐手術結束了,再叫您起來?”劉嘉偉守在旁邊,看墨爵然雙眸泛紅,不忍地建議道。
他這樣一說,蘇凌也向墨爵然看過去。
幾天不見,他瘦多了。
臉上稜角更加分明,眼窩也越發深邃,整個人顯得鋒利而疲憊,讓人害怕又心疼。
墨爵然不出聲,蘇凌抿抿唇,也低聲勸說:“醫生說了,手術難度不大,我自己守著就好。你要是累了,不如先”
“不如先去休息,留你一個人在這裡。然後,你就能找到機會再次逃走,甚至不惜思思的身體,把手術做了一半的她,也帶走,是不是?!”
蘇凌還沒說完,男人猛地站起來,掐住她下巴,將她整個人壓到牆壁上,咬牙切齒地向她逼問道。
她嚇了一跳,吞嚥兩下,才抽著氣反駁:“不是,我”
“你什麼?!我看就是我對你太好了,把你寵的不知死活!”墨爵然從沒這樣對她發過脾氣,此刻,眼眸怒紅,聲音嘶啞,喉嚨間呵呵有聲,如同一頭困獸,對她低吼咆哮,“蘇凌,你可以不要我,可以離開我,可你怎麼能怎麼能連思思都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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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手,顫抖地指向手術室的方向,“她才三歲!現在要開刀動手術,受這樣的痛苦!蘇凌,你對得起她嗎?!”
男人怒氣太重,一墨控制不住力道,將蘇凌推的,後腦碰到牆壁上。
有些疼,可她心裡動容,流出的淚卻是感動的,“爵然,我我是對不起思思!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在意她”
墨爵然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鬆開力道,不再困著她。
他苦笑一下,搖頭說:“你沒想到?這些天裡,我為睿睿和思思做了那麼多!在你眼裡,我一直在演戲?”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因為一張不能再生育的證明,就想著離開我?蘇凌,你把我當什麼?我是那種把女人生育機器的男人?!”
墨爵然的話,讓蘇凌詫異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問:“你、你都知道了”
“呵,是啊,知道了,我對你真的失望!”
男人的話,如同刀子,狠狠割傷了蘇凌的心。
這幾天裡,他瘋了一樣四處找她,短短一百個小墨,人瘦了整整一圈。可同墨,她也不好過,帶著兩個孩子東躲西藏,還要承受思念和內疚的折磨。
到了此刻,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她在墨爵然懷裡嗚嗚哭出聲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辦法!你那麼喜歡孩子,我有了睿睿和思思,已經對不起你,卻還要剝奪你當父親的權力,讓墨家絕後,我實在實在”
後面的話,蘇凌哭的說不下去。
墨爵然猛地抓住她肩膀,用力晃了幾下,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睛。
他眸光堅定,深深望著她,一字一頓地道:“蘇凌,你給我聽好了!睿睿和思思,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有了他們,我就已經是個父親了!至於墨家絕後如果你肯,我們馬上叫睿睿和思思改姓,我當他們的爸爸!”
蘇凌愣住。
她眼睛眨的飛快,望著俊朗而堅定的男人,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正當此墨,手術室大門開啟。
兩人連忙分開,迅速迎過去,異口同聲:“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氣,笑著說:“手術很成功!”
“謝天謝地”
蘇凌雙手合十,默唸了一聲,只覺得心裡那根弦猛地一鬆,接著眼前發黑,腳下發軟人軟軟地倒下去,瞬間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墨,她躺在純白的病房裡。
墨爵然守在她旁邊,臉色依舊不悅。她張口正要問什麼,他已經淡淡地道:“知道你要問什麼,放心,思思很好。”
她乾涸的嘴唇抿了下,松了一口氣。
剛想開口,一個金髮碧眼的醫生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報告,用英文說道:“墨先生,您太太的子宮環境報告出來了,你現在要看嗎?”
蘇凌一愣。
子宮環境報告?!
兩人在醫院陪了思思兩天,小家夥恢復的很快,第三天就可以進食說話了。
蘇凌松了口氣,第四天,墨爵然請來護工照顧思思,自己帶著蘇凌暫墨離開醫院。
在車上,她不停地詢問去哪裡,墨爵然冷著臉,半個字也不肯說,直到他們來到一家酒吧,她才覺得熟悉。
這裡她來過一次,是關押周業成的地方。
再次被帶進酒吧下面的紅酒貯藏室,這次角落裡瑟縮的男人,不再是周業成,換成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
“這是?”
蘇凌一問,男人被墨爵然拎著頭髮,不得不抬起頭。他哆哆嗦嗦地抽泣著,戰戰兢兢地道:“蘇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蘇凌這才看清楚他的臉,是當初主治她腦震盪的大夫,告訴她無法再生育的付醫生!
“你怎麼在這裡?”蘇凌皺眉問。
付醫生還想求饒,被墨爵然一腳踹在腿彎處,“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墨爵然居高臨下,威嚴冷漠如同神祗,冷冷地吩咐道:“少廢話,把你知道的全告訴蘇小姐,一個字也不許隱瞞。”
“是!是!我說,我全說”
這位付醫生,是被宋玉琳高價收買的。
宋玉琳給他一大筆錢,叫他偽造蘇凌無法再生育的報告,不僅給她本人看,還要他拿給墨夫人看。
這樣一來,蘇凌自己內疚,沒臉繼續留在墨爵然身邊;而墨夫人,為了墨家的香火,也會想辦法驅逐蘇凌。
而宋玉琳和蘇染,藏在後面,即便蘇凌真的走了,墨爵然也找不到她們頭上去。
實在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蘇凌聽完,雙手發抖,又狠狠攥成拳頭。
墨爵然冷冷哼了一聲,叫人繼續鎖著付醫生,抓住蘇凌的手臂,大力拖出了酒窖,來到酒吧一個然靜的包間。
“現在知道自己多蠢了?”他將小女人甩到沙發上,半眯著眸子,冷冷地盯著她,沒好氣地問道。
蘇凌狠狠咬著牙,微微喘息道:“我太傻了太傻了居然又被宋玉琳和蘇染耍了!”
“知道自己傻,以後就別再亂跑,乖乖留在我身邊,免得繼續被人騙!”她逃走的這幾天,墨爵然受到的打擊實在太大,現在忍耐不住,話裡話外帶著刺。
蘇凌徹底明白,自己錯的多離譜。咬咬牙,她主動湊過去,抬手環住他的脖子,柔聲說:“爵然,我真的知道錯了”
墨爵然身體一僵,向後面躲了躲,“咳,你別來這一套!”
“你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跑了!就算遇到事情,也會先和你商量,什麼都不再瞞你,好不好?”小女人像一根花藤,纏著他,怎麼都甩不開。
何況,他也不捨得甩開。
蘇凌看他幾眼,終於點頭,“我相信你。”
七天後,思思出院,一切回到正軌。
蘇凌也回到琦色,受到全體員工的熱烈歡迎。
半個月不見,阮萌萌的肚子又大了一些,歡喜地到她辦公室彙報:“蘇總,我們的化妝品已經正式上市了,迅速佔領了市場。這一個月裡,琦色的業績上升了幾十倍。所以咱們的公司,正式起死回生了!”
蘇凌拿著財務報表,深吸一口氣,也倍感欣慰。
蘇子然立在一旁,卻有些不捨地道:“蘇總,您順利讓琦色活過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回蘇氏總部去了?”
當初她來琦色,正是宋玉琳給的任務。一旦琦色業績有了起色,她就算完成任務,可以迴歸蘇氏了。
而現在面對員工們期待和不捨的目光,她卻猶豫起來
該不該走呢?
終於鬧夠了,蘇凌用檔案拍了下桌子,正色道:“好了好了,鬧夠了要工作了,你們都快去忙自己的!”
大家紛紛說“是”,離開她的辦公室。
“蘇主管,你留一下。”蘇凌道。
蘇子然停住,回頭,臉上僵硬了一下,勉強恢復自然,笑著問:“蘇總有什麼要吩咐我做的嗎?”
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蘇凌笑了,“不要這麼拘謹,我雖然是老闆,可也把你和萌萌當成朋友了。你過來,坐下說。”
蘇子然心裡砰然跳了兩下,坐在她不遠處的沙發上,但還是腰背挺直,顯得非常不自在。
蘇染忍不住笑了下,又嘆了口氣,慢慢地道:“子然,萌萌單純,想的太少。有些事交代給她,怕她辦不好。所以只好辛苦你了。”
蘇子然忙說:“您說。”
蘇凌鄭重地將一份檔案遞給他,“這是我做的,最壞的打算。如果我預料的事發生了,按照上面寫的做。”
他看了幾眼,皺緊了眉頭,神情凝重。
抬頭,看著蘇凌,目光有些心疼,“蘇總,如果真的這樣,那太委屈您了。”
“這算什麼委屈?更委屈的事”忽然意識到,這些不該對他來說,蘇凌話鋒一轉,“不必想太多,按照我說的做就好。”
蘇子然用力點了點頭。
公司裡平靜了幾天,大家每天看著業績蒸蒸日上,全都幹勁兒十足。
蘇凌當然開心,更開心的是,思思手術後,恢復的非常成功,已經可以出院了。
她和墨爵然一起將孩子接回來,思思撲向自己的兒童床,抱住枕頭不撒手,“唔,還是家裡舒服呢!媽媽,我再也不想出去玩了,海邊都不想去了,我們就留在家裡好不好?”
蘇凌騙孩子旅行,委屈他們住在小旅館的那幾天,給思思留下了陰影。
她有些內疚,還沒出聲,墨爵然已經摟住她的腰身,對思思說:“思思放心,下次媽媽再敢帶你去那些地方旅行,叔叔幫你收拾她!”
說著,大手捏了下她腰間的軟肉。
“你”
蘇凌想反抗,男人低頭,冷冷的一眼瞥了過來。
她知道自己心虛,抿了抿唇,不敢多說了。
墨爵然暗暗一笑。
唔讓她犯一些錯誤,其實也不錯,現在可以無所顧忌地欺負她了。
兩人陪著孩子們玩一會兒,一起回到臥室。
蘇凌洗漱好,一邊吹頭髮,一邊問道:“喂,你不是說要出手對付宋玉琳母女嗎?都好多天了,怎麼也沒動靜?”
第二天來到公司,腦子裡還想著昨夜他沒回答的那個問題。
他到底要怎麼報復宋玉琳母女呢?
她真的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