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覺得你還挺厲害的。居然能抽繭剝蕉。”梁熙靠在沙發上,看亦真煮下午茶。
“不是我應變機敏,我早就跟你說了。皖音這個人說話很經濟,目的性太強。這就是皖家人的作風。沒正經事的時候就裝高冷,不願意搭理人。一有了需求就堆出嘴臉笑。”
說罷遞上一杯紅棗桂圓茶。“這時候不是挑撥離間就是冷嘲熱諷,要麼就是假裝好人。她不說話我也提防著她。
“怎麼又是紅棗?”梁熙晃著杯子裡片成薄片的紅棗,有點抓狂,“我媽天天就是紅棗紅棗。你怎麼跟老年人一樣?”
“補氣血啊。”亦真沒說其實她偶爾還會喝枸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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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你這不算了呀。”嶽離嘲弄地道,“怎麼工資少了這麼多?該不是大少爺對你有了什麼吧?”一句話正中下懷。
“你不是和亦真關係很要好嗎?怎麼她忽然把錢媽接過來,頂了你呢?”
一定是亦真跟夜燼絕說了什麼。檸檬咬牙,卻又不願承認。
她全然沒想,亦真要趕她走,完全是一句話的事。亦真沒這樣做是因為知道檸檬受了蠱惑,再來就是她的家庭問題。
當天夜燼絕回來的早。亦真近來心情都不錯,決定好好下廚,給這少爺策劃一頓大餐。
“大少爺。”檸檬攔截在門口。
“怎麼了?”夜燼絕見她欲言不言的光景。態度尚算溫和。
立馬一陣委屈感泛上來,檸檬的眼睛紅了。
“家裡出事了啊。”夜燼絕順口問。亦真並沒有對夜燼絕講過什麼。
檸檬還沒傻到要狀告亦真,只是道:“最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你做錯什麼我怎麼知道。”夜燼絕道。
“可是我被減了工資。”
“那你怎麼不問問管事的?”
“少爺回來了?”亦真探出半個腦袋,笑著出來,“今天我掌廚哦。”
夜燼絕笑著攬上亦真,兩人好的忘我。檸檬識趣走開了。
“你現在又不做什麼活,工資當然就少了。”管事這樣不耐煩地解釋,也就是她不大受用了。她的眼睛塗的影沉沉的,厚厚的眼皮很假,像只青蛙。
檸檬只見她不耐煩的緊,其實是心理因素,但現在看到她眼裡總覺得比平時很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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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自個兒的箭竹棍當樑柱,自不量力。”她又吆喝一聲。
檸檬咬咬牙,還是沒能忍住,一口話咬了出來:“誰指使你的?”
“你管誰指使我的?”她乜檸檬一眼。檸檬的臉色就一閉。
是亦真。檸檬想。
暗恨的表情納入管事女人的青蛙眼裡。是她的愚蠢給了皖音利用的可能。
檸檬委屈極了。這個節骨眼上,開支明顯夠用,學畫畫又太費錢。很快檸珺就找上了門。
“姐,我沒錢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我給你的生活費你都用光了?”檸檬別開眼,還是沒能忍住脾氣:“你幹什麼了?”
“同學聚會,花了。”她補充一句:“總不能總讓別人請我吧。”
“我沒錢。”檸檬道:“你的名牌鞋哪裡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應該學會為自己的虛榮買單。”
青春期的孩子,脾氣大的很,走到哪裡都是移動的小火山。
“你還是不是我姐姐?”檸珺無謂地把臉一摔,“既然這樣,那你還供我上學做什麼?反正讀書無用,乾脆不念了。”
“檸珺。”檸檬不耐煩地道,“要我跟你說多少次,你還是個學生,讀書是你唯一的出路。”
“你讀了專升本還不是一樣在別人家做僱傭,拿著可憐的薪水?”
檸珺敵意地攻擊道:“你總喜歡跟我套路說教,其實你自己也不甘心,你也想過這樣那樣的人生。不過是因為你沒有捷徑。得不到你就否定,取暖的破布再噁心也是好的,其實你更渴望高階羊絨跟皮草。”
檸檬氣的動了動嘴,伸手就打了檸珺一耳光。檸珺不吭聲,檸檬悲咽著哭,撒了一簾熱淚。
“就這樣還怕恭維不下你呢!”檸檬也是潰不成軍,一字一字含在嘴裡:“你又是這麼個病……”
檸珺也不說話。她的生命是蝴蝶,歷程短,用盡生命也要光鮮漂亮。誰讓生活對她如此不公正。
“誰?”是錢媽的聲音。
檸檬一驚,忙抹了眼淚,堆笑喊:“錢媽。”
“這小姑娘是誰?”錢媽見她衣著光鮮,沒把兩人聯絡成親姐妹。
“是我妹妹。”檸檬看了看檸珺。關於她這個隱晦的妹妹,實在是因為她不願直面自己的貧窮。不願讓朋友知道她的姐姐在有錢人家裡做保姆。她覺得掉面子。
“你妹妹?”錢媽露出機警的表情,“怎麼從來沒見過?”
檸檬搖頭。檸珺難能來一次,不能空手而歸,於是搶答:“我生活費不夠了。”
“咦?”錢媽兩眼一眯,“不是剛發了工資嗎?”
檸檬就不信錢媽會不知道,也是油光水滑似的一個人,各方面樣子都要做得面面俱到。檸檬不耐煩說工資扣了兩千。
“你要是實在有困難……”錢媽低吟:“怎麼不去問問小真?”
夜燼絕正和亦真吃飯。
“這菜我從來沒吃過。”夜燼絕很喜歡眼前盤子裡這對金燦燦的大螃蟹。
“這是花雕醉蟹。”亦真道:“蒸熟後從臍處開一小刀。調好醬汁下鍋,熬至濃稠,最後放入蒸熟的大閘蟹泡入四小時。”補充一句,“可費勁了呢。”
夜燼絕笑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幾天天氣熱了。我都沒啥胃口。”
“就那你吃的也不少。”
亦真斜了斜這人,簡單扒了幾口飯。錢媽又是先聞其聲,隔著門呼喚她。
亦真開門,站在門口,見到檸珺,問:“你妹妹?”檸檬點點頭。
“怎麼了?”亦真問。
“檸檬說工資減了兩千。”
“怎麼會?”亦真蹙眉:“檸檬你沒去問嗎?”
還真像那麼一回事。檸檬又覺得亦真犯不著,苦澀笑:“說我活幹的少了。”隱隱泛著責備,不過亦真也犯不著對她愧疚。
亦真看看檸珺。這姐妹倆長的是真不像。檸檬粉白糰子似的,檸珺是黑裡俏,尖尖細細的,短褲下一雙竹籤腿蹬著權志龍聯名牌的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