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燼絕將語氣放緩:“躺下,把身體放平,加大身體和沼澤的接觸面積。胳膊張開。”
眼看自己持續性下陷,還要躺下來?而且還這麼臭!亦真有點遲疑。
“別怕,我會救你出來的。”他說著,從外套裡拿出安全繩釦,就利落地開始寬衣解帶。
這這這……這是要幹什麼?亦真快速反應過來,按照他的話做。沼澤化為地獄深處的魔爪,她能感覺到自己一步步下陷,被掌控,以及時間的重壓,恐怖感難以言喻。
原來是裡面穿了緊身的黑色彈力服,這樣能把粘滯阻力對反作用力的損耗降到最低。才有可能在沼澤表面緩慢移動。
亦真一動不動,能感覺到夜燼絕在像她靠近。恐懼感跌宕著,一撲一撲,在某一刻沉寂下來。
“夜燼絕。”
“別說話。”
他滑到她身邊的位置,將安全扣解下,給亦真扣上。接著滑動雙臂,朝沼澤的邊緣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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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澤逐漸漫上來,心理建設持續性崩塌。視線內近乎與臉持平。亦真能想象到只剩臉龐嵌在泥面上的恐怖。近而被黑色的巨獸的嘴一點一點吞噬。她近乎絕望到能冷靜直視自己的死亡。
九死一生。綁在身上的安全繩忽然一緊,巨大的作用力將她扯了出來,浮在沼澤表面,而後被拉出沼澤。
亦真這才遲疑緩緩地睜開眼睛。
梁熙撥開草叢跑過來,扶起亦真,人都哆哆嗦嗦嚇傻了。夜燼絕拾起衣服,又像難為情,又像是負氣,看都不看亦真,轉身就走。
“你可嚇死我了。”梁熙拿出紙巾給亦真擦臉。她像是從另一個世紀走過來的,只間隔著一道門閘,還保留著那個世紀裡的風味。不似自己這樣烏糟糟狼犺犺。
亦真不受控制哭了起來。夜燼絕理都不理她,自顧回車上換衣服去了。
“沒事,沒事啊。”梁熙又拿出溼紙巾,亦真一抽一泣哭著。
“沒事了。”梁熙安慰著她。亦真哭了一會兒,問:“你們怎麼來了?”
“不是我們要來,是他要來,我們都是被脅迫的。”梁熙努努嘴:“走吧,我帶你去換個衣服。”
亦真滿身泥濘,有點遲疑地看著這輛保姆車,上面還自帶浴室的?這麼野奢?
夜燼絕推開車門,又是衣著光鮮,一張乾淨清俊臉,冷漠地看著她。距離感足足跨越了有千萬裡。亦真當即就有種感覺,他沒有原諒她。
淡淡一瞥,他踩滅菸頭,轉向了車前面。
梁熙拍拍亦真:“你別被他這樣嚇著了。他那是跟你生氣。”
亦真垂眉落眼,點點頭,癟聲癟氣進浴室做清理工作。
再次出來,手機都響了八次了。梁熙接了南璟風的電話,於是鍾可期這隊的人也來了,幾人尷尬打了個照面。
亦真低頭不語,她又沒做錯什麼。可夜燼絕不這樣想,目光一觸及南璟風,心就涼了半截。
原來在他尋找她的路上。她就已經和人結伴了。不管是出於何種感情,總有備案的嫌疑,他最討厭三心二意的女人,不能接受。
薛子墨和晏晚涼出來打圓場,建議先去找地方住下來。這樣的感情糾紛,鍾可期自然沒空閒處理。翌日早繼續趕路,聆隨同著前去。留下南璟風和亦真。
南璟風見亦真不好受,夜燼絕又劍拔弩張,自己當然要避開鋒芒。正逢約翰遜在,便準備回國。
“不然咱們也回去?”梁熙實在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薛子墨轉轉眼睛:“不能回去啊。這兩人回去問題不是更多?”
“那怎麼辦?總不能咱們都留在非洲,告訴這兩人‘解決不了問題就不準回去’之類的吧。”梁熙不同意。
“解鈴還需系鈴人。”晏晚涼表示贊同:“夜燼絕那人你不知道?不是逃避型人格,有刺佯裝看不見,必須要剔除了才行。他對南璟風不是有誤會嗎?那咱們就偏不能放走南璟風,不然這事容易在心裡結疙瘩。”
“你確定?”梁熙狐疑:“這樣不會加劇矛盾嗎?”
薛子墨其實也遲疑,“總之疙瘩是擺這兒了”,躊躇一番,“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受不了這折騰,還不如索性讓衝擊來的更猛烈些。”
“什麼叫死馬當活馬醫。”梁熙白薛子墨一眼:“亦真和南璟風又沒有什麼。”
“總之我們看到的是這樣。”薛子墨攤手:“亦真要死要活跑到非洲,為了來見一個男人。”
“什麼跟什麼!”梁熙跺腳:“是我讓南璟風來找亦真的。亦真來非洲的時候南璟風根本就不在。”
“但是她來非洲確實跟南璟風有關。這是不爭的事實。兩個人在一起有半個月,是誰都會多想。”晏晚涼補充:“而且就算你跟夜燼絕說,他八成也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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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從昨晚開始,就抓耳撓腮,試圖接近某人,可惜一直被拒之門外。
亦真一大早就在車門處徘徊。一大早鍾可期和聆就辭行告別,繼續上路。南璟風打算買機票去T國,被薛子墨攔下了。
“來來來,哥們兒。”薛子墨勾肩搭背著上來,南璟風還有心理陰影殘存,惡聲狠氣就給薛子墨推了一跤。
“幹嘛啊你。”薛子墨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身手不錯啊。”
“找我幹嘛?”南璟風一臉敵意。
“你喜歡亦真嗎?”薛子墨直白的問。
南璟風聽的一怔,明白過來,翁聲翁氣冷笑:“我沒有當男小三的作風跟習慣,還有問題嗎?”
薛子墨點點頭:“那你能不能幫個忙?”
南璟風挑眉:“你想讓我幫他倆和好?拜託,這又不關我的事。解釋就是掩飾,剪不斷理還亂,我還是少牽扯。”
“當然不是讓你出面了。”薛子墨拿出一張郵輪票晃了晃,交給南璟風:“你是要去T國吧,剛好回國的後幾站。你什麼都不需要做,跟平常一樣就成。”
南璟風微微斂眉:“這是為何?”
薛子墨搖搖頭:“有些人,你越是避嫌,他越是覺得有什麼。疑心病重唄,等他自己看清楚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的費用我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