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晚飯吃得早。亦真一來避難,家裡伙食還反轉的更好。
虞昕把蟹粉芙蓉推到亦真跟前:“小真快吃啊。別天天垂頭喪氣的,人是鐵飯是鋼,老這樣也不是個事啊。”
梁熙聳聳肩:“媽,不用管她了,她沒胃口,吃不下。”
虞昕嘆息:“沒胃口也得吃飯啊。看看我家小熙,就沒有吃不下飯的時候。”
“……”
梁熙斜虞昕一眼:“我也是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好吧。”
“是是是。”虞昕給亦真夾了塊紅燒排骨:“可是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的更多。”
“您可真是我親媽。”梁熙白虞昕一眼,才夾了排骨,門鈴就響了。
“這個點了,誰來蹭飯?”梁熙囫圇著米飯,不打算搭理。亦真卻是眼睛一亮:“我去看看。”就飛奔著跑去開門了。
“難不成是她家那位少爺來了?”梁熙咬著排骨,循目:“還帶這麼心靈感應的?”
亦真一把掀開門,看了看門外的人,霎了霎眼。好幾天沒見的人,彷彿隔山踏水跋涉而來,眼眸閃閃,漾著闌珊的光。
夜燼絕笑:“怎麼瘦了?”她的眼淚不受控制,滾瓜般往下直掉。
“對不起。”他直截地舉步上前,一把將人攬進懷裡:“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亦真搖頭,眼淚譁啦譁啦。
梁父清咳:“這樣在門口摟摟抱抱,不太好。”
虞昕斜他一眼:“行了行了,人家年輕人的戀愛,你管人家呢?”
“我好冷。”梁熙縮了縮脖子:“果然有男朋友抱就是不一樣。”
亦真反應過來,擦了擦眼睛:“我都忘了,這在梁熙家呢。”
虞昕堆著笑臉招呼:“來的正好,一起吃了飯回吧。”
“不了。”夜燼絕上前,微微笑了笑:“我來跟叔叔阿姨道聲謝。謝謝你們這幾天對亦真的照顧。”
“無妨。”虞昕笑成一朵花:“吃了飯再走吧。”說著就喊阿姨上碗筷。
“不用了阿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您。”夜燼絕拿起亦真的外套,給人套上,出門就走。
虞昕支著下巴,笑臉如花:“小真這孩子真是好命,這夜家少爺真是不錯。”
梁熙抽了抽嘴角:“媽,收起你這花痴的表情。別忘了你是有老公的人。”梁父繃著臉,冷笑一聲。
“幹嘛,還不興有個阿姨粉啊。”虞昕撇撇嘴角:“這小夥子真不錯。倆人是有真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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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上了車就沒再說話。夜燼絕也是一陣沉默,氣氛有些沉重。兩人都沒想好怎樣開口。
亦真忽然推翻了之前想要分手的想法。可是,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她不能這樣帶累他。因著是違心的話,所以遲遲說不出口。而看他也是有口難言的光景,難道也是分手說不出口?亦真只覺心裡一陣恐懼。
夜燼絕純屬是心煩,剛剛來的路上,他就被夜景權辭退了,心裡對未來的規劃半點沒有。
兩人緘默著回了家。亦真進臥室換衣服,聽到夜燼絕接了一個電話,應該是薛子墨或者晏晚涼打來的。緊接著就聽見他說,被夜景權開除了。
亦真聽得心驚,推門而出:“你說你被你爸開除了?”
夜燼絕淡淡睞她一眼,把電話掛了。
“是啊。我被我爸趕出來了。”
亦真半是心疼半是焦急,跺腳:“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我糊塗?”這話簡直讓他反感。眼裡旋即擦出一簇火星子:“是啊,我可不是糊塗嗎。誰都可以這麼說,可是你有資格嗎?”
亦真聽了,完全是另一重意味,別過頭,“是,我沒有資格說你。都是我拖累了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我們分開吧。”她自以為替他將未脫口的話尋求了突破。
這話有過河拆橋的意味。夜燼絕聽著逆耳,只覺唇亡齒寒,定眼看了她半晌。亦真囁嚅著,說不出話。
空氣緊凝。他忽而冷笑,後退一步:“你見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亦真抿了抿唇,狠心開口:“我不能拖累你。不然,我們還是先冷靜一段時間好了。”
“好的。”他輕快地應了,嫌惡地仄了仄唇角。他最反感她的逃避心理,反感女人說分手。她油滑似的就能脫口而出。這是在心裡盤旋已久了吧?真是好樣的,他一心把守著未來不鬆口。她趨時瞑禍,一心只想著臨陣脫逃。
於是演變成繼而後退,他點頭:“你真棒。不用冷靜了,反正早晚都是分,那就分手吧。分了手你就開心了。”
她怎麼就開心了?她哪裡就開心了?亦真簡直想哭。她是在極不清醒的時候,說了這混沌魍魎的言語。
其實她真的很不確定,因為大多男人都在等著女人說分手,不顯得自己薄情。於她則是在被人拒絕前先行拒絕別人——一種出於自衛的防護心理。
可是感情正在敏感薄弱的時期,竟然演變成了真的。經不起一點試探,噩耗被迫降臨。
亦真沒有哭。都是她自己作的。夜燼絕摔門而出。她一個人在沙發上冷靜了一會兒,反而堅定了分手的想法。
即便他現在不埋怨她,兩個人死磨硬靠,難免會把最後一點成全耗盡,人性會暴露出怨懟。分開對兩個人都好。
夜燼絕沒有回來。亦真躺在沙發上發呆,門忽然響了,亦真趿著腳去開門,是袁影。
“我要結婚了。”她笑。
“啊?”亦真聽得一怔,下意識地問:“這才不出一個月,你又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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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掩飾性的道:“是啊,本來我就是不願意嫁給天寶的。”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結婚。亦真試探地問:“是個律師?”
“啊,不。”袁影笑:“是個公司主管。”
啊?亦真心中一凜,袁影這是時來運轉了呀。才甩了天寶那個頭臉粗糙的猥蕤貨,就搭上了一個高管?
怎麼聽著像碰瓷行騙的?亦真覺得這有點反人類,畢竟是二婚。可是她的心情十分不堪,不大想追究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