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所有的努力,都不足夠支援我們這一場執子之手。”項以柔眼淚滾滾:“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再去愛。我,我們走好不好?走的遠遠的,到一個沒人能找得到我們的地方。”
康城不能夠想象,也就不得要領,只當她是多愁善感。
“你應該對你的家庭多一點信心。”康城道:“也許是你總拒絕溝通。”
洪水般的傾訴卡在喉頭,即將呼之欲出。但她忽然頓住了。
小時候看電視劇,到了誤會昭彰的時刻,主角總是話語凝澀。看的人簡直激憤。長大後忽然明白,不全是誤會刻意延緩,迷霧重重的無力感讓人喪失了傾吐的勇氣。
她訴說她的恐懼又有什麼用?項以柔搖了搖頭,心裡一片傷慘。
康父康母在外撳鈴,兩口子穿戴嚴整,像坐陣的死侍,獻祭一樣遣送著她,直達恐怖的深淵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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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梔雨同項舟提起給柏哥兒醫治的事,一部分目的是支走項舟。雖然她的監察工作進行的不錯,但程母也發揮著相當的作用,兩人至今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項舟的意願本是把柏哥兒交託給秘書出國治療。不過任梔雨做了這麼久的賢妻良母,加之柏哥兒討到了喜心。目的倒也不難達成。出國日期定在後天。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做什麼吃的?”任梔雨在客廳數落著張芸。
一連串話語如滾石,張芸被壓的抬不起頭,小聲辯駁:“這馬腳還能怎麼抓?程母那裡壓根就不讓人近身。她在飲食上,不該碰的也就不碰。近幾天連化妝品都不碰了。”
任梔雨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如果蔣茜茜沒有懷孕,那項舟把她接回家做什麼?但這個孩子——
要動手腳,首先得騙過家裡的攝像頭。雖然項舟近來對她和顏悅色不少,但是她的一點反常,也足以勾起他的厭惡。
項舟不在家的這幾日,蔣茜茜應該是不在家的。她也怕自己會對她下手,不在家還好,在外面反而更方便。
“行了,你先下去吧。”任梔雨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張芸諾諾著離開。
任梔雨聯絡了孫偵探。
“最近讓你盯著那女人的動向,可有什麼反常?有沒有和亦真那個小狐狸有什麼交集?”
“目前沒有。”孫偵探彙報:“照片我會給您發過去。”
“那以柔呢?你最近沒找人跟著?”
“找了找了。她從酒店出來後,和康城在外面租了公寓。昨天康城和她的母親來探訪過,早上康父也來了,現在四個人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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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去哪?”
“還不確定。”
“中午彙報給我。”
任梔雨掛了電話,才放鬆下來,張芸又從外面跑進來:“以柔小姐回來了。還有三個人一起來的。”
像是聽到了什麼俏皮話。任梔雨挑了挑眉:“請人進茶廳坐著。”
張芸點頭,應一聲便往外趕,不出幾步又被任梔雨叫住:“把樓上那個叫下來,有客人來,她茶藝精湛。”
張芸聽的一怔,蔣茜茜那跟入定老佛爺似的,怎麼使喚得動?不過還是應承著去了。
蔣茜茜一聽,挑眉笑的錚錚然,聲口潑厲,尖嘹嘹的一聲從喉嚨裡迸發,斷喝:“喲!雷打芝麻,專撿小的欺!老項還沒走呢,就開始使喚起我來了?”
“是什麼客人?”程母在一邊,聲口輕飄飄的,也是架子十足。全然忘了自己當初烏賊賊挫溜溜鬼眉溜眼上門的可笑光景。
張芸在心裡冷笑,面上仍是乖順:“是項小姐回來了,和三個人一併回來的。”
蔣茜茜一聽,立馬笑逐顏開:“喲,不會是被人家嫌棄,送回來了吧?那姓任——任姐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程母更是笑的亢奮:“得趕緊過去看看!”兩人勾結著往茶廳裡去了。
項以柔等被錢媽引到茶廳坐著。康母起先是一臉正襟的莊嚴神色,到了項宅門口,心下便虛了虛。現在一進正廳,臉上便搭訕似的。康父的表情倒是沒有變化。
項以柔挨著康城坐下,不說話。蔣茜茜和程母倒是來了,兩人戲謔地在幾人身上瞄法,看好戲的架勢。
彷彿公堂上被審訊的犯人。項以柔羞愧難當。
任梔雨很快也來了,看到項以柔,也沒有跟她打招呼,反倒是笑晏晏同康父康母打招呼:“喲,老鄰居,你們好啊。這就是小康吧?長大了,一表人才,倒是認不出來了。”
康母淺笑著應承幾句,進入正題:“是這樣,以柔和康城的事我想您也知道了,我們今天特特把孩子送回來,也是想聽您表個態。”
任梔雨微微笑了笑,端起蓋碗茶呷了幾口,她不說話,蔣茜茜倒是快心插口,奚落:“以柔你說你圖什麼?你媽都下跪著求你了,你還走的頭也不回?今天還不是被人家巴巴上趕著送回來了?”
康家三人聽得一怔,看項以柔的眼神登時就有些微妙。
項以柔咬唇,狠狠瞪了蔣茜茜一眼。怎麼哪兒都少不了這個是非精?
自打蔣茜茜進了門,就沒有一天不上趕著噁心這對母子。
任梔雨彷彿已經習以為常,面色很是平靜,淡淡地道:“表態?我可還能表什麼態?她現在已經跟項家不搭邊了,你們隨意就好。”
項以柔聽她這話,自己已經被放棄了。照理,該是她如願,可半空的自由才比較神往,高空反而會讓人害怕,她現在反而懸心吊膽起來。
任梔雨的眼睛看也不看她,反倒是看了蔣茜茜一眼:“生兒生女的有什麼用啊,怪不得先生不稀罕女兒,遲早是別人的。但願你別生出個女兒才好。”
蔣茜茜笑的譏諷:“不勞費心,不過我想,這事情不會落在我的頭上。就算我生的是個女兒,也不會放任她年紀輕輕就在外面瞎搞,被人搞大了肚子可怎麼辦呀。您說是吧?任姐?”說著,很是同情地看了康城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康父的臉色沉了。任梔雨冷剔著看了蔣茜茜一眼,“是啊,可千萬別讓她重蹈了你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