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先生和亦小姐 >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切已經距離他很遠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切已經距離他很遠了。

“你知道那些百草枯患者最後都是怎麼死的嗎?或是插著氣管插管,或是帶著呼吸機,或是全身上下掛著各種各樣的管子,他們之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後悔的。”

醫生搖搖頭:“有人在紙上寫‘我想活,我後悔了!’;有人拽著醫生的手,拽出血印,一直喊‘救救我!’;還有的抱著自己的親人,直到呼吸停止。”

項以柔聽了,頭頂一記悶雷,手緊咬著醫生的袖子:“醫生,我媽只是想嚇嚇我爸……她並沒有喝多少劑量啊!”

“你別著急。”醫生安慰:“喝的量少,及時洗胃,還有希望。如果經濟條件允許,肺移植也許還有機會。”

錢媽和張芸站在一邊,看了看醫生的神色,覺得應該是虛驚一場。錢媽才不相信任梔雨會真的搭上自己的命,不過是近乎於宗教瘋狂行為的一種儀式,那百草枯的瓶子裡裝的不定是水呢。

原來,打項以柔回家,任梔雨便一天天的健旺起來,全然沒有急痛壅塞的風致了。

這一天,任梔雨又重整了旗鼓,按時去公司蹲點,然後撞破了姦情。

具體大概錢媽不甚清楚,方才的電話是趁亂給亦真打的。只是現下才忽然反應過來,難道任梔雨是每天隨身攜帶百草枯的?這明顯是有預謀性的,越想越覺得這是個陰謀。

失蹤許久的項舟終於出現了,卻也是在輿論的驅使下。一月前,任梔雨害他聲名掃地。現今被她這近乎荒誕戲劇式的一鬧,道德的標籤就落在他頭上了,是因為他對家庭的不忠,才將這可憐的女人逼向了絕路。所以,項舟不得不頂著輿論的壓力來對一個生命負責。

項以柔從醫生那裡打聽到,任梔雨的血液裡沒有採集到百草枯的濃度。血色素沒有下降,胸部CT沒有病理性改變,血氣分析及血象資料以及心電圖的心率顯示均沒有異常,口腔內也沒有被燒灼的痕跡。很明顯,任梔雨並沒有吞食百草枯。

項以柔這才明白過來,打著家庭和睦的由頭買通了這人,延緩任梔雨的住院時間。

?('ω')?

直到晚上,亦真也沒有再接到錢媽的電話。夜燼絕在一邊打擊她:“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傻啊。八成是苦肉計,不進則退,虛情假意上這幾天,她就要朝著下一步進階了。”

亦真點點頭:“我現在也這麼覺得。任梔雨不會是這麼意氣的人。”

夜燼絕向著她瞥了兩瞥,大聲小氣:“所以你還在那裡發什麼呆?還不趕緊睡?明天你不用上班嗎?”

亦真乜夜燼絕一眼:“也不知道柏哥兒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沒什麼事。要是真的境況不好,錢媽肯定會知會你一聲的,現在你那後媽正蓄勢待發呢,應該顧不上柏哥兒吧。”

夜燼絕一面答著,一面斜著亦真:“所以你就不要再管別人的閒事了,早睡早起好好養生,比啥都重要。阿姨。”

“知道了叔叔。”亦真剜夜燼絕一眼。廚房裡還煮著紅豆粥,馥郁的香味從廚房飄到客廳。

盛了兩碗香甜軟糯的紅豆粥,兩人一人一碗。亦真忽然想起來檸檬的事,開口:“對了少爺,你能不能給檸檬安排個工作?”

“我為啥要給她安排工作。”夜燼絕用勺子翻攪著碗裡的香米,“她又不是我什麼人。”

“咦?你不是很助人為樂的嗎?”亦真咕嘟著嘴,小口小口喝粥。黑鴉鴉的睫羽泛著一圈漆亮,腮部的咀嚼牽著小鼻子小嘴一動一動的,從這個角度看,像只小倉鼠。

“誰告訴你我喜歡助人為樂了。那是互幫互助各取所需。”

“說的跟你沒麻煩過人家一樣。”

“我可沒憑白無故麻煩人,我結算了薪水的。”夜燼絕挑亦真一眼:“奇怪了,為什麼你答應人家的事,要來麻煩我?你一個就夠我麻煩的了。”

“哦。不願幫就算了唄。”亦真鼓鼓腮,繼續喝粥。夜燼絕憋著笑:“你求我一下能死嗎?”

亦真從鼻子裡鄙夷地哼一聲:“我為什麼要為別的女人求你?就是隨便提一提,你不願意就算了。”

夜燼絕支著臉,笑的有些妖:“對你我可以例外啊。”亦真一時沒能抗住,直接一口嗆了出來。

?('ω')?

錢媽回到家,上樓去把房間開啟了,柏哥兒已經被關在房間裡半個月了。近半個月來,任梔雨抱病,項以柔一門心思重整旗鼓,眼風盯梢的也很伶俐。錢媽只能給柏哥兒請了半個月的假,今天趁著先生回來,項以柔該是不會從柏哥兒身上強推硬板了。

室隅內一片壓壓的黑,只能依稀看到一個側臉的輪廓,濛濛的,一層淺淺的月光的影子棲在上面。人影定在那裡一動不動,有些近乎詭誕的恐怖。

“柏哥兒?”錢媽輕輕喚了一聲,沒有回應。

柏哥兒像是沒有聽見。他果然就不應該回來。一腳臨門,等待他的是闊若干頃深若干尋的深淵。

什麼都沒有,全部的風聲雨聲都被一個金鐘罩子擋著。沒有痛感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仿若是另一個世界的回聲。肉體逝去了,靈魂被拘禁在陰陽間的罅隙裡,輪迴還是個未知數。

錢媽又叫了他一聲。柏哥兒回過神,燈不知何時已經開了,刺目的燈光有些燻目。他眨眨鈍澀的眼,似乎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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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他怎麼度過的,他是一點都不記得了。他靠記憶的光譜維持生命。他清晰的記得在英國發生過的一切,聖誕夜飄飛在櫥窗外的鵝毛大雪;透過櫥窗可見的耀眼的聖誕樹上的聖誕帽子、紅色襪子、鈴鐺、禮品靴、綵帶綵球、還有賀卡;他們在約克的茶室吃水果塔和蛋糕司康;在酒店裡一起做薑餅房子;他還記得皚皚雪地裡那一排排一列列低矮的小木屋,方形的玻璃裡撲朔著的妖冶的橘子色的火焰,那該是從壁爐裡冒出來的吧……

最深刻的,他還記得他勇敢地走過了聖保羅大教堂塔頂處的穹頂迴廊……一切已經距離他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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