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懣從胸腔躥出,衝到鼻腔,燻的亦真差點哭出來。
夜燼絕低頭,攫起她的下巴,眉心微斂,“鼻子是真的吧?”
“你的鼻子才是假的呢。”
“你是嫌我不帶你來?”
亦真搖頭,她其實是氣自己,跟他沒關係。
秦巍不急不緩地走過來,擺正笑容:“這位是夜少爺的朋友?”
夜燼絕側目,一把將亦真攏作懷中,笑:“這是我媳婦兒。”
亦真抬頭看他,發現他這笑不是對著自己,而是向著秦巍。
秦巍個子不高,是那種語言常笑的好人相,看得出平日對夜家上下都很恭敬。現在經夜燼絕這一挑釁,僵住的笑臉登時衍出幾分尷尬。
“來者即是客。”
“這是自己人。”
夜燼絕逮著字眼讓秦巍不痛快,架著亦真就要往裡拐,亦真頓步,抗拒地搖了搖頭:“你爸那麼兇,我可不想被趕出來,多丟人啊。”
“那你還賤兮兮地跑過來。”夜燼絕衝她挑眉:“不然我抱你進去?”
亦真嘴角一抽,趕緊跟了上來。
見到亦真,秦美美的臉色難看的如被刷了層瀝青。
夜燼絕拉著亦真入座,亦真窘的想捶死夜燼絕,可輸人不輸陣,面對夜景權那雙銳利的鷹眼,亦真眨巴著眼睛開始裝傻。
“您好。”她頷首,然後在座位下掐了夜燼絕一把。
夜景權沒應聲,但也沒把她趕出來,相反還讓人給她添了碗筷。
秦美美盯著亦真,冷哼:“夜家的家宴,你來幹什麼?”
夜燼絕接住話茬,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這兒最沒資格說話的就是你,夜家和你有關係嗎?”
夜景權黑了臉:“你給我閉嘴!”
夜阡陌出來救場:“亦真喜歡吃什麼?家裡阿姨都能做的。”
為什麼要把我扯出來?求你無視我的存在。亦真受寵若驚,連連搖頭:“我都可以。”
“不早了,房間都收拾好了,各位吃完飯就留下將就一晚吧。”夜景權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亦真一眼,亦真就明白了,這老爺子八成要找她談話。
“進來吧。”
書房內,夜景權正坐在書桌前沏普洱茶,見到亦真有些意外。
“倒是個機靈的小姑娘,知道我有話對你說,自己先找上門了。”
“您有什麼就直說吧。”亦真也不廢話,正對著夜景權坐下。
“亦小姐,你看得出來,我很疼這個兒子。”
亦真一愣,點頭,卻暗自腹誹:不好意思,其實我沒看出來。
“他從小離經叛道,總喜歡和我對著幹,這次也一樣。”
“所以您想讓我和他分手?”
夜景權沒接話,只是問:“他應該和你說過不少事吧,比如秦巍。”
夜景權啜了一口茶:“秦巍打理公司很有一手,又救過我的命,貪多貪少,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了。”
“可您為什麼非要夜燼絕娶秦美美呢?”亦真對此很不理解。
“不是非要他娶秦美美。”夜景權搖頭:“阡陌這孩子心思深,要是把秦美美嫁給他,容易被老秦攛掇著走歪路。可夜燼絕不一樣,這小子剛的很,他什麼都不在乎,老秦攛掇不了他,會一直被他壓著。”
亦真明白了,貪財的各個都是賺錢的好手,難的是要養虎不成患。
夜景權淡淡啜了口茶:“聯姻只是緩兵之計,重要的是不能讓秦巍跑到阡陌那頭兒。”
“我確實不贊同你倆在一起。”夜景權放下茶杯:“可是我反對沒用。這小子壓根兒不受威逼利誘,他從小就這樣。上小學的時候,有天從外頭跑回來,說他想要一個遊戲機,我說那你得練夠一個小時的書法,他說那我不要了。”
“後來這小子就去搶了一個,人家找到家裡來,我拿著棍子揍了他一頓,第二天他又搶了一個回來。再後來我斷絕他的生活費,他就跑到賭場跟人混,別人出千,他看一眼就學會了。那陣子我一直讓人盯著他,生怕這小子惹事,結果這小子挺精,硬是沒讓自己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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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些話您怎麼不當面跟他講?”亦真不解。
“他聽不進去。”
夜景權嘆氣:“你倆在一起我管不著,我就是想讓你勸著點兒他,別和秦巍把關係搞太僵,對他沒好處。”
亦真點頭,剛走出門,就看到夜燼絕靠在門邊上,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打你進去我就一直在這兒。”
“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啊。”夜燼絕拉過她:“你先走,我進去和我家老頭兒說句話。”
亦真走幾步,詫異回頭,夜燼絕一本正經地叮囑她:“不許聽牆角啊。”
亦真白了他一眼,上了二樓,獨立臥室,自帶浴室,她進去舒舒服服地泡澡,泡到一半有個不客氣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你好了沒有?慢死了。”夜燼絕說著,拍拍門:“沒暈裡頭吧?”
“泡個澡你也催。”亦真躺在浴缸裡,這浴缸可真大啊,睡覺都沒問題,乾脆她今晚就睡在裡面好了。
“大姐,咱能不能快點,我這等著洗澡呢。”
“你臥室沒有啊。”
“壞了。”
“那你去別的浴室……”
“別人用過的我不用。”他又不耐煩的敲門:“所以你快點出來。”
真霸道。亦真扭了扭身子,嘿嘿一笑:“想讓我出去,求我啊。”
“你皮癢了吧。”他在外頭陰笑:“反正這門我分分鐘就能開啟,你不出來,那我只好進去嘍。”
“你不要臉!”她在裡面小臉爆紅。
“還光著呢吧,千萬別急,我等下進去找你,咱們一起啊!”他說著,顛顛就走了,也不知道幹啥去了。
亦真從浴缸裡跑出來,飛快沖洗擦身,披上浴袍就往裡屋跑,結果某人正靠在床上等著她。
夜燼絕抬抬嘴角:“完了?”
亦真後退一步:“完了。”
他懶洋洋地回了個“哦”,拿起床頭櫃的吹風機,“愣著幹嘛,過來給你吹頭髮啊。”
亦真松了口氣,原來他剛剛是去拿吹風機了啊。
“真香。”他低頭吻著她的頭髮,從耳朵一直延到後頸,亦真掙掙他的手:“你別擁那麼實……”
夜燼絕輕笑:“什麼意思呀?”
他一定是故意的。亦真咬牙。
“少爺,浴室已經收拾好了,可以洗澡了。”
劉嬸站在一邊,暗暗打量起面前這小姑娘,長的倒是挺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