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也是嗐的一嘆:“可不是嘛,小小年紀又染上那麼個病,這輩子可不算是完了?”兩人又嘆息幾句,趕緊將廚房收拾了。
這頭,項以柔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場,她以後可還有什麼臉見人?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媽?她的臉都被丟光了。再想想剛剛那一幕,面上作燒,別人在背後不定怎麼寒磣她呢!這麼一想,便又偏頭嗚嗚哭了起來。
錢媽收拾完廚房,便慌慌張張去找小柏哥,小柏哥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白領子上還膩一圈油點子。
小柏哥一見錢媽,便乞乞縮縮靠在牆角不說話了。錢媽抄著急步,仰手照著他的腦袋刷了一巴掌:“有了饅頭想肉吃!明兒那女人知道了,可有你受的!哭什麼哭!走!跟我去見太太去!”
柏哥一聽,撲通跪在地上磕頭,嘴裡直喊:“錢媽媽饒了我這次吧!上次我偷東西吃,太太說要逮了我下次,要剁我一根手指頭呢!”
說著,忙推了袖子上去,只見胳膊上幾個烏黑的團,正在流膿發臭。錢媽唬了一跳:“這是她拿煙頭燙的?”柏哥只是點頭。
“作狠行毒的娼婦!”錢媽狠狠啐了一聲,也顧不得再詰苛柏哥,趕緊替他換了衣服,髒衣服泡在洗衣盆裡,匆匆帶柏哥往醫院去。
幾個僱傭靠在門口,興奮的都吃吃艾艾了起來。見錢媽從側門那邊往前直走,招手大喊,想拉著錢媽感慨一番。錢媽推著小柏哥:“有事呢!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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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洗過澡,亦真跟梁熙打電話確認日期,梁熙聽說亦真弄到了證據,心裡又不由提起一口氣:“能不能成,可就在明天了。”
“但願卜世仁明天會來,但願別出什麼岔子。”亦真也有些緊張,梁熙岔了個話題,兩人講了會兒笑話,互相道了晚安。
亦真覺得今晚可能會失眠,不住和夜燼絕分享起她的緊張:“你說明天我會不會被爆頭!一大堆盟友和家長在後面追車不讓走怎麼辦?”
夜燼絕一臉心不在焉,亦真狠推了他一把:“我跟你說話呢!”
“聽著呢聽著呢。”他正專心看電視,攬過她的肩膀:“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吧,有警察在呢,哪能啊?”
亦真睞夜燼絕一眼:“你有沒有看過《盲山》?現實題材改編的一部電影,我現在假想的這一幕就跟那個差不多!”
夜燼絕側頭看亦真,漂亮的眸子覷了覷:“哪個字?氓之蚩蚩的氓?”
“不是。”亦真拿過夜燼絕的手,手心朝上,一筆一劃地寫:“是這個盲。”
夜燼絕搖頭:“沒看過,講什麼的?”亦真把著他的手指頭玩:“講一個女大學生被拐賣的故事。”
夜燼絕明白過來:“傻子,那裡是大山,情況肯定不一樣啊。你要是害怕我陪你去。”
亦真扔開夜燼絕的手,冷哼:“陪你的女客戶去吧,我可不敢招惹你。”
夜燼絕挑她一眼,他心裡還不爽呢,鬧哪門子鬧?飛快的回了一句:“好的!”
亦真乜夜燼絕一眼,本來想發脾氣弄小性的,見他真有脾氣了,再想想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好像也確實過分了。於是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夜燼絕撣她一眼,立馬把胳膊抽回去了。
討了個沒趣。亦真又湊過去一點。她湊一點夜燼絕就挪一點,最後生生擠跑了豆芽,他也被擠到了沙發角兒裡。
“你幹嘛?”夜燼絕撣亦真一眼,把臉一摔。
亦真伸手,勾勾夜燼絕的手指頭:“你別不高興呀。”
“誰不高興了。”
“臉都黑了還不承認。”亦真偷笑幾聲,嚴嚴抱住他的胳膊,左搖右晃:“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嘴賤!我以後再也不說這話酸你了。”
夜燼絕冷笑,抽回胳膊,他倒弄起性兒了,愈發不理亦真。亦真趕緊又抱住夜燼絕的胳膊:“你不原諒我我會羞愧難當寢食難安的!”
夜燼絕挑亦真一眼:“你寢食難安管我什麼事?我自己吃得飽睡得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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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嗐的嘆了一聲,起身灰溜溜走了。夜燼絕偷覷著眼,目光追隨著亦真,見她回了臥室,脖子抻的老長。
門一開,他立馬收回脖子。亦真很快又出來了,手裡多了個小板凳,目標明確往他面前一放,坐在小板凳上捧著個臉,也不說話,就巴巴盯著他,一個勁兒的狠看。
“幹嘛呀,想給我臉上看出花兒來呀。”夜燼絕睨亦真一眼,又傲嬌的別過了眼去。
亦真捧著臉:“少爺,你有沒有看過一個電影?叫《七個神經病》?”
夜燼絕撣她一眼,心想她這樣還挺可愛的,只是依然驕矜矜繃著個臉:“以後少看這種名字變態的電影,影響智商。”
“裡面有一個神經病,為了懲罰殺掉他女兒的兇手,採用了一種非常獨特的報復方法。”
聽到這兒,夜燼絕已經知道結局了,只是順著她往下問:“什麼方法?”
“殺人犯出獄後,被害女孩兒的父親找到了他的住址,風雨無阻,雷打不動,天天站在殺人犯家的窗前,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女孩兒的父親總是站在同一位置,穿同一套黑色西裝,戴同一頂黑色爵士帽,面無表情地抽著煙,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兇手的臉。”
“於是最後兇手受不了那雙每日審訊他的眼睛,自殺了是吧。”夜燼絕靠在沙發上,完成了這個故事:“你是想表達什麼?少用那招對付我,沒用的。”
“我哪敢在您面前不自量力啊。”亦真狗腿地跑過去,挨著夜燼絕坐下,一面扯著他的袖子一面說:“這個故事就告訴我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一天不原諒我,我就一天緊巴巴盯著你看,總有一天你會心軟的,是吧?”
夜燼絕溜她一眼:“緊巴巴?我看是賤巴巴!不用你搜腸刮肚變相討好,看我不給你那兩眼珠子摳出來。”
亦真眼一瞪,賤巴巴把臉湊上去:“來呀來呀!你今天要是下不了手,我就當你原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