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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光的秘密

老公這兩個字一叫出口, 衛桓下一秒就想咬舌自盡。

他可是在父母墓前發誓要給他們生一麻袋小小九鳳的人啊, 怎麼能光天化日之下叫一個男人老公呢?何況這人還是最開不起玩笑的雲永晝啊。

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跟前拔鬚。衛桓在心裡瘋狂抽自己嘴巴子,然後小心翼翼地瞥向當事人。

誰能想到雲永晝的臉上居然沒有絲毫被惹怒的神情, 冷靜得一批。他的眼神從衛桓慌張又討好的小表情移開, 望向其他吃瓜的學生。

“去操練場集合, 現在。”

學生們愣了一下,又忙不迭應聲,“是!”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趙星堅氣得要命, 可看見雲永晝在這裡又只能忍住不發作, 走上前委屈道了句, “雲哥……”

“叫我教官。”

看吧,人家都不帶搭理你的。

衛桓幸災樂禍地搖著腦袋,小聲學舌, “雲哥~”

趙星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憤然離開教室。

朝著他後背吐了吐舌頭,衛桓惡劣地笑起來, 直到轉頭對上雲永晝的眼睛,他才開始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啊……我也要去操練場……”

“等一下。”

衛桓腳步一頓,僵硬地轉過身, 心虛地甚至閉上了眼睛。

遭了遭了……

別打臉不要打臉……

神經緊繃到了極點的時候,微涼的手指觸及他的眉間,動作輕柔地蹭了蹭。

恍惚間睜開眼, 衛桓有些呆滯地盯著雲永晝。雲永晝一句話也沒有說,頭歪了一下,也盯著他。

“操練場!”衛桓在心裡拍醒了自己,“操練場……”

捂著眉心快步離開教室。

雲永晝望著他的背影,停留了片刻。揚靈高高興興地從他身邊走過,跟個小兔子似的蹦躂到門口,又回頭,“山月姐姐,走啊。”

“馬上。”燕山月翻動著桌上的書,“我找個東西,你邊走邊等我。”

“哦。”揚靈說完又衝雲永晝笑了一下,超小聲打招呼,“雲哥哥我先去啦。”

小畢方剛走,教室裡只剩下燕山月一個學生,雲永晝也準備離開,剛才還在找東西的九尾站起來,來到他身後,有意無意開口,“我的反魂果在拿到手的時候就已經用了。”

雲永晝沒有回頭,也沒有作聲。兩人並肩而行,燕山月又道,“我和你不一樣,我考第一就是想要反魂果。之前被我哥圈養的那個人類女孩有個妹妹,你應該聽說過。我看著那個孩子長大,也看著她成了我哥的玩物。”

燕山月很平靜,“但我不想看著她死。”

當初因為被背叛,以至於她再也無法對人類施以援手,可當她回到久違的家中,得知那個小女孩被折磨得快要死掉的時候,燕山月還是被愧疚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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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接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因為她的漠視而離開。

雲永晝終於開口,“你沒必要和我解釋。”

“也對。”燕山月嘴角勾起,看著不遠處操練場上和揚靈鬥嘴的衛桓,“我應該跟那個人類說,但他好像是個心很大的人,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有沒有拒絕過他的請求。”

他的確是。

心很大,從不捆綁任何人,也從不記仇。

“不過雲教官你,身為初代金烏轉世,這麼罕見的血統,卻冒著被全族指責的風險與一個人類結血契……”燕山月側目看他,話留三分。

雲永晝像是充耳不聞,並不打算回應。

“這不算什麼,”燕山月靠近些,聲音又低了幾分,“因為我聽說,你的反魂果七年前就用掉了。”她抬頭去看雲永晝,“鉤吻的滋味兒不好受吧,雲教官不需要請假休養休養嗎?”

“多謝關心,”雲永晝停下腳步,對上燕山月的眼睛,“我很慶幸,你在他面前是只不愛說話的狐狸。”

燕山月挑了下眉,抬起手,像是遮太陽似的擱在眉上,手背上的紫色鳶尾閃著妖冶的光。

“今天天氣不錯。”她的語氣輕快,嘴角弧度微妙,“宜套話,宜勒索。”

進行靈魂溝通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操練場上的另外兩人已經達成了盟友關係。揚靈躲在一棵影木後頭,衛桓抱著腿坐在下面,嘴裡叼了根草,偷偷望著不遠處的雲永晝和燕山月。

“哎,你說他倆在聊什麼?”揚靈用胳膊肘杵了一下衛桓的腦袋,“山月姐姐還在笑呢,她平時都不怎麼笑的……”

“隔著這麼大老遠的我怎麼聽得到,我就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類好嗎?”衛桓揉了一下自己的頭,小聲逼逼,“你山月姐姐沒準兒也喜歡雲永晝。”

“不可能!”揚靈一把抓住衛桓的頭,“這怎麼可能呢?山月姐姐是絕對不可能喜歡雲哥哥的!”

“我去,你鬆開我頭髮!疼疼疼……”衛桓努力地從揚靈的魔爪裡逃脫,“不喜歡,不喜歡,她肯定不喜歡。”

好巧不巧,旁邊走過去倆吃瓜妹子,“哎你看,雲教官和燕山月欸。”

“他倆好配啊。”

“就是就是,兩個都長得這麼好看,而且還都是入校的狀元,家世也般配,這是什麼神仙cp!”

“對啊,簡直就是【長大之後我就成了你】那種最經典的橋段啊,配一臉!”

揚靈和衛桓同時轉過頭,異口同聲對著她倆反駁道,“配個頭啊!”

兩個妹子嚇一跳,尷尬地離開。

“嘁,現在的小姑娘看什麼都配一臉。”衛桓嫌棄地望著她們的背影,“幼稚。”

揚靈的小馬尾一甩一甩的,“就是,無腦cp粉,天天給我們山月姐姐拉郎。”

“你說得對。”衛桓滿腦子都是雲永晝以前在山海論壇被人花式拉郎的回憶,甚至都忘了自己當年被人瘋狂組西皮的盛況,不知道的以為半個山海都跟他有一腿。

“什麼說得對?”

聽見燕山月的聲音,兩個人都嚇得猛回頭,揚靈慫得厲害,直接把蹲在地上的衛桓推了出去,“我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我操……”衛桓被她一推後背,直接撲倒在雲永晝的褲腿下。他反應過來趕緊鬆開,嬉皮笑臉地抬頭,“我、我也什麼都沒說。”

雲永晝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操練場的中心。

“戰備一班,集合。”

衛桓以前在山海上學的時候,最喜歡上實戰課,畢竟當年的自己也是扶搖的主戰力。不管是近戰格鬥還是能力,都比尋常學生高出一大截。

成為人類之後,衛桓一開始以為自己一定會很沮喪,從以一敵百的天之驕子變成毫無妖力的普通人,想穩住心態實在太難。但真的上學之後,他又發現自己並沒想象中那麼失落,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天生的樂天派。

只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而已。

結束近戰訓練之後的衛桓喘著氣坐在草坪上,眼看著自己的同班同學一個個地施展妖力,火焰滿天飛,比太陽還要晃眼。他無事可做,開始一個個觀察大家的能力。

揚靈的能力和揚昇差距很大,如果說揚昇的召風術屬於補給能力,一個人奶活一整個扶搖,那揚靈一定是實打實的攻擊力量,她的蓮火不僅速度快,而且具有爆破能力,如果可以自如地調整範圍,戰鬥力就更可怕了。

衛桓的眼睛看向燕山月,她正和那個傲嬌天狗趙星堅模擬對戰,趙星堅和他哥不一樣,從母親那一族繼承了火屬性,而且天狗吸收太陽精華,陽光越是強烈,他可以召喚的火勢就越大。就像此刻,下午兩點的太陽曬得不得了,這個小狗子就活生生弄出一整片環形的火牆將燕山月包圍其中。

“難怪狗子一家都喜歡雲永晝……”衛桓吐出嘴裡的草根,無意間呸了一聲,看向十幾米開外正指導他們的雲永晝,“就是想蹭太陽的熱度。”

不過燕山月的狐火也不是開玩笑的,控制力極強,是最好的控場選手,又有玉藻鏡封印術。不過她就算只靠過硬的近戰實力和九尾一族最拿手的幻術,也可以輕輕鬆鬆贏過對手。

衛桓忽然想到,當年的山海祭的友誼賽裡,燕山月親哥的狐火似乎並沒有壓制住雲永晝,反被雲永晝給打得很慘,本來想carry一波炎燧隊,結果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看來狐火的控制力也有上限。

所以當年的揚教官才說,“金烏之力和凡火是不一樣的。你們這些小輩裡,雲永晝身體裡的力量是最可怕的。”

看著看著,衛桓的眼睛就又不自覺往雲永晝身上跑。這麼厲害的人,不去戰場,幹嘛跑來炎燧當一個區區教官。

而且大家總說一物降一物,難道就沒有什麼人能降得住雲永晝這樣的傢伙嗎?

唉。衛桓仰頭倒在草坪上,望著湛藍的天空,眼睛有些發酸。

反正呢,那個人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

“雲——教——官——”結束後的揚靈隔著大老遠大喊,“那裡有個人在偷懶。”

衛桓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朝揚靈比了個中指,在雲永晝轉頭看向他時,又心虛地拿伸出來的兩根手指頭戳上自己的臉頰,甜甜地笑了一下。

我也不想偷懶啊,可是光憑近戰能力根本打不過妖嘛,還得藏著以前的套路不能被發現,生活真的在為難我這個小人類。

實戰課的最後五分鐘,所有學員集合,雲永晝稍稍點評了一下,最後看向藏在隊伍最後面的衛桓,“其他人可以下課了,魏恆晚上六點來十三號訓練室留堂加練。”

隊伍裡開始傳出嗤笑聲,以趙星堅為首,“讓你偷懶,活該挨罰。”

衛桓挑了挑眉,微笑著對著口型,“我。樂。意。”

晚飯時間,景雲早早地就在食堂佔好了座位,剛看見衛桓就衝他招手。

“今天怎麼樣?”

“很好。”衛桓沒有靈魂地回答,“晚上還要留堂。”

“啊?”景雲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向衛桓的臉,卻不小心發現了什麼,“欸?你的眉心怎麼多了一個金色的點啊。”

衛桓抬手揉了揉眉心,“很明顯嗎?”難怪剛剛雲永晝也蹭,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擦掉吧。

自從上次跟他結契,自己的眉心就多了一個隱隱約約的金色小點,剛開始還看不太清,這兩天越來越顯眼了。

“嗯。”景雲拿出手機給他拍了一張,“像金色的硃砂痣。”然後將照片挪到空中,兩隻手指移動放大,“你看。”

結契就結契吧,還非得在他身上留下點什麼。

等等……

衛桓忽然間想起來,照理來說,普通的結契都會在對方的身上留下自己家族的妖紋才對,怎麼連這一茬都忘了。他慌忙在檢查自己身上,又詢問景雲,“你看看我身上有沒有多出什麼東西,就像火焰或者太陽圖騰那種。”

景雲仔仔細細地檢查,最後還是搖搖頭,“沒有啊……”

“真的?”衛桓拽了拽自己校服襯衫的領口往裡面瞄,就差把腦袋埋進去了,“在哪兒呢……該不會在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吧……”

景雲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麼?”

“哦,沒什麼。”衛桓把衣服扯好,“吃飯吃飯。”

雖然衛桓從來沒有圈養過人類,但這種事見怪不怪,他也看到過不少被人圈養的人奴,之所以對烙印家紋印象深刻,是因為他曾經看到過一個長得非常標誌的人類男孩,年紀大約只有十四五歲,因隨機烙印的深藍色家紋過於巨大,從右額到眼下佈滿畸形可怖的圖案,以至被妖主嫌惡而趕出家門。

男孩被趕出城市結界的那天,和揚昇相約去打球的衛桓剛好路過。

他的雙手雙腳都戴上了電子枷鎖,低垂著頭。

那一幕衛桓永遠記得,所以才對所有圈養人類的妖極為不齒。

可他自己的家紋在哪兒呢?

吃完飯,衛桓按照雲永晝的處罰來到了十三號訓練室,推開大門,訓練室裡一片黑暗。

山海大學有上百個訓練室,大小不一,功能也不同。衛桓記得每一個訓練的門口都有一塊觸碰屏,掃描在校生的指紋就可以開啟燈光,以及其他的訓練功能。他試著走進來,手在牆壁上摸索著,不出所料觸到一塊玻璃螢幕。

可無論他怎麼點,那塊螢幕都始終沒有亮起過。

壞了嗎?

不知為何,訓練室的大門忽然間碰的一聲關上。

衛桓猛地轉身,訓練室裡仍舊一片黑暗。

“有人嗎?”他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個訓練室的系統或許壞了。他轉身,試圖走到門邊,自從上次從研究所逃跑,衛桓就發現自己似乎對黑暗有著生理上的不適應。

腦海裡,破碎又可怕的畫面不斷地閃現。

血,炸·彈,成千上萬的軍隊。

屍體,結界,黑暗中紅色的陣法。

光。

想要光。

“雲永晝……”

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衛桓甚至來不及思考自己的動機和理由,就已經叫出了他的名字。

可就在下一刻,門忽然間被開啟了。

視覺被黑暗綁架,其他的感官卻因此得到紓解,得到放大。他感應到了熟悉的妖氣,熾熱而鋒利的妖氣,割開濃稠的黑色空氣在瞬間降臨,強大,不可違抗。

金烏的妖氣。

還有久違的他的喘息,急促到不像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陽之子。

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蒙上一層淡淡的清輝。

“你……”雲永晝稍稍平復自己的呼吸,沉下聲音,“來錯訓練室了。”

衛桓一愣。

“這是12號,系統壞了,還沒有修復。”

他尷尬地笑了笑,“這樣啊……我說怎麼這麼黑呢。我剛剛嚇了一跳,燈打不開就算了,門還突然給我關上了,我還以為出不去了呢。”他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一遇到雲永晝就有點緊張,緊張得說話都比平時快了許多。

“所以我們現在要……”他指了指外面,“去13號訓練室嗎?”

雲永晝卻搖搖頭,“這裡也可以。”

衛桓不明白,這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怎麼訓練。

“就算去13號訓練室也是關燈的。”雲永晝繞過他走進黑暗的訓練室中。

“關燈???你要對我做什麼?”剛脫口而出,衛桓就後悔得一批。

雲永晝的聲音很輕,也很緩,一字一句說得理所當然,“你和我結契了,你說我要對你做什麼。”

這句話說完衛桓更慌了。

可雲永晝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一步一步朝裡面走去,每走一步,身後就燃起一朵碎星般的光點。

微小光點成為黑暗中光亮的唯一來源,讓衛桓不由自主地跟隨,他每上前一步,光芒就消失一枚。

走到訓練室的中心,雲永晝停下腳步,轉過身。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枚金色的光點。

雲永晝伸出手,那光點主動地緩緩移動到他的掌心,然後攥緊,將這光揉碎殆盡。

“伸手,握拳。”

黑暗中,衛桓聽見雲永晝的聲音。他跟隨這指令,伸出自己的手,五指握緊。

“感受黑暗。”

感受黑暗……

衛桓不理解他的意思。

雲永晝的聲音迴響在訓練室,清冽而堅定,“先學會理解黑暗,接受它,習慣他,讓它不會吞噬你的意志。”

聽著他的一字一句,衛桓竟然驚訝地發現,他的心跳逐漸平穩,之前那種隱隱的不安正在不斷地消退。

“黑暗的確可以吞噬一切。”

“但只要出現一絲光芒,他就會被瓦解,哪怕是再渺小的光。”

只要有一絲光……

衛桓忽然間感覺自己的血液變得熾熱,如同覺醒火山下蠢蠢欲動的岩漿,逐漸滾燙,慢慢沸騰。

“你的身體裡有我的血液,用它去感受黑暗。”

忽然間,一隻修長冰冷的手覆上他伸出的手,視覺的消亡讓這觸感變得更加敏感,操縱了他的神經。不知何時,雲永晝竟然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用你的血液燃出光。”

這雙冰冷的手觸碰到的地方在一瞬間爆發出劇烈的熾熱感,從拳頭到手臂,一路往上燒,如同森林裡不可控的野火,火勢兇猛,勢不可擋。

這顆人類的心臟似乎承受不了如此強大的力量,沒命地狂跳。

雲永晝的聲音循循善誘,每一個字都帶著無可抵抗的意味,讓衛桓無法抗拒。

“你想要光,對嗎?”

光。

想要……

沒錯。

“我想要光。”

燒灼感在一瞬間消失,那些撕扯的,帶著疼痛感的熾熱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在這具血肉之軀中撤退。除卻他尚未穩住的呼吸,沒有任何殘留的證據。

雲永晝拿開自己的手,命令一般開口,“鬆手。”

還沒有從那股神秘力量中恢復意志的衛桓恍惚地攤開手掌。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掌心竟然出現了一枚微弱的光,不是星芒那樣閃耀,更像是一朵幽微的螢火,很渺小,但卻撕裂了這吞噬一切的黑暗。

照亮眼前雲永晝的面孔。

衛桓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從他的掌心湧出的光,那麼稚嫩,那麼渺小,如同新生的孩子。他有些錯愕,“這、這是……”

雲永晝給了他最肯定的回答,“這是你的光。”

心跳愈發快了。

這一瞬間,衛桓甚至有點鼻酸,他沒有想過,自己重新獲得的妖力,竟然來源於面前的這個人。

而且他是那麼肯定地告訴自己,這是你的。

或許這光芒太微渺,又或許是他的內心正為這新生的力量而悸動,衛桓隱約間竟然看見雲永晝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現在也可以御光了。”

好奇怪。

好熟悉。

這句話像是一個隱藏在某處的開關,記憶忽然間被觸發,被喚醒。

隱約間,有些遺忘的東西再一次出沒在腦海。這一刻,他們身處之地不再是這沉寂黑暗的訓練室,而是穿著一紅一藍的戰鬥服,站在暗區的某棟大樓裡。

想起來了。

多年前,他們被派遣到暗區執行任務,抓回從崑崙虛監獄逃出的一名逃犯。暗區充滿了人類多年前的建築,大多已經廢棄,他們就在這其中的一棟大樓裡抓住了那只逃竄的妖。

“任務順利完成!”衛桓將逃犯封印到逍遙盒中,這是他在山海祭的友誼戰上的獎勵,可以封印妖力中下的妖怪。

將盒子往戰鬥服腰間的裝備帶上一掛,衛桓上手就要去攬雲永晝的肩膀,“要不要跟哥哥喝一杯啊。”

雲永晝手一抬,光刃還沒出來,衛桓就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胳膊,“不喝不喝,你是我哥。”

這裡的樓梯構造很老舊,又長又窄。雲永晝想直接召喚結界穿越術回到山海,可被衛桓反對,“我們多走兩步,快到天台了,然後飛一會兒再回去嘛。”

難得的是,雲永晝並沒有反對,但也沒有和衛桓並肩,只默默走在他的後面,隔著一級臺階的距離。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衛桓用不大的聲音開口,腳步聲也和雲永晝一樣輕,雲永晝日常都是按照刺客的近戰模式訓練,走路幾乎沒有聲音。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也會御光術。”

雲永晝沒有說話,沉默地走著。

“真的,不信你看。”衛桓深吸一口氣,大聲對著黑暗的樓道喊了一聲,“雲永晝!”

下一個瞬間,樓道的燈亮起,昏黃的光彌散開來,照亮了黑暗狹窄的樓梯。

人類陷入資源睏乏的窘境,因此發明和應用了聲控燈,以此節約資源。妖無法隨意去到凡洲,但暗區是個沒有限制的地方,衛桓以前就嚐嚐偷跑進來,最喜歡的就是人類的聲控燈。

看見燈亮起來,衛桓像個三歲小孩兒一樣高興,“你看!亮了吧!”

雲永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對他這個無聊的遊戲給與任何評價。

兩人繼續往上走,一級一級臺階向上,亮起的燈沒有堅持太久就滅了。

上了另一層樓,衛桓又拖長著清亮的聲音叫了一聲,“雲永晝——”

樓道的小燈再一次亮起。

“是不是很神奇!”衛桓轉身,“你看,只要我叫你的名字,燈就會亮,就有光了,酷不酷?”他臉上的笑充滿了感染力,比燈光還要耀眼。

衛桓背過身去,滿是笑意地自言自語道,“御光術的秘訣就是小金烏的名字。”

他們又默契地上了一層樓,衛桓開始耍弄他屢試不爽的小把戲,可這一次卻失靈。

“雲永晝!”

燈沒有如預料般亮起。

怎麼回事?

衛桓皺起眉,又試了一次,“雲永晝!”

無動於衷的黑暗。

這燈肯定是壞了。

人呢?該不會趁機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兒了吧?

衛桓在黑暗中四處張望,想尋找自己沉默寡言的同伴,“雲永晝?”

沒有人回應。

“雲永晝!喂!雲永晝!雲……”

轉身準備下樓尋找的那一刻,他找到了。

幾乎快要與他相撞的雲永晝緩緩攤開右手,掌心漂浮著一團美麗的,令人目眩神迷的極光。滯後的意識所驅使的話語,被遲到的光線生生牽引出來,“……永晝。”

我想要光。

光的秘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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