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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花式作死第二十九式:

女天子的案子就是個典型的密室殺人, 房間只有一個出入口,而她死時所有的人都在門口, 退出來的宮人可以證明在天子下旨後再沒有人敢留在裡面。

天子死在了一間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房間裡。

怎麼死的?

最簡單的破題答案無外乎兩種,幾百集的柯南教會了祁和很多。

祁和對司徒器舉起了右手的一根手指,纖細修長, 指若蔥根:“要麼, 從始至終, 殿內只有一個與陛下相似的暗衛, 並沒有陛下本人。暗衛先是假裝昏迷,引來所有人, 再‘甦醒’呵斥宮人太醫退出, 然後選擇自殺,造成他殺假象。”

司徒器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這樣自然就找不到兇手了,兇手就是死者本人。

祁和舉起了右手的第二根手指:“要麼, 是暗衛替換了天子, 將昏迷的她藏在了無為殿的某處, 密道、暗室, 甚至有可能是龍床下面某個我們不知道的機關。”

後面的套路和手法一是一樣的,死是暗衛替身, 大家光去注意有沒有可疑的人離開無為殿, 卻沒怎麼自信檢查無為殿內部有沒有可能還藏著什麼。

司徒器張了張口,他想問,為什麼不能是天子把自己和暗衛對換。但他又想了想女天子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如果是女天子主動這麼做的,根本無法解釋她的目的。就,她能從這裡面得到什麼好處呢?假死,隱姓埋名,從而徹底擺脫這座只帶給了她無盡痛苦的皇宮?

“天子不是被逼坐上皇位的,如果她真的不想,當年大臣們還有很多選擇。”畢竟女天子有那麼多的異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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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司徒器曾無意中聽到他爹與門客的交談而知道的。

女天子同意坐在皇位上,倒不是出於政治目的,她只是單純的想保護她的家人。當時高太后還活著,她是個真正的菟絲花一樣的女人,以夫為天,丈夫死了,她的天就塌了。若不是又女兒成為新的支撐,她很快就會枯萎在冰冷的寢宮之中。

姜家當時正巧也遇到了一些事,姜老夫人性格強勢,奈何勢比人強,若不是她成了天子的姨母,姜家很可能早就完了,姜嘉婉也就不會順利在及笄禮後嫁入百年世家的祁家。

可以說,女天子以一己之力成全了所有她愛的人。她就是個奉獻人格。

一如她那一日對祁和說的,無法保護自己的溫柔,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犧牲是一回事,痛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女天子坐在龍椅之上,卻始終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這樣一直□□控的人生,讓她很難開心起來。她是如此矛盾,可也正是因為她的矛盾,才讓她不可能做出拋棄子女詐死的事情。沒有什麼會比她的家人更重要。

她只可能是被迫的,就是不知道強迫天子的人的目的是什麼。

“從結果來看,是為了嫁禍太子與王姬。可……”司徒器學會思考之後,真的想了很多,若幕後之人真的做這麼大一個局,他很難保證王姬一定是第一個進入無為殿內的人。也很難保證嫁禍了太子與王姬後,他就一定是下一任天子的繼承人。

祁和再次舉起了他的第三根手指:“還有一種可能,這一切都是我無法接受陛下的死,而臆想出來的東西。”

祁和是個很容易產生逃避想法的人,他一直想要回到現代,就是在逃避心理的推動下。

“那就讓我們去試試吧。”司徒器打斷了祁和繼續往黑深殘的方向去想,這些年,雖然司徒器在溺愛與放縱下成長為了一個紈絝,但本質上的他卻並沒有改變,他還是那個永遠在發著光的小太陽。

司徒器大膽握住了祁和的手,沒有絲毫□□,只是想要表達關心與幫助:“我會先潛入無為殿,看一下是否有密道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等我查完了,我們再說。”

“那太危險了。”祁和立刻出聲阻止。

現在的無為殿無疑是最為引人注目的地方,大家總容易相信那個有關於犯罪兇手會二次回到犯罪地點的說法。若沒有合適的理由,司徒器被發現在無為殿出現並翻找東西,那就是死路一條,哪怕他是司徒老將軍的兒子。

沒有誰在捲入了天子的刺殺案時,還可以像太子、祁和等人這樣暫時性地安全。

“可我想試試。”司徒器雖然腦子不算特別好,但他有著野獸一樣的直覺,很多時候這種直線思維都沒有什麼用,但在特殊時期它卻意外地適合,“只要證明天子沒有真的死了,你身上的嫌疑也就不攻而破了。”

祁和還是有些猶豫,說實話,他對於自己的生死並沒有那麼大的執念。

“想想天子,如果她真的活著,卻被迫假死,誰還能去救她呢?”司徒器看著祁和,一字一頓道,“陛下只有我們了。”

全世界好像都能看到祁和的軟肋。

而這,確實是祁和所沒有辦法拒絕的。

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個詞叫“我本可以”。祁和這輩子最大的噩夢就始自於此。如果他在現代哪怕多認真聽一會兒課,說不定他就可以組織祁家的滅門,他本可以避免這一切——他總是忍不住這麼想。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祁和一閉上眼睛,就都是他娘離開雍畿時,溫柔親吻他額頭的樣子。那畫面一點都不血腥,甚至是溫暖又美好的。

可卻會讓祁和在睜開眼睛後更加難受與茫然。

奮力拯救天子,對於祁和來說,就像是一場在舊夢重演中的救贖。他知道這兩者毫無關聯,可他就是莫名覺得,如果他能救下天子,說不定他就不會再……這麼矯情了。

“我們一定可以救出陛下!”司徒器這樣對祁和保證,“我會幫你。”

承認自己脆弱一點也不丟人,是人就會有崩潰、有情緒化的時候,只是不能一味沉浸其中,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好。”祁和深深地看了眼司徒小狗,需要長大的不只有司徒器,他也是,“真的很謝謝你,在這一刻出現了。”

司徒器再一次紅了耳朵,只能選擇落荒而逃。

司徒器直奔無為殿而去,險些被不知道為什麼才從無為殿離開的暗衛發現,但最終還是憑藉藝高人膽大的風騷走位躲過了一劫。

今天大概是司徒器的幸運日,他真的在無為殿內發現了暗櫃。一如祁和猜測,就在龍床之下,有一個能夠容納一人躺在裡面的暗櫃。有人提前躲在裡面,等天子斥退眾人,與天子互換了位置,然後死在了血泊裡。

司徒器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振奮人心的訊息連夜告訴了祁和。

祁和激動得難以自已,衝上去就擁抱住了司徒器,感受著他身上帶給自己的溫暖與力量,他不斷地道謝:“謝謝,謝謝,你都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知道。”司徒器小聲在祁和耳邊道。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會願意去冒險啊。

並且,司徒器已經打算好了自己接下來要去做什麼——他需要力量。

他還是太弱小了,司徒器看著自己的手,這樣想到。他沒有任何話語權,在這種時候,想要幫助祁和也只能藏頭露尾。祁和越是感謝他,他反而越是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他重新審視了自己的過去,終於明白了他當下最應該做的是什麼,回家和他爹磕頭道歉。

無所謂到底誰對誰錯,他也不在乎被他爹如何,他只想要力量,能夠幫助他救下祁和的力量。

成長,不只要學會站起來,也要學會在適當的時候彎下去。

司徒器不準備把這些對祁和說,因為他知道祁和肯定不會同意。但他意已決,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帶給祁和幸福。

***

與此同時,司徒老將軍也在和門客商量著如今的局勢。

他一開始因為大兒子,而確實有點擔心祁和的死活,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從另外一種角度解讀,他覺得他找到了重新讓他的家恢復到原來樣子的辦法。

“祁和被關,實在是太好了。”司徒老將軍忍不住笑了起來,“王賢那個老匹夫,終於做了一件人事。”

司徒老將軍養了門客無數,涵蓋了擅長方方面面、各個領域的高手,其中有一位先生,就是專門給司徒老將軍的家庭生活提意見的。他不參與政治,也不懂軍事,就是專門用來聽司徒老將軍各種腦殘想法的。

有點類似於古代版的心理醫生。

這位名喚“東山”的先生在府上的待遇極高,就是沒什麼人身自由,他掌握了司徒老將軍太多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一旦離開,就只有死。

司徒老將軍缺東山不可,因為他這個人從小就有個毛病,他有很大的傾訴欲,特別是當他做了什麼有違道德法律但又成功躲避了責罰時,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和誰說說。如果做了壞事不能讓人知道,就像是錦衣夜行一樣,讓他難受。

幸好,司徒老將軍只是需要傾訴,而不是需要告知全天下。

“我可以用救祁和作為條件,讓阿難感動,讓阿荀屈服。”司徒老將軍自言自語道,“甚至可以雙面威脅,讓祁和答應出來後就嫁給阿難,阿難一定會開心的,這對司徒家在這樣的局勢下也會很有利。”

祁和畢竟是女天子的遠親,又是名揚四海的宛丘四公子。

祁和與他終身殘疾的大兒子司徒品的愛情,會感動所有人。這會讓司徒家在道義上立於不敗之地,畢竟大啟可還是個“禮不伐喪”的年代,連對手的君主死了自己就必須停止攻擊的事情都要遵守,更不用說是祁和與司徒品的情況了,他們天然就站在道德制高點。

東山先生看了眼司徒老將軍,有時候他真的不太懂他到底是愛他的孩子,還是一點都不在乎他們。他真的是個很可怕的父親。

司徒老將軍自信滿滿,哪怕身居廟堂多年,他的思路仍是在戰場上行軍打仗那一套,所有人都是他的兵卒、他的棋子,必須如臂使指,不能違逆:“阿荀那孩子我瞭解,重感情,講義氣。他為了幫他哥,會願意低頭回來的,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待。”

等兩個兒子都不鬧了,以兒子為天的老妻,自然也就不再是問題。什麼功勞不功勞的,將變得不再重要。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就那麼在乎那點軍功嗎?若阿荀聽話,以後整個司徒家都會是阿荀的,我對他還不夠好嗎?這個不懂感恩的小畜生!”司徒老將軍至今都沒覺得是自己錯了,傾全族之力供養一人,再由這一人登上高位後反哺家族,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情啊。所有世家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不養兒,不知父母心。”東山先生只能這樣道。他不贊同司徒老將軍的想法,但他畢竟要恰飯,而他的整個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司徒老將軍身上。

“是啊。”司徒老將軍長嘆了一口氣,自認為自己是個再好不過的父親,“整天就知道鬧,淨給我找麻煩!看他回來我怎麼收拾他!”

兒子,終究還是要聽老子的。

***

司徒器果如司徒老將軍所料,連夜回了家。

只不過在去找父親之前,司徒器決定先去看看大哥和母親。他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和他們先通一下氣。畢竟大哥和母親是為了他,才與父親鬧到了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做不出來那種毫不知會“盟友”,就先去找“敵人”求情的事情,那與背叛無異。

只是對母親和大哥說出他想對父親低頭的話,實在是有些艱難,司徒器這輩子就沒這麼難過。

中二少年大多要臉。但現在卻是要他自己親自打斷自己的腿,扯下自己的皮。

司徒器告訴自己,成年人就是這樣,他需要什麼面子呢?面子能有祁和重要嗎?不,祁和比什麼都重要。再者說了,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大家最終都要變成自己所討厭的人。

司徒品就半躺在床上,和衣而臥,一看便是早在等著他的弟弟來找他,他知道司徒器一定會這麼做。

月亮被埋在了烏雲裡,窗子傳來了被人輕叩的聲音。

“大哥,你睡了嗎?”

“阿荀你進來吧,很安全。”給司徒品守夜的僕從,是與司徒品一同長大的書童,主僕感情深厚,是絕對不會背叛司徒品的。他幾乎知道司徒品所有的秘密,甚至包括司徒品其實是有可能被治好,重新站起來的。他唯一不知道的只有司徒品對祁和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大哥。”司徒器幾步上前,首先檢視了司徒品的身體狀況,“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書童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為兄弟二人在外面張望。司徒器搬出去住的訊息,徹底激怒了司徒老將軍,哪怕司徒家還需要司徒器這個嫡子,司徒老將軍也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先給司徒器一個苦頭吃,再說其他。為免司徒器有來無回、被困在府裡再也出不去,最好還是別讓人發現司徒器回來了。

“我沒事。”

司徒品其實也在考慮要不要對娘與弟弟把他其實有治癒的可能說出來,但,連陳神醫都沒有辦法保證一定能夠讓他重新站起來,只是有辦法或可一試。為免大喜大悲,空歡喜一場,司徒品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等他真的確定能好起來,再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是的,司徒品已經決定要接受治療了。這是祁和託陳神醫告訴司徒品的。

“阿荀預支未來那麼多錢給陳白朮當診金,可不是為了只救一具軀殼回來。你想擺脫家裡的牽制,可以等好了繼續裝病,為什麼一定要真的殘廢,錯過最佳治療時間?”

司徒品覺得祁和說的有道理,他長這麼大,一直受著最傳統的正直君子教育。唯一一件不那麼正直的事,就是順水推舟助長了他和祁和的傳言。所以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過假裝癱瘓這個可能。但祁和為他開啟了世界的大門,在裝病這一塊,祁和一看就是個熟手。

“先別管我了,說說你吧,你回來做什麼?”司徒品問弟弟。

“我……”司徒器難以啟齒,低著頭,支支吾吾地坐在大哥床頭。

“你要回來給父親低頭,好得到家裡的力量去救阿和。”司徒品長嘆一口氣,他早就料到了,只是當弟弟真的這麼冒傻氣時,他還是被這孩子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司徒器點頭,又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解釋了一句:“我救祁和不是因為我對他……”

“你是想讓我開心,我當然知道。”司徒品理解的角度多少還是出現了一些偏差。

“對,不對,我,不對,對。”司徒器自己都混亂了,他的第一反應是附和他哥的猜測,去掩蓋什麼。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他不能讓他哥覺得他是為了他哥,而給大哥增加心理負擔。大哥這輩子只能躺在床上已經夠可憐的了。

司徒品欣慰地看了眼終於學會為別人著想的弟弟:“阿荀長大了,我很高興。但是,我不能看著你就這麼去給父親低頭。”

司徒品千方百計地想要擺脫這個家,自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弟弟再跳進去。

“你甘心嗎?一面厭棄,一面利用,變成你最討厭的骯髒大人。”說得再多,司徒器若低頭回家,那與他們那個自私自利的爹又有什麼區別呢?“阿荀,聽我說,卑鄙從不是智慧,妥協也不是穩健,麻木更不是成熟。我知道現在外面有很多人都把它們混為一談,甚至會斥責你的勇敢是莽撞,堅持是任性,善良是犯傻,但並不是這樣的。”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長大意味著責任,卻並不意味著要與世俗同流合汙。

司徒器迫不及待地想要變得成熟,這是一件好事,卻也不能操之過急:“與虎謀皮,無異於為虎作倀,你是走捷徑得到了一些力量,但那力量同樣會吞噬了你。長大確實要去面對風雨,要放下身段,但卻不是要你自己把自己的脊樑都打斷了。”

司徒品抬手,摸了摸他傻乎乎的弟弟的頭:“想明白這件事,花費了我很長的時間,我不否認我也犯過傻。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再重蹈我的覆轍。答應我,永遠別對他低頭,好嗎?”

“大哥……”除了叫一聲哥哥,司徒器已經不知道他該說些什麼。

“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個機會,那同樣需要你乾點髒活累活,再不能當個坐享其成的少將軍。甚至也許會比回家給爹低頭、認同他的方式,需要你付出更多的辛苦。”但是它不需要司徒器去出賣自己的靈魂,迎合這個畸形的社會,“你願意嗎?”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但凡有一丁點兒別的可能,司徒器都不會想要選擇他爹。

“我已經聯絡了我的好友,傅倪,還記得嗎?小時候他還給你送過小木劍。他會幫你的。”司徒大哥用實際行動證明,哪怕他只能躺在床上,也不意味著他就只能當一個殘廢。

司徒老將軍就這麼開始自信滿滿地開始等待起了小兒子。

而他的小兒子……

已經開心地擁有了一份全新的工作。

飛魚紋,斬水刀,一身帥氣的黑金袍。作為執金吾(yu)副手的司徒器,出現在了軟禁祁和的門前。他指揮著宮人把這一日的朝食送到了祁和的桌前。

“你會因為我現在當一個小小的侍衛,就看不起我嗎?”司徒器開始對祁和賣慘。

祁和:“……”如果我不知道大啟武帝期間的金吾衛更類似於後世讓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的話,我大概會可憐你。堂堂司徒少將軍,離家出走,為求生計,只能入宮當禁軍。

但事實是,大啟的金吾衛,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當的。不少有名的大人物的人生起點都是執金吾,是天子最大的倚仗與親信。

就祁和從現代網上獲取到的科普常識,大啟金吾衛的前身就是天子暗衛。具體誕生時間不可考,但有證據是在武帝之前,只是被武帝發揚光大,推到了權力的頂峰。他們是天子的刀,亦是天子的眼,就沒有大臣不害怕這些拿著斬水刀的人形兵器的。

你告訴我,這樣的你,會不會被我看不起?

我不跪下叫你爸爸,抱你大腿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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