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毒鴛鴦 > 50滴血認親

50滴血認親

隔年春日,終於謝家的官司告一段落,那些牽扯甚廣的大官司,如跟安南伯的官司,已經處置了,剩下的官司繁多且又瑣碎。

一日,商琴見落花巷子一頭的施家嫁女兒,原以為嫁的是施佳,於是送了一副頭面過去給施佳添嫁,不想過來一個小丫頭道謝,又說嫁的人是施佳的妹妹,嫁的是個官宦人家,不過不是妻,是做二房良妾。

商琴掐算了一回施佳的年紀,只能嘆一聲人各有志,又覺施老爺窮算計了這麼久,到底是哪家王府都不進不去,只能做個教書先生戶口。正在廊下跟商大姑學著用絲線打帳子上的網路,便見商老太太打發人過來了。

那人過來垂手道:“姑太太、姑娘快些換衣裳吧,凌郡王叫人從江南送來許多人,據說都是當初丟了跟姑娘一般年紀大女孩兒的人家。如今人都在大理寺後堂,等著認親。”

“大理寺?要上公堂?”商大姑忙問,到底是尋常婦人,聽說要上公堂就心慌了。

那人回道:“並不上公堂,因要提了謝大爺夫婦還有謝家琳琅姑娘一同過堂,才要借了大理寺的後堂用。”

商大姑聽了,因又悄聲問:“老太太可還叮囑過旁的沒有?”

那人回道:“老太太說,去了只管看老太爺、老爺眼色行事。”

商大姑點了點頭,忙跟商琴去換衣裳,將商琴打扮齊整了,才領著她坐轎子向大理寺去,在大理寺門房裡又遇上商略、商韜、商老太太,一群人向內去,進了大理寺後院,果然看見一群或插金戴銀、身披綺羅的人立在院子裡。

等商琴來,那些人便紛紛向商琴看去。

“這位姑娘身上可有胭脂胎記?”眾人紛紛看去,之所以會來這麼這些人,是因為辦這案子的人是凌郡王,凌郡王並不事事親為,但到底頂了他的名,且又聽說被拐走的姑娘是當做大家閨秀養的,於是這些小康之家的鄉宦士紳便紛紛來認親。

商琴搖了搖頭,商大姑笑道:“她是蘇州人,身上沒有胎記。”

聽說沒有胎記,眾人都失望地散了。

說話間,便見一隊執事過來,隨即又有人領著謝蘊夫婦,還有一位溫柔沉默的姑娘過來。

那位琳琅姑娘才過來,便被人團團圍住,有人道:“這姑娘跟我母親一個模子,必是我家妹妹。”又有人說:“看她一雙大眼睛,該是我們家的。”

商琴跟在人堆後頭,聽眾人說話,竟然有的人家的姑娘是被大晚上偷走的,猜到定是薛令為弄個相似的孩子,於是從穩婆那打聽來了訊息,便去偷人。

忽地有人道:“大理寺左寺丞到。”

方才七嘴八舌的人都住了口,謝大奶奶跟謝宏嗣一同垂著頭站著,這會子忽地瞅見了商琴,先看一眼商琴那已經長開了的臉龐,心裡十分確定商琴便是她女兒,心恨商家人居心叵測,又見琳琅此時因被認親,急紅了眼睛,商琴卻安靜鎮定,不由地心生怒氣,認定了商琴知道自己的身世,卻為了怕被謝家連累連親生爹孃都不認,於是冷臉看向商琴,“好一個俊俏的好姑娘,見了自己親生爹孃也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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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琴故作茫然地問商大姑:“姑姑,這位是誰?”隔世再見謝大奶奶,心裡竟起不了一絲漣漪,論起心酸,還不如她想念商娘子的時候難受。

商大姑道:“這是謝家大奶奶,旁邊那個是謝家大爺。”

“大奶奶、大爺好。”商琴客套地福身,就似看不見謝宏嗣、謝大奶奶戴著的枷鎖。

謝大奶奶一噎,冷笑兩聲,心中生出一股不平之氣,越發認定了商琴是白眼狼,該叫她落到他們一般下場才算老天長眼,於是臉上神色稍便,當即嚎啕大哭起來,掙扎著喊商琴:“我的兒!”

謝宏嗣只瞥了商琴一眼,神色波瀾不驚,認不認親,只為了將商家扯入泥潭,如今謝家已經倒黴了,商家倒不倒黴,又有什麼用。

“肅靜!”有門子呼喝。

謝大奶奶已經是階下囚,不敢跟人對著來,便收了聲,只嗚嗚咽咽不住看商琴,好似十分心疼商琴模樣。

大理寺左寺丞抱拳向皇宮那邊一拜,“皇上心憂萬民,聽聞江南一代柺子橫行,害的不少人家妻離子散。於是特令凌郡王清查江南柺子,查到許多鄉紳丟失女兒腹上有胭脂胎記一枚。如今便令人來認親,一辨認胎記,二滴血認親。”

聽到滴血認親,謝大奶奶當即胸有成竹,她心裡想著若是商琴這會子服個軟,她便勸謝宏嗣不滴血,一雙眼睛反反覆覆所睃向商琴,見商琴冷靜自持地不看她,不由地心生氣惱,暗道便是只畜生看見爹孃受難,也該滴兩滴眼淚。

“商姑娘身上並無胎記,但謝家夫婦篤定她是謝家女兒,因此她只跟謝家彷彿滴血認親就好。”左寺丞又說道。

商韜、商略一家陪著商琴等著,其他人家的女眷則被領取後衙,挨個去辨認琳琅姑娘身上的胎記。

商琴站在商大姑身邊,又聽謝大奶奶趁著衙役不看她時哭著喊“我的兒”,於是醞釀一番,丟出一個天真懵懂又好奇的眼神看向謝大奶奶。

謝大奶奶一怔,哭聲一滯,弄不明白寺丞已經說清楚了,為何商琴還是那茫然樣。

“老爺,可否叫小女先驗血,她雖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但這拋頭露面的事……”商韜開口道,走進寺丞,悄悄遞了個荷包。

寺丞將那荷包一捻,笑道:“是我疏忽了,先給商姑娘驗吧。”於是叫人斷了兩隻碗過來,又拿了匕首,將謝宏嗣、謝大奶奶的血分別滴在碗中水裡。

商琴心裡有些慌張,卻見商韜將手搭在她肩頭,示意她安心,知道商韜定花銀子叫人做過手腳了,於是放心地伸出手指叫人去割,血滴在碗中,只見兩隻碗中的血如何攪合都溶不到一處。

謝大奶奶脫口道:“這不可能!”

商琴將割破的手指含在嘴裡吸了兩下,看謝大奶奶那副不拉著她一起死不服氣的模樣,微微挑眉。

“血融不到一處,可見是謝家誣告了商家。商家姑娘委屈了,快請回去吧。”寺丞忙道。

商略、商韜父子齊齊道謝,待要告辭,便又聽人說:“且慢,再驗一次!”

商琴看去,見是匆匆而來的一個王府長史,猜不到是誰家的,心跳不已,只覺這人定猜到商韜做的手腳,因此特來再驗。

謝大奶奶道:“是,正該再驗一驗!”

那位王府長史並不理會謝大奶奶,親自叫人打了井水,拿來乾淨的碗,又叫人割破謝宏嗣、謝大奶奶的手指。

商琴先有些忐忑,隨後又覺生死有命,於是伸出手指,割破手指將血滴在碗中。

那位王府長史親自拿了筷子去攪拌,攪合了一會,卻見兩隻碗中的血還是不融合。

商琴、商韜等人也很是吃驚,商略雖也納罕,卻恭敬地問那位王府長史:“官爺,可還要再驗一驗?”

那位王府長史心裡納悶,反覆又將驗血中用到的器物看了一遭,最後拱手道:“不必了,商官人請。”說罷,請商略一家先走,又等了一會,再看旁人滴血認親,只見半盞茶後,終於有人的血跟那位琳琅姑娘的血相溶了,於是剩下的不再驗。

因上頭髮話拿謝家貪去的兩千銀兩給這位琳琅姑娘做嫁妝,認親的人又自覺領回家的是大家閨秀,又是凌郡王做主給認回的,便歡歡喜喜地認了女兒,感恩戴德地帶著女兒去凌王府謝恩。

那位王府長史將諸事看完,便趕緊回靖王府回話。

靖親王聽說商琴的血竟然跟謝家夫婦的不能相溶,不由地大吃一驚,隨即對雪豔道:“人有相似,如今看來,果然是謝家為了攀扯商家撒下的彌天大謊。”

雪豔忙道:“這必然不會,草民在靖王府見過,那位商琴確實是真的謝琳琅。”

靖親王問:“興許是你前生見到的琳琅是假的,養在謝家的琳琅也是假的。假作真時真亦假呢?你們薛家也沒安好心,那麼些相似的姑娘都是你們薛家拐帶出來的。”

靖親王兩句話攪亂了雪豔的心思,雪豔一直都覺謝琳琅罪有應得,誰叫她是謝家女兒,如今竟然不是……終於覺察自己報錯了仇,雪豔不禁有些恍惚,難得地再回想起謝琳琅時有了歉意,一直支撐他報仇的意念不禁崩塌,他並不認為前生報仇有錯,如今看來,竟是連累了一個最可憐的,若論血脈,他女兒才是真的謝家血脈……因他每常獨自一人留在密室,只能等靖郡王來跟他說幾句話,閒時胡思亂想,不禁想入了魔……此時心亂如麻,終歸想起自己女兒,稍稍安心一些,一邊想跟傅驚鴻、商韜報仇,一邊又怕連累到女兒,遲了那麼些年,終於想起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邊廂,商琴納悶為何血不能相溶,只當是商略又佈下什麼機關,便去問商略。

商略搖了搖頭,說道:“誰能想到還會來人?並沒有佈下什麼。”

“那我果然不是謝家女兒?”商琴長出一口氣,能不是謝家的女兒最好。

商略、商韜二人對滴血驗親一事也篤信不疑,樂得商琴跟謝家沒有牽扯,於是雙雙點頭。

“既然不是,就不怕人再來滋事,你搬回家來住吧。”商略道。

商琴點了點頭,巴不得重回了閬苑去住,於是忙回了落花巷子裡收拾東西搬家。

因她的東西瑣碎繁雜,又是樣樣都是要緊的,於是搬家之事只得又拖了兩日,忽地一日傍晚有人來敲門,來的卻是施家的人。

一個媳婦上門,寒暄一番,便很是客氣地問:“不知商姑娘見到我們家姑娘沒有?姑娘一早出門,說是要送一送商姑娘,可如今都沒回去。”

商琴道:“我今日都沒見過施姐姐,嫂子去旁人家問一問吧。”

那媳婦笑道:“若是商姑娘見了,還請商姑娘支會我們一聲。”說完,眼睛四下裡瞄了瞄,不見蹊蹺,便轉身出去了。

“去問一問怎麼回事,怎地尋到我們這邊來了?”商琴問。

碧闌道:“不獨我們這,就連隔壁空著的傅公子的院子他們也敲門去了,據我說,定是施老爺要叫施姑娘也給人做二房去,施姑娘不願意,便跑了。”

商琴依稀猜到施佳跑去哪裡了,不願深究,一門心思盤算著自己開鋪子的事,跟翠環閣合夥那麼久,總要有自己的鋪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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