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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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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五品以上外命婦們照例要進宮朝賀。

因中宮虛懸,連太後都故去了,外命婦們只要向鳳位行三拜九叩之禮就行了,倒也簡單。叩拜之後,就被請到長春宮去小坐。這也算是對如今執掌六宮事的德妃的尊重。

今年眾人之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晉親王府的兩位側妃。晉親王妃雖救醒回來,但身體還虛弱得很,連床都下不得,自然不能入宮來叩拜。但她又不肯失了禮數——畢竟中宮是她的親婆母——便叫兩位側妃代她入宮行禮。

王嫻彷彿又瘦了些。親王側妃是正四品的誥命,比郡王側妃的從四品又高了一級,禮服也更為華麗一些。然而這樣華麗的禮服穿在她身上,卻硬是撐不起來,倒顯得空空蕩蕩,彷彿竹竿做的衣架子似的。

“王側妃又消瘦了。”德妃看看她,滿臉憐愛的模樣,招手叫宮人端了一杯紅棗參棗來給她,“想是伺候王妃累著了。”

陸二太太正在她身邊,聞言便笑道:“娘娘說的是。王側妃本來就纖弱,這陣子晉王妃臥病,想必是操勞憂慮,哪裡受得了呢?”

王尚書夫人也在座,忙含笑道:“倒讓娘娘擔憂了。我們嫻兒就是個實心眼,有什麼事便掛在心裡,吃不下睡不著的,所以身子才總不大好。”

杜若跟在孟瑾身邊伺候,聞言低下頭去,在肚裡輕嗤了一聲。王側妃伺候王妃?誰指望得她著?見了王妃只會哭,王妃換藥露出傷口,她立時就要暈倒的模樣,不添亂也就好了,哪裡還指望她伺候,還不都是自家側妃在盡心盡力?這王夫人,只會教唆著王側妃生事,這會又擺出一副慈母嘴臉給誰看?還藉機擠兌自家側妃,真是好厚的臉皮!

想到這裡,杜若就覺得傷感。孟瑾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家教雖嚴,卻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似這等端茶倒水的事兒,縱然是孟老夫人都捨不得她做,及至嫁了人,倒是親力親為起來。幸而王妃和王爺還都是眼明心亮的,如今王妃臥病,府裡大小事宜已都交到孟瑾手裡,在王府的地位與從前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陸二太太說那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孟瑾,等王夫人說完,她又笑盈盈補了一句:“是呀,看孟側妃就比王側妃氣色好些。我原擔心兩位側妃怕是都要受不住,沒想到孟側妃倒這樣結實。”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孟瑾身上。比起消瘦的王嫻,孟瑾的確稱得上一聲氣色好了。自然眼圈下頭也是兩塊青黑,但因略施了脂粉,倒也並不明顯。一張鵝蛋臉,下巴也稍稍尖了些,但眼眸清亮,精神也不錯,親王側妃的禮服穿在她身上,才算是雍榮華貴呢。這麼一比較,陸二太太話中的用意,簡直呼之欲出。

“多謝陸二夫人掛念。”孟瑾卻彷彿並沒有聽出什麼意思來,只客氣地點了點頭,“回府之後,我必向王爺王妃轉述。”

陸二太太笑了一聲,還想說什麼,顧嫣然已經在旁邊笑笑地道:“王妃受傷,晉王殿下已經憂心之極,若是再有旁人病了,不是更叫殿下分神勞心?倒是不病的好。”

陸二太太本想說孟瑾不如王嫻盡心,這會被顧嫣然一堵,倒說不下去了。連旁邊王尚書夫人都有些訕訕。照顧嫣然的說法,病倒了就是給晉王添亂呢,那麼這會到底誰會讓晉王擔憂,誰不會,豈不是一目瞭然?

旁邊昌平侯夫人彷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隨口問道:“聽說二公子如今也不跟著王妃,已經遷到孟側妃院子裡去了,側妃這下可高興了罷?”

沈家出事,還牽扯陸家,為德妃所不喜,故而昌平侯府這些日子連出門的人都少些。昌平侯夫人自進宮來便一言未發,這會兒倒忽然蹦出一句話,聽著像是隨意拉家常,但細細一想,其中用心簡直是惡毒。

誰不知道孟瑾所生的兒子是記在晉王妃名下,並且由晉王妃撫養的?誰養大的孩子跟誰親,晉王妃既給了這孩子嫡子的名分,當然希望孩子跟自己親近。可如今她一病倒,孩子就接回孟瑾身邊,那麼將來這孩子究竟是跟哪個娘親近呢?可別晉王妃白忙活一通,倒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連杜若都忍不住露出點怒色,孟瑾卻淡淡地道:“聽說昌平侯夫人這些日子身子都不大自在不曾出門,這訊息卻是從哪裡聽來的?”

顧嫣然嗤地一聲就笑了:“可是呢,夫人訊息真個靈通,我白去了王府幾次都不曾聽說過,夫人竟知道了。”

昌平侯夫人仇視地看了顧嫣然一眼。沈家三少倒賣軍糧以次充好的事兒,就是周鴻找人揭出來的,孟節這個御史也沒少上書,所以她真是恨透了孟瑾和顧嫣然,忍不住就要刺一刺孟瑾。可孟瑾這樣淡淡地反問,她卻又不好說什麼了,只能壓著火氣道:“王妃這會子還病著,我想王妃也沒心思管二公子罷。”難道她能說自己派人去王府裡打聽出來的?那窺探親王府邸可是大罪!

“夫人慎言!”孟瑾立刻就把臉沉下來了,“王妃雖說臥病,心裡卻沒一刻不惦記著釗哥兒。怎麼聽夫人這意思,倒像是說王妃不慈了?”

“我——妾身並沒這個意思。”昌平侯夫人是一品誥命,在孟瑾面前自然要高一等,可現在扯出了晉王妃,她就不敢再端架子了。誰不知道晉王妃有救駕之功,就連晉王這個親王爵,也是因為王妃救駕才得的,這會子她敢說王妃不慈,不說晉王要找她算賬,就是皇帝聽了,她也撈不著好處!

孟瑾輕蔑地冷笑了一聲:“諒夫人也沒這個膽子詆譭王妃!既是如此,就當謹言慎行,免得被問個不敬之罪。說到釗哥兒,王府裡頭自有乳母嬤嬤們伺候著,非比那等小家小戶,母親身子不適,就無人照拂。夫人身在侯府,原也該有這點見識才是,如何這般糊塗!”

昌平侯夫人被訓得臉都青了。這可是在長春宮裡,眾目睽睽之下,在座不知有多少位勳貴夫人,以及清流文官家的女眷,她這臉面被扒得這樣乾淨,日後要怎麼出門走動?偏孟瑾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她若不肯承認自己是糊塗沒見識,言行不慎,就得認下有詆譭王妃的意圖,兩害相權,她也只得認了前者。

孟瑾訓斥完了,便起身向座上的德妃盈盈一拜:“娘娘恕罪。並非妾有意逾矩,實在是昌平侯夫人出言不慎,妾實不能讓人誤解,以為王妃不慈。妾在長春宮舉止失當,請娘娘責罰。”

德妃含笑道:“你也是為了王妃,何罪之有呢。只是下次也該溫和些,不然叫人說你小題大做,倒影響了王妃寬厚的名聲。”暗地裡卻恨得咬牙。晉王做了親王,把齊王壓了一頭不說,就連一個側妃也敢在自己宮中這般旁若無人地訓斥一品侯夫人了。

“娘娘教導的是。”孟瑾又福了福身,“只是王妃素來慈愛,妾實不能看著王妃名聲有損,縱然被人說一聲小題大做,也是顧不得了。”

德妃說不過她,索性轉過頭去跟別人說話了。倒是陸二太太笑向一旁的林氏道:“孟側妃出閣之前寡言少語的,想不到如今這般口齒伶俐,到底是孟御史的女兒,家學淵源呢。”

林氏皮笑肉不笑地道:“陸二夫人過譽了。我這女兒口齒並不伶俐,只是一個實心,有什麼話不會拐彎抹角,又在肚裡憋不住,總要直言罷了。說到這隨了我們老爺,倒也不錯的。我們老爺就是因為有話存不住,直言不諱,才得了陛下青眼,準他在都察院說幾句話呢。”

陸二太太本是想刺一刺孟瑾的,卻被林氏將皇帝都抬了出來,她難道敢說皇帝抬舉孟節是錯的?只得硬生生了噎了回去。

顧嫣然一旁看著,肚裡暗笑。人都道孟家一家子寡言少語,殊不知林氏只是不愛在外頭多說多話罷了。孟節更不必說,但是做御史的,再不會說話也會說話,不然那朝中如何都說御史口如刀呢?陸二太太等人不過會些後宅婦人陰暗心思的言語,也想佔孟家人的口頭便宜,如何能夠?

這麼一鬧,德妃也沒了再招待眾人的心思。這些夫人們哪個不是人精子,自然就有識相的率先起身告退,德妃也不做挽留,眾人便陸陸續續告辭出來,只留陸家兩位夫人並齊王妃壽王妃在宮裡說話。

孟瑾與王嫻今日是乘一輛馬車前來,林氏見了,便將女兒拉到自己車上,皺眉道:“我怎麼瞧著王側妃有些不大對勁兒……”自己親女兒面前,也不必遮掩什麼,直言道,“今日朝賀,她弄得這般滿臉病容的來給誰看?”

朝賀是件喜事。新春頭一日,哪家夫人們進宮不是打扮得喜氣洋洋的,偏王嫻如同九秋之柳一般,連脂粉也不用,難道專等著讓人來誇她伺候晉王妃盡心,以致將自己累成這個樣子麼?

別人不知,林氏難道還不知道?如今晉王府裡諸般事宜都是孟瑾在打理,王嫻不過就是看顧銘哥兒,每日再到晉王妃床前侍疾一個時辰罷了。若說她累,孟瑾豈不是更累?

“還有那王夫人!”林氏越說越氣,“從前王側妃未出閣時是個什麼樣子,誰不看在眼裡,如今倒捧起她來。捧也罷了,話裡話外的何必還要踩你一腳?若不是不想叫你難做,我就有不好聽的話了。”

孟瑾忙道:“娘可別為這種人生氣。王側妃是個什麼心思,我明白得很。無非如今看著王妃身子不行了,就起著心要讓銘哥兒壓釗哥兒一頭罷了。”

林氏嚇一跳道:“王妃到底怎樣?不是說人也醒了,也能進飲食了?該是一日好似一日才是。”

孟瑾低頭片刻,見是在孃家馬車上,裡外都無別人,就連林氏的貼身丫鬟也坐到馬車外頭去了,便低聲道:“太醫說王妃的身子傷了根本,縱然好了,也如同廢人,不過是熬日子罷了。”

林氏大吃一驚。這些日子,打從晉王妃醒過來,晉王府裡傳出來的都是好消息,都是說王妃的傷勢漸漸好了。縱然她去了王府幾回看望,也不過聽說王妃傷得重,身子虛,不可勞心費神,需好生養著云云,故而只道花費些時日自然好了,斷想不到晉王妃竟至如此!

孟瑾嘆息道:“實在是傷得太狠了,若不是王府裡頭百年老參夠多,參湯喝水一般灌下去吊著命,怕是頭幾天就熬不過去。依太醫說的,連臟腑也是傷到了的,並不是養一養就能好的。太醫們開頭不敢說,只報好消息,後來還是王爺怕日後落下什麼病根,細細地盤問,才問了出來——說王妃不是長壽之兆,只合靜養。”

太醫說話,素來有些技巧。若有三分病,倒要說成七分,如此治好了便是功勞;若有七分病,倒要往三分裡說,一則寬病人的心,二則也不攬些責任到自己頭上。似晉王妃這病,折了許多壽數,三五年卻是死不了的。太醫們都不想說,只消過得三五年,換了人來接手,自己就不擔這干係。無奈晉王也是皇子,知道太醫院裡頭這些貓膩規矩,硬是刨根問底問了出來:晉王妃只怕活不到四十歲,且今後這身子如同廢人,休說如從前一般舞槍弄棒,怕便是走得快些也要氣喘心虛了,至於什麼夫妻行房生兒育女,更是不能,索性就只是臥床最宜。

林氏聽得目瞪口呆。若說身子弱不能勞心費力,也就罷了,無非把主持中饋的權力分出去罷了。橫豎晉王妃與晉王夫妻情篤,又是拼了命給晉王掙了個親王爵來,縱然沒了主持中饋的權力,誰還能越得過去她?但這連夫妻行房都不成,可就實在是個廢人了,這般一個王妃擺在王府裡,可不只成了個擺設麼?更兼就是做個擺設,怕也擺不了多少年。

說起來,林氏對晉王妃不是沒有點埋怨的。當初晉王妃在太后病榻前求了兩個側妃的事,雖則秘密,這些年也漸漸傳出來一點。孟家這樣的人家,原沒有這些攀龍附鳳的意思,卻好生生的被皇帝把長女指了去做妾,哪裡情願呢?少不得要怪到晉王妃頭上。但如今聽說晉王妃竟到如此地步,還是忍不住既驚且憫:“怎就到了這個地步……”

孟瑾默然片刻,道:“也是命罷了。”她對晉王妃亦是有些心思複雜,雖說不上恨,卻也沒什麼親近的意思,如今晉王妃這樣了,幸災樂禍之心是沒有的,但惻隱之心也並不見得多深厚,不過淡淡罷了。

既知道了這些,林氏便將王嫻的舉動猜了個透徹:“是想著王妃去了,釗哥兒也不過就與銘哥兒差不多,還有個長幼有序呢……”

晉王妃活著,釗哥兒記在她名下,自然是貴重。可畢竟這話也只是在王府裡說說,這麼小的孩子,名字尚未上玉牒呢,更沒立個世子什麼的,若是王妃眼下就去了,也仍舊只是個側妃所生的庶子罷了,論起長幼來,還在銘哥兒後頭呢。

孟瑾笑了一笑,沒有說話。若說王嫻如今盼著晉王妃死,未免太嫌刻薄了一點兒,但若說晉王妃這會兒死了誰最高興,自然是王嫻了。

“隨她去吧。我只管盡我的本份,守好了釗哥兒就是。”孟瑾想起王嫻這些日子的作派,微微搖了搖頭,“只是她一顆心熱,也該先仔細照看好了銘哥兒,這樣的冷天,還每日把銘哥兒抱去王妃院子裡,那屋裡的藥味兒,我都覺得有些刺鼻,何況小孩子呢。”

抱了去自然是做給晉王看的,但銘哥兒那咳嗽,卻是一直拖著不好,未必與此無關。都是做娘的人,孟瑾實在是看不上王嫻這般舉動。

“王爺王妃都是明眼人……”林氏若有所指地說了一句,“罷了,你方才說的,盡你的本份是正經。”至於以後的前程,若有福分自然來了,若是沒有,也無須強求。

孟瑾答應了,眼看馬車到了晉王府後門,便從孃家馬車上下來,又覆上了晉王府的馬車。王嫻正抱著個手爐出神,見孟瑾上來,便乾笑了一聲:“妹妹跟孟夫人說得好忘情,馬車都到門口了呢。”

孟瑾笑一笑:“家常閒話,說起來千頭萬緒的就忘了時間。”

王嫻心裡泛起一股子酸苦勁來:“到底是親孃才親近,還是妹妹有福氣。”

“王夫人與側妃不也是十分親近麼。”孟瑾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並不接王嫻的話管她叫姐姐。論年紀兩人相仿,論入府都是同一日,也不知王嫻幾時生的這個心思,竟趕著她就叫起妹妹來。

王嫻頓時閉緊了嘴唇。繼母跟她的關係,又怎能跟孟家親母女兩個比?孟瑾的確是比她有福氣,無論是哪一方面……

馬車駛進王府,已經有轎子在候著了。兩人分別上了轎子,王嫻忙道:“先去正院看看王妃。”

轎娘便抬起轎子直往正院去了,待進了正院放下轎子,王嫻從裡頭出來,便見只自己一頂轎子,孟瑾並未過來,心下隱隱鬆口氣,便叫丫鬟通報了進去,見晉王尚未回來,心裡便有些失望,只上前滿臉含笑道:“王妃今日可好?”

晉王妃臉色蒼白得如紙人一般,倚在窗下的榻上,屋裡有地龍,身上還要再蓋一層薄薄錦被,見王嫻進來,也只點了點頭:“還好。宮裡散了?”

“是。”王嫻忙陪笑道,“才回來,想著今日一早進宮,未及來給王妃請安,所以先就過來了。”恰好後頭有小丫鬟捧上一碗湯藥來,王嫻忙搶著接過去,親手送到榻前。

晉王妃就微微皺了皺眉,身後的大丫鬟連忙過來接手:“怎麼好勞動側妃,別燙著了。”

王嫻時常見孟瑾伺候晉王妃用藥,本想今日也親手服侍晉王妃喝了,但覺那藥味苦得厲害,直往鼻子裡鑽,燻得她也反胃起來,又且晉王並不在屋裡,便就手將藥給了丫鬟,退到一邊。

晉王妃喝了半碗,眉頭就皺起來:“苦得厲害。”

“王妃嚐嚐這個。”門口簾子打起,卻是孟瑾換了家常衣裳過來了,身後杜若捧個小磁罈子,“廚房今早做的桂花酥糖,王妃喝了藥,用一塊去去苦味。”

“什麼苦味?”孟瑾這話音還沒落呢,後頭晉王也跟腳進來了,一見丫鬟手上的半碗藥,就嘆了口氣,“好歹趁熱喝淨了,知道你不愛這些苦汁子,太醫也說了,喝到二月裡天氣暖和了,若好些便可減了。”天氣冷,晉王妃身子又虛,太醫生怕她得了風寒,兩病相夾,可就要了人命,故而千叮嚀萬囑咐,單是禁忌就記了厚厚一迭子紙。

晉王妃便笑笑,將剩下的半碗藥也喝了下去。晉王便親自拿了一塊桂花糖給她含著:“這味兒倒香,聞著比那些蜜餞要強些。”讚賞地看了孟瑾一眼,“孟側妃有心了。”

王嫻站在一邊,只後悔自己方才沒有上前去替晉王妃喂藥,見晉王看著孟瑾,便上前道:“王妃既用了藥,妾就回屋去先換了衣裳,一會兒再來伺候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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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將她上下看了一眼,微微皺眉:“你怎的沒換衣裳就過來了?太醫說了王妃這裡要特別經心,出門的衣裳染著寒氣,如何能就這樣穿進來?連本王都是更了衣才過來的,還不快回去換了!”

王嫻張口結舌,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只得喃喃應了,連忙退了出去。

晉王妃看著她出去,又看了看正叮囑丫鬟將桂花糖放好的孟瑾,輕輕嘆了口氣,緩聲道:“王爺,如今兩個孩子也都早過了週歲了,王爺是不是跟宗人府提一提,給兩個孩子上了玉牒?”

因皇室的孩子生得多,死得也多,因此一般少則週歲,多則五歲之後才上玉牒,也免得這裡上了玉牒,那裡又一病沒了,宗人府記來記去,不知多少麻煩。就是齊王的兒女,也是三歲後才上了玉牒的。晉王妃這會兒提起來,雖說略早些,可也並不算違了規矩。

王嫻剛走到門外,就隱約聽見晉王妃這句話,頓時變了臉色。這會兒上了玉牒,釗哥兒可就實打實成了晉王妃名下的兒子,縱然晉王妃第二日就死了,釗哥兒也是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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