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裡的交易永遠不會有除了知情者外的第三人知道。
宇文飛煙已被秘密放走,返回聖元王朝談判。
刺殺大公子的刺客依舊未被抓到,血腥的清洗還在持續中。
許浮生拿著鳳青釉送來的密信,仔細看著上邊被打了紅叉的名字,粗略望去,已經不下幾百個。
這都是許浮生建議鳳青釉要除掉的人,坐在對面的林徽羽皺著眉頭看著那封密信道:
“公子,既然鳳青羅已經死了,還有必要殺這麼多人嗎?
這樣殺下去難道不會讓各族越來越忌憚,反倒發生戰亂嗎?”
據她知道的,這次清洗已經牽扯了一千多人,每一個打紅叉的名字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她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冷血,可此刻看來,比了那些身居高位者,她都算是特別仁慈的。
許浮生輕輕彈著手裡的密信道:“斬草除根這樣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這上邊的很多名字或多或少都跟鳳青羅有關,要想將南疆道這片草原清理乾淨。
這些人就都是草根,務必要清除掉。
否則復仇的短劍不知何時就會再次伸出,二公子現在做的就是要幫我們把這些根拔掉。
至於各部落反叛,現在還不到時候。
有的時候血腥手段往往可以讓人恐懼,恐懼之下所做的選擇就不會太過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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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麼血腥的手段對二公子治理南疆也會有影響。”林徽羽聽著這個血腥的解釋,略微不適應道。
“我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鳳青釉有他的好處,有野心沒能力,處事優柔寡斷,本來在王位爭奪之中就處於下風。
現在突然有了這樣的好事,他的位置越不穩,我們發揮的空間才會越多。
如果他的王位穩固了,那我們恐怕也很快會被列入敵人的名單中。
他殺了這麼多人,弄的人人自危,其實屁股底下的寶座就不是很穩了。
為了坐穩這個位置,他還得依靠更血腥的手段去鎮壓。
這樣惡性循環下去,我們就可以培植更多自己的勢力,他的寶座就會越發不穩。
等到有一天我們想取而代之或者他想對付我們的時候,我們收拾他就會容易很多。
不會有誰願意站出來殊死保護一個雙手沾滿各族鮮血的劊子手的。
我們來到南疆,不是來做好人的。
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奪取整個南疆道,方便我們將來復仇。
扶助鳳青釉或者是其它人,都只是為了達到這一目的的手段而已。
你很聰明,只是不忍這麼多條生命眨眼間被奪去而已。
可是…這種婦人之仁會影響你的判斷。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去面對更危險的事情。
這次我說這些,是希望在未來的某些時候,你的善良天性不要影響你做出正確的判斷。”
林徽羽艱難的點點頭,如
果說這麼多鮮活人命都算是婦人之仁的話,那自己將來得做到多冷血才可以。
“明天你就回和田城,青衫衛的培養要加快進度。
另外物色一些漂亮的漢人或者南疆女子,給予培訓,我希望未來能有一批合適的女探子。
畢竟女人在這方面,天生要比男人有優勢。
不出幾個月,聖元王朝的訊息就會傳回來。到時候,你就要把他們撒出去了。”
許浮生吩咐完畢,林徽羽離開,他則再度忙碌起來。
近來接受鳳青釉的私下委託,要招兵買馬,組建屬於鳳青釉自己的秘密力量。
還無法大規模擴散招兵資訊的他只能初步將南疆學院中的某些學生當作了自己班底。
鑑於這支軍隊的屬性,許浮生打算把他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因此,許浮生打算去找一趟老巫師,讓他將那八百影衛分一半編入這支秘密軍隊中。
另外還得物色一名能領兵的將才,這樣就能確保自己掌握了這支秘密部隊。
說幹就幹,許浮生立刻出門前往南疆王府密室。
現在的南疆王府由於老王爺的去世,已經荒廢不少。
鳳青釉無法名正言順的住進來,只好讓老巫師鎮守著這座王府。
沒有了世俗事務的攪擾,偌大的府邸明顯冷清不少。
許浮生的身份已經徹底公開化,自然沒人會阻攔他前去見老巫師。
來到密室,一身黑袍的老巫師正好整以暇的泡好一壺茶,彷彿已經知道有客要來。
許浮生哪有心情跟老巫師品茶,一見面,便開門見山直接了當道:
“你答應給我的幫助呢,把人抓緊給我。”
老巫師沙啞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
“我已經安排了一部分人加入你的青衫衛了,剩下的也是該完全交給你的時候了。
可是,孩子,這部分力量對你既是助力,也是制約,你答應我過我要好好善待公主一脈的。”
許浮生一字一句道:“巫師,我答應你的是守護這份傳承,帶給天鳳一脈新的未來。
我只能保證這個目標的實現,很多感情的事情並不由你我左右,這你是知道的。
公主近來一直呆在祭祀大殿,我想您應該去勸一勸,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老巫師嘆了口氣,搖頭道:
“哎,傾城那孩子從小就倔強,她心裡這個坎只能自己過。情字一事,真是害人不淺。
孩子,如果你不能善待傾城,那我拼著無法迴歸巫神的懷抱,也不會讓你的想法得逞的。”
許浮生沉默片刻,終於不再堅持,妥協道:
“我只能保證好好待她,但無法保證會愛上她。”
老巫師雙眼望向密室中的圖騰,語氣說不出的荒涼:
“愛情這種事情老朽也無法左右,也不會苛求過多。
你們年輕人有
自己的想法,你只要保證好好善待她就好了。
只要滿足這一條,我會給你最大的支援的。”
“巫師,這最大的支援包括在危急關頭,您和天鳳一族都會站在我這邊嗎?”許浮生緊緊盯著老巫師問道。
良久,老巫師點頭,終於道:“是的,若真到了危急關頭,我和天鳳一族一定會站在駙馬你這邊。
但是,您跟傾城的婚事也是該提上日程了,否則日久容易生變。
你要想儘快掌握大權,駙馬這個身份越早落實越好。
雖然二公子現在一直依賴於你的出謀劃策,可一旦事情真的定下來。
恐怕駙馬你會成為青釉第一個防範的物件,你與傾城結婚以後,也能安一安整個南疆的心。
至於日後你想要做什麼,就會方便很多。”
許浮生知道老狐狸是在跟他討價還價,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思索片刻道:“有道理,可現在老王爺剛死。
諸事繁多,再安排一場婚禮不會有什麼其他意外嗎?”
“正因為老王爺和大公子剛死,南疆道人心惶惶,所以才需要這樣一場婚禮,安一安各部族的心。”
“好,那就這麼辦。”許浮生終於放下了一點心事。
自從和老巫師開始接觸,自己就一直處於被動。
如今得到老巫師的這種保證,總算讓他踏實了下來。
“巫師,這一切,不會是你早就計算好的吧?”許浮生有點疑惑的望著老巫師。
老巫師笑道:“駙馬,我們沒有野心。老朽我想要的,只是天鳳一族能傳承下去。
只要你不是把天鳳一族當成隨時可丟棄的棋子,我們是不會成為你的敵人的。
你的所有計劃、目標,我們都會全力支持你。”
“天鳳一族有您這樣的智者,傳承也好,崛起也罷,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何必用我一個外人呢?”
老巫師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南疆道有老王爺在,或許我們還可偏安一隅,勉強苟活。
可惜老王爺的壽限已到,天下將亂,整個王朝烽煙四起的時候,我們南疆是不可能置身於外的。
我們不需要崛起,只要能夠完整的生存下去,為了生存,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我也老了,你是我見過的人中,唯一可不遵循任何規則的人,天鳳一族的傳承交到你手上,我放心。”
許浮生沉重的點點頭,此刻他已經站在了復仇的戰車上,根本不可能再停下來。
老巫師這邊目前能利用的這些權勢,對他來說既是力量,也是制約。
一旦籌謀不好,屆時恐怕老巫師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只是這份力量雖然明知是把雙刃劍,自己卻也不得不牢牢抓在手中。
否則拿什麼去對抗重玄道庭那樣的龐然大物。
想到這的許浮生喟然長嘆一聲,緩緩起身離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