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浮生雖心下電轉,但話還不能不回。
客氣道:“小店今日才剛開業,竟入了二公子您的法眼,真是榮幸之至。
只要您感興趣,小店拱手送上都自無不可。”
李濟安淡然搖頭道:“你放心,我不用李家佔你便宜,算我個人入股。
我出10萬兩白銀,佔你一半股份,後續投入也按照這個比例。
你看這個條件怎麼樣?
當然,價錢還可以商量。”
一聽這個條件,大廳眾人都瘋了,10萬兩白銀意味著並州府半年的賦稅收入。
豈不是說就這麼個破店值並州府一年的賦稅收入?
雖然的確新奇了點,可離這個收入還是差點吧?不少人都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許浮生知道繞不開這個話題。
沉吟片刻道:“以李公子您的實力,怎麼會看上小店這種生意,應該還有其他條件吧。”
李濟安坦然承認道:“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我也不瞞你。
原本來是打算跟你們許家談另外一筆生意的,只是看了這個店,我覺得那個反倒是小事了。
也不怕你笑話,別看我李濟安人前人模狗樣。其實手裡資金也少的可憐,父親對我們的用度管控相當嚴格,總要自己弄點開銷。
我是真的看好你這京東衣品將來的發展,我自認眼光還可以,至少到目前看人看事從未走眼過。
至於條件嘛,有一個,那就是許公子只要你肯一直經營這門生意,我就沒有其他問題。”
這李濟安如此坦承其事,倒是許浮生真沒想到的。
不怕直言自己缺錢,而且坦然承認就是看上這門生意,自信又不失風度,讓人聽了,只會覺得此人光明磊落,胸襟遠大。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浮生倒真是不好明著拒絕。
畢竟李濟安不是單九,這種人只要隨便露點口風,這許家怕是在這並州府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他個人倒是不怕,但給許家帶來的麻煩他也不能不管。
原本他是很有心思搭上李家的,只是這神蹟一事一出之後,再靠上李家還真不一定是福是禍。
這讓他極為矛盾,有點猶豫的壓低聲音道:“不知李公子說的另外一件生意,是不是許家的鐵礦?”
李濟安猛然轉身,雙眼閃過一絲精光,盯著許浮生。
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襲來,許浮生能敏銳的感覺到四周無孔不入的天地元氣鑽進自己的身體,探查著每一部分。
許浮生的心狂跳起來,死死壓住那股想歇斯底里發作一場的衝動。
沒想到這李濟安竟有如此修為,且殺氣濃郁。
剛才那一道目光,許浮生能感覺到李濟安動了殺心。
心下電轉的他長呼出一口氣,徹底放鬆開來,任由那天地元氣探測自身,隨著氣息探測到他已經破損的丹田氣海。
李濟安突然一笑,猶如冬去春來,那股壓力瞬間消失無蹤。
一道細微聲音傳來道:“正是,我這次來就是想從你們許家手上買走你們的鐵礦,只是這種事情還是不張揚為好。”
瞬間明白過來的許浮生知道他在生死線上游走了一圈,這神蹟一事一出,各方暗流湧動。
這李家就算沒有造反的心恐怕別人也不會相信,
自然而然要增強武備,而大型的鐵礦又都在官方手裡,不好下手,只能找一些未登記在冊的鐵礦。
難怪李濟安會親自走這一遭,估計一開始李濟安都未必有出面的意思。
只想著讓單九出面解決就行。只是沒想到單九竟然沒把事情搞定,又不好假手其他官員去辦,這才不得已讓李濟安現身。
這種事情一旦留下什麼把柄,捅到當今陛下那裡去,恐怕李家一個謀逆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有些事情,即使都已經公開化了,但該立的牌坊還是要立的。
問出鐵礦的許浮生知道自己今天只要一個回答不好,怕就是要讓許家滿門都跟著遭殃了。
也幸虧自己實力不強,否則今天還不知什麼結果。
本想置身事外,渾水摸魚。
眼下這如意算盤肯定是打不成了。
在這種大勢力中間,沒點實力,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李家這條船,到目前為止,他不上也得上了,再沒任何轉圜餘地。
心下已有定念的他正待開口答應,兩個耀眼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所有人一陣失神。
其中一個風華絕代,一襲長裙,三千青絲披在腦後,如一株出水芙蓉,美的驚心動魄。
另外一個光芒耀眼,一身青色玄甲,飾以金色符文,光芒流轉於其中。
如刀鑿斧刻般的英俊面孔之上掛著如春風化雨般的笑容,身形偉岸,風姿如神。
正是李玄霸和白婉寧到了。大廳中人不少都驚呼起來。
許浮生卻心下叫苦,這神蹟一出,漩渦中心應該在晉陽國公府,怎麼李家兩位公子竟是同時出現在了自己這個破店裡。
這婉寧也真是的,不知道避避風頭…
李玄霸卻是對著許浮生率先開口道:“你好,我叫李玄霸,很高興認識你。
婉寧可是在我面前提過你很多次了。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逼人。
這京東衣品的轟動我剛到並州府就聽說了,忍不住好奇過來看看。”
“二哥,你怎麼也在這裡?”跟許浮生打完招呼的他,轉過身看向李濟安好奇問道。
“我來跟許公子談一筆生意,剛看完這家店鋪,許公子的這奇思妙想實非我等凡人能揣測。
我打算出10萬兩白銀入股一半的股份。四弟跟白姑娘怎麼也到並州府了。”
李濟安望向白婉寧出聲問道,神蹟那日他可是見過白婉寧的身手的,直逼四弟修為。
未等李玄霸說話,白婉寧淡然開口道:“我本就幷州人。”
李濟安並不在意白婉寧冷淡的態度,依舊溫和道:“許公子,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詳談一下我們的合作?”
許浮生自然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店鋪,招了許一品過來安排道:“你跟夢幻大師留下招呼客人。”
說罷向許青山為李家兩兄弟介紹道:“這位是我父親,如今許家的家主。
我們移步去許宅詳談,有些事情還要我父親做主。”
白婉寧才不管這些,一圈轉下來,指著中間一件嫩綠色旗袍道:“就這個,我要了。”
許浮生一聲苦笑,那可是今天的鎮店之寶,白婉寧的這眼光也真是毒辣,可又不能不允。
一臉為難道:旗袍是要量身材的,不是什麼人穿上都好,改天讓夢幻大師親自為你設計
一款。
白婉寧淡然道:“不用,就這件。”
許浮生自然不敢再說什麼,忙不迭的點頭應道:“沒問題。”
一行人趕回許家府邸,在許家的客廳內眾人落座。
將所有下人都安排了下去,客廳只剩許浮生父子,李家兩兄弟外加一個白婉寧。
許浮生斟酌半晌,緩緩開口道:“京東衣品的事情我也不要李公子的白銀,每年一半的收益權奉上。
只是這鐵礦的事情不知李公子打算如何操作?畢竟一旦有點紕漏,我們誰都擔待不起。”
一聽許浮生如此說,李玄霸看了二哥一眼,開口道:“10萬兩白銀,我出5萬兩,二哥出5萬兩,親兄弟明算賬,這樣生意才能長久。
二哥,你說呢?”
李濟安點頭道:“正是,況且我看中的是許公子你這個人,可不單單是這筆生意。如果許兄有志於仕途的話我也可以做安排。
如今這神蹟一事之後我李家怕是也即將動盪,大丈夫,生於世間若不能豪賭一場,做一番輝煌事業豈不是辜負這良辰美景。
若他日我李家有成,許兄你也必將位極人臣。”
許青山也不發表意見,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內心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無論怎樣,能得李家這麼器重,可見一斑。
許浮生自然不會被李濟安的話忽悠到,天知道以後會怎樣。
這些世家公子哥,你要沒點實力,用的著你的時候什麼都敢承諾,用不著你的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已經被逼到了這個份上,怎麼著也得借這個勢好好賺一筆,否則日後到底如何還是未知數。
手裡有了資源,日後才有做選擇的餘地。
搖了搖頭道:“仕途就算了,我這人一身俗氣,丹田已廢,只想能賺點錢,養家餬口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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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過程中二位公子有需要我們許家的地方,自責無旁貸。
至於這鐵礦一事,在下倒真是有一點小小建議。
以李公子目前這種做法,這麼一家一家收過去的話難免過程中會出什麼紕漏,而您又不能一家一家去談。
何不全權委託幾家商號去處理,您只要控制兵器生產的源頭下單採購即可,其他的交給商號來做。
可以分開幾家,只要手續完善,分開從幾家採購,多少還不都是您說了算。
當然這幾家商號要都在控制之下,這樣就算有心人查起來也大可以推個一乾二淨,都是商號需要罷了。”
李玄霸若有所思問道:“可是這些商號收購鐵礦原料的資金又從何而來?”
李家目前剛到太原府,值此敏感之際,又不能抬高賦稅,所需要原料也不是個小數目,這也是李濟安為什麼會讓單九出面的原因。
李濟安不好開口說單九的事,但許浮生自然清楚,悠然開口道:“王朝每年給的採購費用交給這些商號就是,截留的利潤用作購買鐵礦原料。
如若還是不夠,將每年的修橋鋪路、官鹽買賣勻一些給這些商號。
若還是不夠,整個北方的官職再分幾級,崗位多設定一些,那些手裡有錢但地位低下的富商是一定會感興趣掏錢的。
掏錢的人不敢聲張,這部分錢除了用來發餉之外,其他的自然可以挪作他用。
總之,錢不是問題,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