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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下雨了

接下來的幾日時間裡,曲一凡日裡出城修煉術法,夜裡則歸來窩在自己房間內翻閱各類修真典籍。一連數日,除了偶爾的飲食外,他幾乎一刻也沒停下來休息過。

但時刻的忙碌卻並未讓曲一凡有任何乏累之感,反而讓他感覺充實之餘,亦是受益匪淺。且曲一凡能夠感受到,自己精神的用之不竭,似乎於那日坊市中那當鋪老者詭異的報賬之音有著某種聯絡。其不僅是讓自己精神變得更加凝練和集中,就連精神的恢復力方面,都似乎有著卓然不凡的顯著提升。

那當鋪老者連報個賬都能給予自己如此造化,其修為及來歷顯然非同小可。但曲一凡卻只是心念一轉,便將之拋卻了腦後。原因無他,只因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大過天闕,就算再怎麼思索也不會有結果,而僅僅是為自己徒增煩惱罷了。不過自己精神上的變化也算是受恩於對方,這一點曲一凡不會忘。

也不知是精神的變化,還是自己本就在於術法方面,有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驚人天賦。總之,曲一凡現而今修煉這些最基礎的五行入門術法,幾乎是一學就會。當然,也僅僅是停留在會,遠遠還沒到如火球術那種收發如心的程度。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曲一凡要的也只是掌握,而不是精通,餘下的時間也不足以他去精通。

土牆術、水盾術……這些,雖是如雞肋般的法術,但既然能夠學,曲一凡還是將它們都一一操練了一遍。因為莫林山脈一行,以及屈指可數的兩次與修士間的戰鬥,都讓曲一凡深刻的明白了任何術法,哪怕表面看上去再無用、再雞肋,只要運用得當,即使是威力最為孱弱的水球術,亦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曲一凡想,自己修煉術法之所以會如此順利,拋開精神上的變化和天賦不提外,想來應該也與自己日漸純熟的靈氣運用,以及這些五行基礎術法都較為粗淺有著直接的關係。

但不論如何,一學就會肯定是好事,因為這為自己接下來將術法融合於長劍的步驟,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可值得欣喜的是,一切,貌似都出人意料的順利。

曲一凡在將各類低階術法融入長劍之時,或許因此前於莫林山脈期間,有過此類經驗,故而過程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而一帆風順不是一直有的,在曲一凡融煉完所有低階法術,開始修煉落雷術與風刃術兩門中階術法之時,連日來的順利似乎也到此為止。

曲一凡皺眉沉吟著,這裡是風月城西側的一片荒蕪之地。雖是荒蕪,但相較於風月城東的茫茫荒漠,這兒無疑要多出了幾分生氣,至少,這裡有花有草、有綠茵有灌木。

客棧空間狹小、城內人口密集,故而曲一凡便將此處選做了自己每日練功之地。

長吐出一口濁氣,曲一凡搖搖頭,面上不由現出了兩分無奈之色來。自己,還是太想當然了,這落雷術和風刃術作為五行中階術法,對於自身修為的駕馭能力以及強度要求,都遠非是之前那些低階五行術法所能夠相比的。

如土牆術、金針術等低階術法的順利修煉,既是意外之喜,也是曲一凡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如金針術這般,作為入門一類的五行低階術法,其施展之時只需將體內修為,以特殊的排列凝聚即可,其難易程度甚至可用粗淺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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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雷術和風刃術雖同為五行基礎術法之一,但卻是建議凝氣期七層以上修為方可修煉的中階術法。自己當初從花紙布手中拿走這兩門術法之時,想法實乃有些異想天開了。不過曲一凡也不想就這麼輕言放棄,因為他能感覺自己之所以屢屢失敗,不是因為修為不夠,而是缺少了某種契機的原因。

他如今面臨的兩個抉擇便是,一,放棄修煉落雷術與風刃術,利用餘下的時間鞏固前幾日的修煉結果,以做好於大比選拔前的最後衝刺;二,繼續修煉落雷術與風刃術,哪怕成功其一,亦會成為自己大比之時,一把不可多得的殺手鐧。可若依舊失敗,自己所丟失的或許便不只有時間和心力,還有自信。

而之所以將落雷術和風刃術的修煉排到最後一課,曲一凡也是事先便考慮到了這一點。若自己一開始便著手修煉這兩門難度莫測的術法,等到了大比之時還未見成效的話,那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了。浪費時間不說,對他那一往無前的自信心所造成的打擊,那更是如三伏天被冷水澆頭——哇涼哇涼的。

服下一枚洗髓丹,曲一凡一邊恢復體內消耗的修為一邊思索著。少頃,他的眉頭舒展,似已做出了決定。反正現在已經大致掌握了那些低階的五行術法,以及將之融入長劍之中的技巧,自己便姑且放手一搏,用這接下來的兩日時間,全心參悟這落雷術和風刃術,至於能不能修成,那便順其自然吧。

又是一口濁氣從口中吐出,已經調整好心態的曲一凡眼神也重新恢復銳利。只見他左手掐訣,隨即雙手成掌,於胸前猛地一拍。轟隆一聲,但聽有雷鳴之音從其雙手交擊處乍起,可卻只聞雷音、不見雷光。

“又失敗了。”曲一凡心底默默一嘆,嘗試無果後,他索性就地盤膝坐下,重新拿出落雷術的法訣,開始細細揣摩起來。

落雷術的原理並不複雜,只是利用修為模仿雲層撞擊,從而產生雷電攻擊敵人。為了方便控制靈氣的運轉,曲一凡還突發奇想的以雙手為雲。而有雷聲,證明此方法可行,可不見雷光,說明這落雷術還處於半吊子水平。也名副其實地證明了那句話——雷聲大,小孩都害怕。

“到底缺了什麼?”自己分明是嚴格按照書冊上所記載的步驟進行,可曲一凡還是感覺到,似乎少了點什麼。不只是落雷術,風刃術同樣如此。

修士施展術法時,如非術法上有特定要求,否則掐動法訣也多是為快速凝聚修為,加快術法的施放速度之用。而落雷術與風刃術,都是兩門無需手訣的脫手術法,或者說,曲一凡迄今為止還未見過需要特定手訣的法術。

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便是那放置著大堆書冊,幾乎囊括了所有五行基礎術法的大箱子內,那

些唯有修煉出靈識的凝氣期七層以上修士,才可修煉的五行高階術法了。

既落雷術與風刃術不需要手訣配合,自己的步驟又沒有錯,那麼究竟是哪出了問題?曲一凡百思不得其解之餘,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此一舉地掐了個凝氣訣,才導致了這接二連三的失敗?

想到便做,只見他抬起右手,小臂之上有微風凝聚,徐徐旋轉間漸漸凝成一股風旋。可就當風旋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曲一凡盯著自己的右手,面上是無奈加苦笑的表情。還是那樣,風旋在旋轉加速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脫離自己的控制。若繼續維持風旋的轉動的話,將會不停有風從中離散出來,根本聚合不到一起。

風刃術的精髓在於旋轉和凝聚,從而形成一道風刃,以此來達到絞殺敵人的目的。可現在的困境是,手上的風刃根本凝聚不起來,就像一個向外擴張的氣旋,手上的風旋一旦加速,便會有無數氣流向外溢散,從而使得風刃術功虧一簣。只不過以這種方法於三伏天時吹吹涼風,想必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耳旁風聲呼嘯,身後髮絲狂舞。望著右臂之上始終無法成形的風刃術,曲一凡苦笑一聲。自己是應該靜一靜了,居然連多掐了一個凝氣決這種荒謬至極的藉口都想得出來。

看樣子他雖下定決心,但持續不斷的失敗,也再所難免的,讓曲一凡對於自己能否在大比選拔之前,修煉成落雷術與風刃術其中之一,產生了莫大的懷疑。他現在的狀態,好比是凡俗間,因輸紅了眼而孤注一擲的賭徒,卻又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只在於做,卻又沒想著成功,總而言之就是一種情緒——消極。

曲一凡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兩次嘗試過後,他沒有再選擇繼續,而是左手掐動清心訣,就此進入到了入定當中。

修士的基礎手訣有很多,都是當初穆平山所給予的吐納之法上記載過的。其中最常用的有三種,凝氣決和凝心訣分別為凝聚修為與心神之用,掐動凝氣訣時,可加快體內修為的調動級運轉,從而起到加速施法以及加快吐納的作用。凝心訣則是修士需要聚精會神時才會用到。至於第三種清心訣,多是修士感覺心浮氣躁、心神不寧時,以做清心寡慾之用。

基礎手訣僅為輔助,並無攻擊之效。曲一凡左手清心訣,右手則掐起了凝氣決。雙手手背平放於膝蓋,一邊平復心神的同時,亦在恢復著體內因方才兩次嘗試所消耗的修為。

天空不知何時,已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略帶冰涼的雨水滴落在他刀削般的臉頰上,順著其側臉的稜角劃過,流淌出了一道似幽冷,又似折射出了凜凜寒光的溼冷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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