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凡有種感覺,自己現在無需在意什麼修為,只需找到所有本源,自己便可以此,立地化神。
“甚至本源無需齊全,只要我修為達到元嬰,便可以嘗試感悟法則,成就化神。”但這不是他想要的,“所有本源麼?還差兩個。”
感受了下體內磅礴的修為,最為奇異的是他的金丹。而今自己的金丹已然完全成為一柄劍,與之而起的是自己修為,貌似都有了種與生俱來的凌厲。而金丹之內,彷彿正在孕育著什麼。
“我的元嬰,是人還是劍,又或兩者皆有。”
一出門,曲一凡簡直驚呆了。眼前的海神殿雖依舊如往日般清冷,但又明顯有了不同,各個地方張燈結綵,好似在準備什麼喜事。
“這是……婚禮?”在海神殿,能夠如此的,怕是也唯有海神娘娘。而她……
曲一凡忽而間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或者說手足無措,“我還沒準備好,不,我根本就沒答應此事。”
趕緊找了個侍女問明情況,可侍女的反應,更是讓曲一凡心裡咯噔。
“駙馬爺,娘娘已經吩咐過了,您就安心地準備入洞房,剩下的有奴婢們操辦。還有,請柬已經發出,相信不久這整個海北的強者都會來給二位助興。”在侍女的曖昧目光中,曲一凡都不之是如何離開的。
“真的要留下來嗎?”不敢再出去瞎晃悠,曲一凡狼狽地回到自己寢殿。海神娘娘的好,他心知杜明。可他還有白英,那個同樣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的女子。
且沒有透過自己同意,就將訊息散佈出去,海神娘娘這明顯是存了趕鴨子上架、生米煮成熟飯的意思。“她應該是我吸收完火本源的第一時間就有所察覺。”
對於海神娘娘地擅作主張,曲一凡並沒有任何怪責之意,心中也唯有苦笑。
“她大概也知道,如果直接對我說,得到的答案多半是不盡如人意的吧。”曲一凡一嘆,可就算是現在,他也依舊拿不定主意。自從山海世界出來,再加之白英的事情過後,不可否認,自己是有點想安定下來了。
是終其一生,孤孤單單地走自己的道?還是相伴於紅顏,互訴衷腸?
原本搖擺不定的天平,或許是更傾向於兒女私情這一邊的。畢竟有了白英的存在,自己不想負她。可……
“為什麼後面會讓我看到那樣的事,還是接二連三地發生,是想告訴我什麼嗎?還是,一切都是註定……”莫不言和暮雪,自己的劍靈分身和烏蘭。一個發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一個,就等同於發生在自己身上。同樣的一往情深、兩情相悅,同樣的刻骨銘心,即便為對方付出所有那也無怨無悔。可為什麼,他們最後的結局會是那樣的。
“斬情道宗,這個遠古宗門應該是和山水道宗一個年代的。在那個霸主宗門的統治下,斬情道宗依舊屹立,也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可將女子變成那樣,……”曲一凡目中露出寒光。絕情決意,這似乎已比之這世間罪惡還要可怕。因為惡人,不論再十惡不赦,可也有情,甚至有的惡人就是因情為惡。
“無情之人,當行無情之事。連自己最真摯的情感都可以斬去,那麼這世間,還有和可牽絆他們腳步的呢?”同樣的宗門
,同樣的手段,這很難不讓曲一凡在這個彷徨時候多想。
走了這麼久,看了這麼久,他早已明白,這世間或許本就沒什麼罪惡。而所謂的罪惡之人,只是違背了這個世界的秩序,或是人為制定的規則。懲惡揚善,大多時候也只是一種撥亂反正。
在俗世,這種規則和秩序必不可少,否則天下必將大亂。但在這個強者魏尊的修真界,弱肉強食才是這裡的最高法則。海盟在海北修士心中無疑就是俗世官府般的存在,可海天老祖的所作所為就一定是對的嗎?
當然也不一定是錯的,無非都是為了自己。如果把自己換做是他,未必就會有多少不同。人生來就是自私的,不論做什麼,哪怕捨己為人,也都是自私的。因為皮囊是自己的,靈魂是自己的,為他人捨身,不也是出自自身意願,求得一時心安嗎?
嬰兒出生所言第一句話不是爹孃,而是我要。
“世界之大,這世間本就沒有善惡,也本就沒有對錯。人之所思所想、所言所行,都是圍繞自身所進行。這種自私並非那種自私,也可以說,就是無私也都是一種自私。話說當年,我四面除暴安娘、打抱不平,不也是求得自己一時的心安嗎?”
搖了搖頭,“人都是為自己活著,好比空間裡一個可移動的點,不論如何,出發點也都是自己。”
當年在明悟時間法則時,曲一凡便想過一個問題,只是被他選擇性迴避。可不面對,不代表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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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空間分作三層,人的身體在第一層實質空間,靈魂在第二層虛化空間。第三層是法則空間。那麼,時間只是起到推動作用,在同樣的要素下,就算回到過去,很有可能只是將一切重演。那麼反過來,未來是否也將是註定的呢?畢竟現在終究也將變為過去……”
不過這也只是一種猜測,畢竟人還有意識、有精神,就如同香火,這還是曲一凡現在還無法解釋的東西。而人的言行舉止或是思維,不正是被這兩種東西左右嗎?選擇不同,未來也將是大相徑庭。
少有的,在這個時候曲一凡選擇了逃避。“也是時候去尋找返回天南的路了。”他不願不辭而別,可也不得不如此。因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海神娘娘。
“我只是沒做好決定。”心中這樣安慰自己。運轉山水道掩,藉助水本源,悄然離開海神殿。
海神殿所在有點類似於海天一線,整個都是位於滄海中一處不起眼的水珠當中。如此玄奧之地,自然非尋常手段可能夠離開。更何況是在這種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
不過曲一凡而今對於空間的理解,加之海神殿所在本質終究是水。故而他還是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
身影破開海面,回頭看了一眼。“我還在留戀什麼?”搖搖頭,就欲化作劍光遠去。
“你就打算這麼走了?”一聲清冷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曲一凡身子一僵,因這聲音不是旁人,雖語氣與以往截然不同,可就是屬於海神娘娘。
僵硬地回過身,眼神多少有些不敢直視。眼前海神娘娘風姿依舊,甚至更甚往昔,不曾見她打扮的曲一凡,差點都為眼前的夢幻而為之恍惚。
珍珠般的琉璃玉翠垂釣耳際,一個七彩貝殼
懸掛額前,雖依舊是那身雪白紗裙,可又有太多的不同。
“就這麼走了麼?”海神娘娘語氣似在質問。
曲一凡沉默。
“是因為白英麼?如果是,那我願意……”
“不是因為她。”海神娘娘聲音放緩,卻被曲一凡抬頭默然打斷。
曲一凡眼神堅定,面上也現出決絕。儘管萬分為難,該說的終是要說,該做的選擇,就算一時逃避,自己也不能再逃避第二次了。
心中發著狠,就在曲一凡張口欲言之際,對面海神娘娘卻是咯咯一笑,冰冷的臉龐花容綻放。
“你這麼聰明,難道就不想想我這麼草率的做決定,是為什麼嗎?”
曲一凡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婚禮背後的東西。以往遇事總要三思的他,這次是真的大意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自己聽聞這一訊息時,第一反應就是慌亂,甚至過後也一直在考慮如何跑路。
海神娘娘這麼說,如今靜下心來這麼一想。
“那海天雖未抓住我們,不過以我所在的位置,在我安然無恙回到海神殿的第一時間,他必然就得到訊息。”海神娘娘走到曲一凡身前,挽住了他的手。
“而且因為一些原因,我如果身死,整個海北都會察覺。”海神娘娘雖沒有明言,可曲一凡大概也能猜測到或許是因為香火的緣故。海神娘娘作為整個海北無數生靈的信仰,不只是海神殿,自己信奉的神若沒有了,作為信徒的他們又怎會亦無所覺。
“我若安在,就免不了會有變數發生,尤其是你帶我入了死海,就完全脫離了那老家夥的控制。”挽著曲一凡胳膊的手漸漸用力。
“如此,對我雖沒什麼影響,但對你人族那些朋友,和那位白姑娘,那老家夥至少是不敢在明面上做什麼了。”
曲一凡心中一動,自己與海神娘娘一起,海神娘娘既然活著,那麼在海天老祖那裡認為,自己多半也還活在這個世上。而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人族叛逆,且身上的東西又對那老家夥具有那般吸引。他自己可以跟在海神娘娘身邊,脫離人族,混跡海神殿,那麼還在人族的羅天。方浩以及白英他們呢?
不說海天老祖真的會拿他們做要挾還是什麼,就是自己人族叛逆的身份,怕是就會對那些親近之人造成不小的影響。當年在天魁島,天魁老祖遲疑與自己的關係,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所以你藉著這次婚典的機會想要擴大這種影響。”自己與海神娘娘的關係,不論如何發展也都是暗地裡的。可若將此公之於眾,屆時身為海神殿駙馬的自己,不論明裡暗裡,都無疑多了層保護。顧忌這個身份,海天老祖即便不死心,對自己施展手段時那也不得不束手束腳。
人族不是他一個人的,若因此招致海神殿的怒火……
望向海神娘娘的目光,不由從堅定變得柔和。一個聰明的女人,這是曲一凡一直給她的定義。
“那你,還是要走麼?”將臉貼到曲一凡胸口,海神娘娘語氣悠然。或許是喜歡曲一凡身上的水本源氣息,或許是因為其他,這次婚典,不論側面上會造成什麼影響,但在正面上,她和曲一凡都將已結連理,成為一對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