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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修行,修心

兗州有三大魔宗,而在雀州修真界,也有著雄霸一方的三大勢力,其一為五窮道宗、其二為隕星劍派,其三為七末宗,其中,五窮道宗為三宗之首,隕星劍派次之,而七末宗,卻是這三宗之中最為神秘的一個,無人知曉其山門所在不說,其也從未向外界招收過弟子,但,僅憑七末宗能與其餘兩宗齊名,其實力便是毋庸置疑的。

一路上聽穆平山說著修真界的大事小事,轉眼已是大半月過去,如今腳下的土地已不再屬於風國,而是一個叫夢仙國的凡俗國度。

或許是蒼峰國和風國地處都太過偏遠,很少有修士涉足,故而凡俗之內關於仙人的傳說可謂鳳毛麟角,而在夢仙國則不同,這裡的仙人雖依舊只是傳說,但卻不再遙不可及,因為他們的國師大人,便是一位真正的仙人。

曲一凡想不到,穆平山還身兼一國國師之職,這也著實令他吃了一驚。而穆平山的老巢平山道,則正是位於夢仙國中心皇城一側,一處名為平山的矮山之上。

又經過一日一夜的飛行,眼前出現了一座矮山,山頂處立著一座樸實無華的道觀,但見其匾額上寫著‘平山道’三個硃紅大字,道觀前的空地之上,有一三足鼎爐放置其中,此刻其內香火嫋嫋,爐前正有幾名香客來此,行那祈願禱告之事。

“為兄師門世代守護於此,平定一方安寧。”見到了自家地盤,穆平山一掃臉上連日以來趕路的疲憊,轉而笑著替身邊的曲一凡解釋到。

曲一凡聞言,倒是對這個話有點多的青年道士有些肅然起敬起來,不說別的,僅是穆平山千里迢迢地趕往流石村,解決那裡的危機,而他自己,卻沒有從此次事件中得到一絲一毫的好處,這一點,倒是與其口中修真界之人大多唯利是圖的言論頗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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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為兄我很偉大?”不用回頭,穆平山也能料想到,身後曲一凡面上那肅穆的神情,他卻是笑了笑,轉而大有深意地道:“不,一凡兄你錯了,你要相信,無利不起早是修真界永恆不變的真理。”

曲一凡眼眸一顫,穆平山的意思是……

沒有追問什麼,曲一凡只是默默地點了下頭。

遠處的矮山逐漸於眼前放大,穆平山落下遁光,與曲一凡一同踏在了道觀前的空地之上。

“國師大人回來了!

”見面前突然落下兩人,前來進供的幾名香客先是一驚,接著待看清來人面容之後,卻即刻拜伏在地,口中齊聲高呼:“拜見國師大人!”

雖只是幾個人,但所爆發出的呼聲卻如山呼海嘯,從這些人的面容及眼神,曲一凡看到了狂熱,極度的狂熱,就彷彿,穆平山在他們無論眼中還是心中,都不再是一個人,而是神,至高無上的神。

“就是不知只是這些人如此,還是整個夢仙國,皆是如此。”曲一凡不由暗暗心驚,“這就是一個所謂仙人,在凡人眼中的地位嗎?那麼不知真正的仙人,又當如何?”

曲一凡正思量間,便聽身側穆平山似將話語指向了自己。

“今日,貧道邀好友前來,就不請各位進觀用茶了。”穆平山笑容溫和,話語隨和,但言語之中,與曲一凡交流時的親和之意,此刻卻化作了一絲不容置疑,所言雖依舊隨意,可無形之中卻多出了些微威嚴之感。

那幾個仍拜伏在地,或是錦衣華服、或是淡妝素裹的香客聞言,皆是一驚,彷彿直至此刻才注意到國師大人身邊還另有一人。

“國師大人的好友,那麼必定也是仙人了。”這個想法,幾乎是在同時於幾人心中冒出。

下一刻,曲一凡便收到了幾雙與之前看到穆平山近似的,那如仰望神明一般的目光。

曲一凡身體一緊,對這種眼神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好了,諸位先回吧。”穆平山淡笑著揮了揮手,幾個香客也沒有二話,向著其與曲一凡個行了一禮後,便陸續往山下退去。

庭院中心,鼎爐的香火依舊嫋嫋,但這四下,卻只剩下了曲一凡與穆平山二人。

“這一路奔波,一凡兄定也乏了,只是為兄觀中地界有限,便只能委屈一凡兄暫居偏房了。”揮去香客,穆平山轉身對曲一凡笑到。

“一路行來,在下未出半分力氣,何來睏乏之說?倒是平山兄勞累多日,當應多加休息。”原本,以曲一凡的性格,是不會說出此類虛與委蛇之語的,可穆平山數次恩情在先,又對他是知無不言,這讓曲一凡實難給其臉色難堪。

“好,如此,為兄便去歇息了,待到晚些時候,為兄再行擺酒設宴,招待一凡兄。”穆平山暢快一笑,接著道:“不過想必一凡兄接著便會參悟

為兄給予你的吐納之法,這當中訣竅,為兄先不告訴你,因為自己悟出來的,比起他人講述,要深刻得多。”

……

告別穆平山之後,曲一凡隻身來到了道觀後院的一間廂房,房間不大,裡外都是用實木砌成,裡面的佈置也很簡單,除了一副木質桌椅外,便只剩下一張木床了。

繡著空氣中淡淡的木材味道,曲一凡疾步向前,盤膝坐於了木床之上。

迫不及待地從懷中摸出穆平山所給予的那本,記載著吐納之法的小冊,儘管途中已翻閱數遍,但他還是從小冊第一頁開始,仔仔細細地又研讀起來。

“天地有道,然眾生之道也;眾生有道,然無量之法也。”

小冊開頭,是一段晦澀難明、玄之又玄的文字,但每一次看到,腦海之中都彷彿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且字字若洪鍾一般,於心神內久久迴盪。

吐納之法,說來也簡單,只需呼吸即可,但曲一凡照著小冊之上的描述嘗試了數次,卻是什麼變化也沒有。

曲一凡眉頭微皺,心緒也不由有些煩躁起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少頃,他努力平復下心神,再次逐字逐句品閱起了小冊之上的文字,“三長兩短為吐息納氣之法,三長,吸天地之靈氣,兩短,吐體內之汙濁,此為修行;心無旁騖為天人相合之法,心無,無思無緒、無求無欲,此為修心;修真一途命與天爭、運與地爭、道與我爭,如入真道,唯逆天爾。”

“修行,修心……”

許久,曲一凡睜開眼,嘴角卻掛上了一絲苦笑,“原來,是我太心急了。”

無論江湖還是武林,幾乎所有高深武學都有心法上的修煉,而自己,身為曾經的蒼峰第一劍客,居然犯了急功近利如此低階的錯誤,不過這大半月來都在日夜兼程地趕路,心神雖無明顯恍惚,但因疲憊而產生了少許心緒不寧卻是肯定的。

沒有再做其餘考慮,曲一凡收好小冊,就這麼翻身躺倒在木床上,和衣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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