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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手

定睛望去,但見抓住腳腕的手掌盡頭,乃是一具周身青紫的無頭屍體,看其衣著,正是斬殺的第一頭殭屍。

如今此屍無頭之下卻還能活動,顯然依舊未死,不過曲一凡感覺到抓在自己腳腕上的手,力道比起之前來明顯要小上許多,看來這些殭屍在斷頭之後也並非全無影響,雖然未死,卻也造不成什麼威脅了。

想到這裡,曲一凡再次將腳下殭屍震開的同時,不由側目望去,只見地面之上,方才被他削去頭顱的另一頭殭屍,此刻正四腳其動,向著他的方向緩緩爬來。

回過眸時,見剛剛才被自己震退的無頭殭屍又欲伸手,曲一凡眉頭一皺,隨手揮出一劍,將那只不安分的手剁下,可誰知,駭人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只斷裂的手掌在落地後,沒有就此停歇,反而五指成爪,如一隻爬蟲般在地面上飛快地向著曲一凡而去。

見到如此一幕,任憑曲一凡平日裡心性再堅,此刻也是大驚失色,面對速度飛快且靈活無比的詭異手掌,他再顧不得節省體內的真氣,眼看那手掌已至腳下,左手一掌拍出,真氣狂湧。

砰的一聲爆響之後,那手掌已被拍成飛灰,曲一凡心底一鬆的同時,口中卻是輕嘆了口氣,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前後方向,正有著密密麻麻的青皮殭屍蜂擁而來,如此,經過方才一番耽擱,自己怕是想走也難了。

如今,眾殭屍已聚集起來,呈包夾之勢從兩頭街道聯袂而動,而曲一凡仍站在原地,無疑會被包了餃子,他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仰頭望了眼山那邊逐漸隱去的日光,曲一凡心中一聲長嘆,“既如此,那便只能死磕了。”

低頭時,眼中凌厲之光乍現,曲一凡一劍橫斬,將一側最先靠近的兩頭殭屍逼退,接著果斷轉身,反回了剛從內踏出不久的小院之中。

進入後順勢合上院門,院子內,依舊殘留著一股濃郁的礁湖味道,青石鋪就的地面之上,也多出了許多與之格格不入的大片焦黑之色,不過此時的曲一凡自然無暇欣賞這些,他沒有深入院子,也沒有試圖進入院子盡頭,那兩間青石修砌的小屋,就這麼倚靠在院門一

側的青石牆壁上,利用這短暫的時間來使自己冷靜下來,同時思考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這些殭屍都是從那些戶人家裡出來,想必是此村村民無疑了,只是這些怪物斷去頭顱都不死,這可有些麻煩了……”曲一凡一邊隔著牆壁,傾聽外面的動靜,一邊在心中梳理著目前所知的一切,很快,其腦中便有了計較。

外面的殭屍雖都是一副空架子,但其身體卻是沉重非常,跑動之下,地面好似都在微微震顫。

微移了兩步,使之身體更靠近院門,曲一凡舉起手中長劍,打算守在門口,待殭屍一旦闖入便各個擊破。

起初,聽著外面殭屍跑動時,那所帶起的猶如千軍萬馬般的聲勢,和那一聲聲震天般的嘶吼,曲一凡心裡也不免泛起些微緊張,不過等了許久,所等來的卻不是殭屍,而是外面漸漸泛起的安靜。

又過了許久,正當他心中不覺疑惑之時,腳下的地面突然一鬆,一隻青黑色手掌從下驀然探出,因為有了前車之鑑,曲一凡在腳下青石異動的剎那,便飛身而起,直躍入高牆之上,使之地下的手掌一瞬抓空。

曲一凡剛站穩身形便驚駭地發現,整座院子的地面有數不清的人頭,如春筍一般從地面之下破土而出,隨即一路拔高,化作了一個個面目可怖的青皮殭屍。

也幸虧他的雙目在真氣多年淬鍊下遠超常人,才能在這幾近無光的情況下看清如此蔚為壯觀的一幕。

是的,如今天上已看不到太陽的影子,就連月亮也未來及出現,正是天地之間最為極暗的時刻。

眾殭屍落地後,一一發出仰天嘶吼,這嘶吼低沉沙啞,聽在耳中便如萬千野獸同時咆哮,見此情形,曲一凡也不由頭皮一陣發麻,他轉過身,打算趁這些青皮殭屍都聚集在小院,自己則跳下圍牆一舉衝出去。

可剛往下望去,心底便是一涼,只見在院牆的另一側青石街道上,竟也有不少青皮殭屍守在那兒,就彷彿,它們一早便料想到自己會有此打算一般,並且事先做好了所有準備,只等自己一有所行動,便會發現插翅難飛。

“不,這絕不可能是這些僵

屍所為。”在他所瞭解的傳說之中,殭屍都是全無理智,只會依靠本能行事的行屍走肉,而之前其與殭屍的短暫交手中也映證了這一點,可如今,這些殭屍行動時竟有了章法,彷彿有人刻意排兵佈陣,這令他不得不想到一個可能,有人,在幕後操縱這些殭屍。

此刻的曲一凡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迅速轉目掃視一圈,試圖找出那操控之人,可惜事以願違,不出意料的一無所獲之後,他卻仍不死心。

就在曲一凡準備放下一切,凝神感知周圍的動靜之時,兩側虎視已久的殭屍卻再不給他機會。

如今的他立身高牆之上,一側是農家小院,一側是青石街道,可兩側,卻都有大量殭屍圍堵,形勢可謂極為不利。

但見眾殭屍一擁而上,曲一凡卻是沒有選擇躍下高牆,因為比起面對大量殭屍圍攻,他更忌憚的,反而是那防不勝防的土遁偷襲。

高牆之下,眾殭屍蜂擁而至,他們沒能爬上高不可攀的圍牆,卻是下一刻……

曲一凡只覺腳下一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襲來,身下那近一丈之高的院牆,隨即便轟然倒塌。

殭屍在世人眼中,除了身若金剛、悍不畏死,其實還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力大無窮。這倒是曲一凡沒有想到的,不過他反應也不慢,在腳下失力的剎那便是腳尖一點,碎石飛散間,其身影已一躍,到了另一側院牆之上。

如法炮製,曲一凡利用同樣的方法,接連避過殭屍群的圍剿,但這流石村中的建築卻是慘遭池魚,殭屍因身體過於沉重,根本無法做到跳躍、攀爬等相對過激的動作,面對曲一凡身形的輾轉挪移,它們所唯一能做的,便是橫衝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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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殭屍沒什麼,兩頭殭屍也沒什麼,但數十頭殭屍若成群結隊地聚到一起,那必將成為一股無比可怕的鋼鐵洪流,其所造成的破壞力,不亞於戰場之上的雄兵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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