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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山堡

“師父,你要去救我們的小師孃?”範瀟小聲問道。只是他嗓門一向偏大,是以就算壓低了聲音,還是有絲絲聲響飄入眾人耳中。

“咳~咳,範瀟,別胡說!”顏慕白有些心虛,轉頭去瞧福伯和麻嬸,只見二老神色不慍,接連轉了個身子,裝作聽不見這邊動靜。

“顏師兄,我們師兄弟不如分開找,想來小師妹和玄月姑娘這會應當在一起,還須儘快將她們尋回來才是。”紀楚說道。

顏慕白點點頭,道:“那咱們就在此分開吧,誰若是先找到了人,就想辦法通知對方。”他沉吟片刻,對著二老道:“福伯,麻嬸,您二位是跟我一起還是?”

福伯掄起袖子哼了一聲道:“幻丫頭的事情還是我們執劍山莊自己想辦法解決的好。”麻嬸臉色鐵青,似是喉嚨發出的聲響:“正是。”顏慕白當下微微有些尷尬。

紀楚道:“顏師兄別介意,幻兒這段時間過的不是很開心。”顏慕白點點頭,心中苦痛,惆悵萬千,他頓了頓轉頭問範瀟幾人道:“範瀟,你們是回鏢局還是有別的打算?”

範瀟道:“既然已經通知了師父,我們也就放心了,只是叢顯的事情,我們還須儘快幫師父你查清楚,我尋思不若我們走一趟九萬大山,去當地打聽打聽,或許能查到那人蹤跡也說不定。”

“此舉太過危險,還是罷了。”

“我們只是打探,也不做什麼,師父放心。”顏慕白見他主意已定,而自己確實一時走不開,又一心想弄清自己的身世,心中猶疑再三,無奈點了點頭。

賀蘭山堡,山勢不高,山石重疊,層巒起伏,幾座大山相擁,岔口間青石排列成的小路若隱若現。盤道艱險,巨石峰巖常有穿插期間,坎坷曲折,如此環境,僻靜悠哉,如入無人之境,遠遠望去,屹立不倒的山脈綿更不絕,若隱若現,仿若掛在天邊的。待到最高的一座峰巒之前,三叉山**匯成一條曲徑通幽,狹長的棧道沿著山體蜿蜒攀索直達山上,順著走到頭,大約過了一兩柱香,未見大門,卻有一座宮殿巍然聳立躍然眼前,只是一半仿若懸在半空,低頭望去,那下方竟然是陡坡崖下,接著再繞行數米,一道不算宏偉的大門映入眼簾。

自當日與紀楚範瀟等人分開後,顏慕白一路打聽,終於在離平方鎮不遠的一小鎮尋到了那些西域暗衛的蹤跡,藉此推敲,尋到了賀蘭山堡。他當日並不知道韓竹鏡等人後來去過,只道是沈業和眾暗衛起了爭執,這才狠下毒手。既然沈業效力於賀蘭山堡,那他便一路追尋而來總是沒錯,不成想沿途卻並未尋到二人蹤跡。他在山下盤桓幾日,心中疑惑頗多,只好尋了個由頭,易了容想要進來檢視一番。此刻在山堡門下弟子帶領下亦步亦趨,向著門內走來。

他環視一週,山堡此刻空曠寧靜,幾進院落卻無護衛巡視。他心頭疾跳,正在遐想中,只聽到那門下弟子冷冷說道:“到了,今夜你就在此休息吧,我們盟主忙的很,你可且得等著呢!”顏慕白謙遜地抱拳回了一聲“是”。那弟子即將轉身之際繼續說道:“我再提醒你一句,比武過招生死由命,你既然前來挑戰,死了就別怪我們山堡規矩嚴苛。”

顏慕白眼睛轉轉,將用灰布纏住的火破抱在胸前道:“多謝小兄弟你的關心,不過你們賀蘭堡主就算再神功蓋世,也未必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須知在下這飄渺神功,已經一路破了寧夏五俠的鐵鎖銀陣,又擊退了江南三窟,這八位可都是江湖響噹噹的人物,請貴堡主儘快騰出手與我過招吧,在下可是等揚名立萬這一天等了甚久。”那弟子哦了一聲,顯然並未聽過這些俠客的名號,很不耐煩地說道:“那便隨你。今夜你且休息吧,明日我自會通知堡主。”顏慕白目送他走出客院,心道:“誰讓你主子非要擺出一副俠濟蒼生,包容天下之態,那這江湖規矩,上門挑戰,你還能拒之門外?”

天色肅穆,黯淡死寂,山石沉睡,樹影婆娑,遠處似有山獸的吼叫之聲。一間紅瓦灰牆的大屋中,簡單陳列了幾樣傢俱,一男一女飛快地入門,前後腳走了進來。女子面容高傲,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邪笑,邊走近邊開口說道:“爹爹,怎麼樣,你可想清楚了?”語調冷冽,神態怡然,顯然穩操勝券。賀蘭希澈抬起頭,雙眼深陷,額頭密汗不斷地往外沁出,他雙拳緊握,口邊似是血跡未乾。顏慕白眉頭皺了皺,將屋頂的瓦片整片掀了開來,想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你這逆女,竟然給我下毒!你究竟想做些什麼?”

賀蘭蘊瑤背後的男子向前走了幾步,與她並排而立,顏慕白這才看清,來人竟是韓竹鏡,一道如泉水般清冽的聲音緩緩淌出:“賀蘭盟主這白首太玄經果然了不得,中了毒又受了我那麼多掌,依然可以堅持到現在!”

“是你?當日趁我中毒之際連發三掌想要取我性命的那名黑衣人竟然是你?”

“不錯!”

賀蘭希澈胸口急劇起伏,真氣順著經脈翻騰洶湧,彷彿要將他生生撕碎了。“哼,我實在是想不通你這小子的心思,當初在執劍山莊,比武你確實是勝了,可對唾手可得的盟主一職並未在意,怎的今日竟會跟小女聯手,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付我?”

“我所求的從來不是權柄二字!”韓竹鏡目光清冷,仿若鍍了一層銀霜。他轉頭對著賀蘭蘊瑤說道:“賀蘭姑娘不若先回去吧,在下想好好跟賀蘭堡主聊聊,也許他很快就能想通了。”

賀蘭蘊瑤盯著他瞧了片刻,眼中星火明滅不定,微微點了點頭,向著屋外走去。待她離開之後,韓竹鏡俯下身來,細細將賀蘭希澈打量了一遍,盤腿坐下來道:“我們父子難得有這片刻的寧靜。”

顏慕白心口驀地冷風一激,只聽賀蘭希澈緩緩說道:“你果然是那賤人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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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現在都認為我們不是血脈父子嗎?”

“我賀蘭希澈與韓煙早就恩斷義絕,何來骨血之說?”

“沒想到縱然過了這麼些年,你提起我母親卻依然是這副恨之入骨的面目,那麼韓靜呢?她們可是一母同胞!”

提及韓靜,賀蘭希澈一時有些激動,心口真氣兀自翻滾,一口毒血吐了出來。

韓竹鏡繼續道:“韓靜這些年在青樓受的苦,都是你當日造成的,被賣身為娼妓,遭人踐踏,生了常寧這個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孽種,你究竟是可憐她,還是真的愛她,所以才一直將她們母子帶在身邊?”韓竹鏡苦寂雙目,宛若天井死水,看不到絲毫波瀾。

過了很久,賀蘭希澈眼中灼燒的星火越來越旺,他挺了挺身子說道:“我對韓煙那個賤人,當時一心一意,是真的想要跟她共赴白頭,誰知這賤人居然如此下賤,為了修煉天香一門失傳的七毒煙羅掌,居然甘心委身於她表哥齊康那個淫賊,這種不忠不潔之女子,我豈能容她性命。”

“你當日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實,就算是,當日齊康的功夫並非在你之下,為何你連刺二人幾劍,他都一掌未有回擊?”

“那時二人剛剛行完苟且之事,我是趁人不備這才得了手。”

“好,就算那齊康和我母親真的做了對不起的你事,你當日可曾給二人分辨機會?那齊康淫邪自不必說,可我母親就不會是被迫的嗎?”

“韓煙那個賤人,早就對齊家的七毒煙羅掌向往已久,為了此功,她甚至曾經動過下嫁齊家之念,我可有冤枉她?”

“確實,母親當年為了重振韓式劍爐,的確做了很多犧牲,可她當年自跟你結為夫婦起,一顆心就都在你身上,想讓你繼承劍爐,名揚天下。你這般說,無非就是受不了我母親不潔的事實,這才將所有罪名不分青紅皂白強加到她身上。”

“哼,你說這些做什麼?說了這些就能改變她當日背叛我,跟齊康生下你這個孽種的事實。”

韓竹鏡眸中瞬間冷冽,轉頭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倒是希望自己是齊康的兒子,至少不必看到今日你這幅為了權柄神功,拋棄我們母子的嘴臉。”

賀蘭希澈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只是一瞬,他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的兒子。”他自言自語,也不知是在說服別人,還是在說服自己。待過了片刻,他突然抬起頭惡狠狠地道:“你們母子真是陰魂不散,我如今已經是萬人之上的武林盟主了,你們在此刻找過來卻又混淆黑白是非,你跟她一樣,陰險歹毒,為達目的不惜罔顧人倫,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喪盡天良,下流無恥!”他咬牙切齒,上下唇翻動,蒼白的語言也難將當日的屈辱盡數吐出。顏慕白盯著他,突然有些同情,就算是武林之巔,仍然無人與之同路,這等悲哀該是何等悲涼!

韓竹鏡站起身,俯身看著他清清楚楚地質問道:“這麼說,就算當日你知道我母親腹中已經有了我,也會跟當年一樣,提劍將我們母子殺了,殺光韓光劍爐裡上下十一口人是嗎?”

顏慕白後背蹭的一陣涼意襲來,只聽賀蘭希澈鐵青著臉,惡狠狠地說道:“不錯,既然她背叛了我,那就得承受這樣的後果,我可負天下人,但天下人卻誰都不可負我!”此話出,屋內靜謐,韓竹鏡沒想到,自己父親一直到了今日都未有一絲一毫的悔改,兩人四目相對,眼中俱是猙獰的恨意。待過了很久,韓竹鏡起身道:“我竟然還想著若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會有些許改變,原來母親說的對,你就是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會改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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