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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黃

薄霧輕起,乾淨的街道上,挨家挨戶的酒肆飯館剛剛開張,一行人馬不急不緩地行走在寬闊的大道上。待轉了兩個彎,於一家飯館前,沈業勒令停馬,對著西域人命令道:“咱們一夜未休息了,在此吃些早飯,休息片刻再上路吧。”

與他並肩而行的那名為首異族之人,掃了一眼飯館,猶疑地說道:“沈門主,這裡距離賀蘭堡尚有半個月的路程,咱們還是儘快趕路,以免誤了盟主大事。” 沈業嘴角猙獰色起,冷冷說道:“賀蘭堡主可是讓爾等前來助我,怎的?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對我發號施令了。”

賀蘭希澈與兩月餘前早就力挫天下英豪,摘了盟主桂冠,如今沈業卻只稱他為堡主,可見對此並未信服。

那人低頭忖了一下才道:“手下不敢。”

待大隊人馬進入飯館後,沈業選了張靠近大門的桌子,招手將蘇綠幻押了過來,那十幾個西域劍客則四下分散選了稍稍靠遠的三張方桌。

飯館的迷糊小二,似是剛剛睡醒不久,剛走出堂前還被絆了一跤,險些摔倒,待他穩了穩重心,這才小步跑了過來道:“對不住各位,本店今日尚未開張,現在還在灑掃,不若等候片刻,可否?”說完將桌上的茶杯一一翻開,倒了幾杯熱茶。

沈業揮揮手道:“無妨,那我們便多等等,等你們灑掃好了,上些好酒好菜便是了。”

“好嘞!”店小二見慣了蠻橫無理的食客,今日這群人魚貫而入,剛還道是喪星上門,這會聽這獨臂大俠如此通情達理,不由得好感大升,連眼睛都笑了開來。

等小二走後,蘇綠幻嘴角冷笑一聲,伸手端起一杯熱茶放到嘴邊吹了吹。

沈業問道:“你笑什麼?”

蘇綠幻放下茶杯道:“前有父女相認的好戲,現有反叛與否的猶豫和遲疑,不好笑嘛?”

沈業咬咬牙槽,問道:“何解?”

“你當真以為秋影安是你跟鬼荼的女兒?”沈業不說話,只是靜靜瞪著她,初見秋影安,自己自是疑心不斷,可說到父女血脈,到底還是在心底升起了一絲希冀。

只見蘇綠幻繼續說道:“鬼荼的女兒在不在世,我不知道,但是秋影安卻一定不是。”

沈業道:“原本我就沒有期待。”

蘇綠幻笑笑道:“那是自然!一個為了上位,不惜斬殺妻女的畜生,自然對親情沒有期待。”

沈業道:“哼,你懂什麼?當年若是我知道那婆娘出自神鬼門,就不會跟她成親。”

“你這會倒是推脫的乾淨,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安罷了,焉不知你最初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忍著,待學到了鬼荼那幾成的神鬼錄心法,這才一朝爆發。”

沈業仿若被人拆穿了心事,恨恨地說道:“你現在逞口舌之強,待到了賀蘭堡,有你的罪受。”他招了招手,之前那搭話的西域人上前一步,丟上來一個包袱,沈業道:“待會用過早飯,將這男子服裝換上。”

蘇綠幻單手抓起那服飾看了看,道:“就算我換了這衣服,也到不了賀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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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業眉頭挑了一下道:“哦?”

“我的確見過七麓訣,不過這劍法鬼神莫破,迅若雷電,我就算記得住劍招,也給你演示不出,你學不會,抓我又有何用?”

“是賀蘭堡主想瞧瞧而已。”

“他能不能瞧得上,不全由你做主?”

沈業一雙狐狸雙目驀地亮了,仿若幽冥中點點淬火,心道:“這丫頭還真是聰明,如今我既得了這麼好的機會,何苦還要繼續為那賀蘭希澈效力,他手上不過七式,這丫頭腦子裡存的可不是殘術缺招,若然習了全部的七麓訣,到時候我就可堂堂正正迴天弗門,再也不怕那個鬼婆娘,也不必再受這些西域傀儡的保護了。”想到這,他將燭影劍置於方桌,抬頭看了看西域暗衛。

蘇綠幻順著他的目光去看,口中仿若無意地說道:“這些人內力深厚,怕是戰幾個時辰也不見的能分出勝負,況且我又受了傷,若是想要全身而退,可得尋個好的辦法才行。”

沈業目光炯炯,心道:“莫非這丫頭早已有了妙計?”

這時候,晨陽盡升,館內執劍走來一男一女。男人手中粗繩系在腕上,盡頭是一侏儒小人兒,身高不過三尺又六,步伐鬆弛,行動緩慢。蘇綠幻心頭一喜,剛想開口,誰知沈業右手藏於桌下,執筷一點她膝蓋穴位,她立刻口中含鐵一般,卻是想發聲也不能了。

沈業轉頭看著二人,心頭激跳漣漣,暗叫不好。他轉頭瞧了瞧那十幾個西域暗衛,見他們兀自飲食,也不抬頭,心頭暗暗落定,待穩了穩心道,“看來還不是我跟他們分道揚鑣之時。”

曾靜,百方將天地劍,玄黃刀咣噹置於桌上,揭開頭頂的斗笠,對著蘇綠幻點頭笑笑,男女四目,波濤流轉,俱是精光無限。

待過了會,店小二將五桌酒菜上齊後,沈業開口道:“能在此處遇到二位也是有緣,不若一起促個熱鬧如何?”他口中只稱二位,顯然並未將地上侏儒人兒放在眼中,曾靜笑道:“求之不得。”那精明的店小二一看,立刻將曾靜那桌菜搬了過去,道了一聲“慢用!”便抬起腳飛快地向著內堂跑去。

二人落座,百方雙手拽了一下,雙眼含笑道:“你這矮子,怎的,也想瞧瞧世面不成?”說罷,將一把凳子一拉,拍了拍道:“如你所願,上來吧。”

那矮子喉嚨發出 鏘 的一聲,仿若唱戲一般,向上一跳,屁股一蹲,直直落到了座位,只是雙手依然被綁,活動的幅度卻也不大。

百方眼瞧他落座,這才轉頭對著沈業開口道:“這沈門主的大徒兒當真是孝順之至,給予恩師如此之便,想來沈門主現在無官一身,定是身輕如燕。”

沈業一聽,濃黑的眉毛皺了一皺,開口道:“江湖中人,一生刀光劍影,若是人人可以似我一般金盆洗手全身而退,卻也無乎不可,在下這徒兒,我自是滿意的。”此人何等精明,輕鬆幾句言語就將對方挑撥之意散盡而去。

曾靜道:“沈門主若是真的金盆洗手,那您身旁的這位幻姑娘又是何意?”

沈業橫眉一展,哈哈笑了兩聲道:“何意?在下對執劍山莊敬仰已久,昨夜見蘇莊主愛女被困酒樓,遭賊人恃強欺辱,這才出手相助,今日在此自然是想將她親送家門。”蘇綠幻挑挑眉,滿臉都是不屑。

曾靜湊近蘇綠幻面前,口中輕輕咦了一聲,道:“怎的,蘇姑娘似是不能言語一般?”蘇綠幻眼睛眨眨,眉毛挑了一挑。

沈業故作驚詫地回道:“哦,是嗎?那定然是昨夜賊人太過兇悍,傷及了姑娘真氣,此刻怕是在調息內力,不便開口吧!”真是睜眼說瞎話!蘇綠幻氣憤難當,只是無奈此時雙手不能動彈,喉嚨不能發聲,不然她定要大鬧一場,看看這沈業還能否如此涎臉涎皮。

她此時滿腔希望全部重託曾靜夫婦,心道他二人定然是忌憚此間西域暗衛,這才遲遲不敢動手。反正眼下無法離開,不若真像沈業說的那樣,調息片刻,待會動起手來,自己必不能生生拖了二人後腿。她閉上雙目,沉氣丹田,呼吸吐納,耳邊交談之聲,漸漸小了下去。

那矮人雙臂交疊,湊近蘇綠幻掃了兩眼道:“我瞧著不像呢?”

“哦,你這矮子,也能瞧出名堂。”曾靜嘲笑道。

誰知那矮人兒哼了一聲道:“老子不叫矮子,老子有名有姓,叫做譚長。”三人聽罷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瞬間激盪全廳,飄然向外。

沈業道:“你這侏儒,名字倒是取得不錯,可惜呀你長不了。”

譚長道:“老子是長生不老的長!”

這譚長年方三十,身高不長,心機卻重,昔年曾憑不爛三寸從崑山七俠習的一路攝魂之法,據說以此騙的一妻九妾,對他死心塌地,情深不渝,一時竟引為武林奇話。

百方笑道:“的確是長生不老的長,不然為何尋常男子皆越活越大,你卻越活越短呢。”此語一出,廳內再次沸笑如湯。

譚長長眉立蹙,雙腮鼓起,惡狠狠地道:“老子身高雖短,本事卻比諸位強了百倍不止。”

沈業一雙狐狸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線,“閣下的本事難道竟是這攜手共進,鞍前馬後之功?那在下這點子微末功夫確實是望塵莫及。”

那譚長聽出此話中羞辱調侃之意,頓時氣衝斗牛,喘了兩聲粗氣道:“我乃一時不查,這才給了他二人可乘之機,他奶奶的,吃飽了撐了非要我改邪歸正,只娶一個老婆,老子風流倜儻,貌比潘安,對一妻九妾個個情深似海,輪得到你們瞎做主。”

曾靜一聽,氣的一拍桌子道:“你既然娶了老婆,自然該一心一意對人家好,可又弄來那麼多貌美小妾,當真是當我們女子都是好欺負不成。”

譚長一聽,眼睛咕嚕嚕轉轉,轉頭對著百方道:“百兄怎麼說?”

“這...”眼看曾靜一雙厲眼尋來,他急忙道:“這定然是你做的不對,若是真的情深似海,自然該跟人家一生一世一雙人,收的什麼小妾,你回去就得將那九人送走,不然我們夫婦就一輩子像個陀螺一般困住你,讓你一個也見不到。”

譚長眼看百方如此窩囊,當下心頭邪火滅了一半,矮小的身子向著蘇綠幻蹭了蹭道:“眼前美人即是這鳳凰翎的新主吧,不若我來施展大法,為諸位問出所在如何?”此話一出,面前三人俱是一愣,曾靜轉頭對上百方雙目,俱是精光閃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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