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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思苦想

“蔣大夫,您老這又是想做什麼?”

“自然是為你診治,來,來,來,你將它吃了吧,這血蠱我精心豢養了多年,它可以助你修復經脈。”

顏慕白驚的從座位上坐起道:“蔣大夫,等...等一下,若是我服食之後呢?您老可以以內力助這血蠱沿著經脈行走?”

蔣玉春一愣道:“那...那本事我暫時是沒有。”

顏慕白心頭好笑,將他手中的瓷瓶壓下道:“再者說了,就算真有一高手為我疏導血脈,可之後呢,這血蠱也不是一般的毒蠱吧,應當不能在體內久存吧。到時候您不就得犧牲自己,將這蠱蟲引出來。”

蔣玉春臉色一變道:“小子,你知道的還挺多,是樂厚那短命鬼跟你說的。”

顏慕白好笑地說道:“怎的,才兩天時間,這短命鬼稱號就被樂厚兄給佔走啦!”

“哼,你倆都是短命鬼,你究竟讓不讓我醫治,不然我告訴你,你活不過三十歲。”

顏慕白倏然一驚,他本覺得就算不能享常人之壽,至少也當還有幾十年的日子,卻沒想到,居然可以嚴重到如斯地步,他心頭頓時一股淒涼湧了上來,長出一口氣壓制下去道:“蔣大夫,我聽聞前武林盟主蕭玉和也會此功,且是幼年開始修習,他活過三十歲了嗎?”

蔣玉春拉了張凳子往地上一遁,氣哄哄地回道:“我怎麼知道,那家夥後來死了,連屍首都沒找到,我也沒**證。”

“我聽聞他的神功傳自千人一面的臉譜散人鍾兆軒,而且那老頭活了近七十歲呢!”

蔣玉春猛一轉身,生氣地問道:“怎麼,你是說他的醫術比我還要好嗎?”

顏慕白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或許會有其他的辦法也說不定,既不用您老殞命救我,我也可自行痊癒,得享長壽。”

蔣玉春冷哼一聲道:“他有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你怎會知道,或許他也是用了我這個辦法呢,九萬大山山下,那養蠱的苗族人多如牛毛,萬人之中總會有一人懂得如何豢養此種蠱蟲吧,飲了蠱,殺了人再解毒也絕非什麼難事。”

顏慕白心下一凜,“蔣大夫您說的倒也有理。”

他低頭想了片刻,抬起頭堅定地說道:“可他是他,我是我,小子雖然少不更事,也不懂什麼俠之大義,可還是知道人命可貴四個字,以命換命,恕我難以從命,我知道蔣大夫您於醫道非常痴迷,也想論證此方究竟是否有效,但我不能拿您的命來苟且生安,請你切莫怪我!”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氣勢如虹。他尋思著蔣玉春的脾氣,定然暴跳如雷,因此早做好了被吼罵的準備,誰知蔣玉春盯著他看了片刻,臉上的怒色反倒去了不少,他淡淡地說道:“行吧,那我就再找找別的辦法。”說罷,抓起瓷瓶走了出去。

已近響午,紅日滿谷。顏慕白正斜靠在血池旁側的牆上冥思。

“按照梨落所述,那黑衣人口中的四個老鬼應當就是東訣谷四大族老,姓項的小子....姓項,定然是東真,他們谷中之人都是項羽後人,自然是姓項的,況且還很明確地提到了這劍招和藏寶圖,那指的應當就是鳳凰翎中的兩件寶物,是這黑衣人指使東弗蠱惑了東真,對四大族老下了鳶尾草的毒,按照時間推算,那時應當是在我跟幻兒去東訣谷之前,一年之前,時間倒是吻合,又覬覦武林盟主之位,所以有很大可能這黑衣人就是賀蘭希澈,只是螳螂捕蟬卻不知黃雀在後,這白髮之人顯然是想攪動的武林大亂,而他的真實目的難道真是像梨落所聽到的那樣,是為了私人仇怨?石窟,石窟,何地的石窟呢?”

突然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心頭一跳,“石窟,莫不是漢中城中那沈況等人口中所說的碎骨窟,那人莫不是...是鬼伯。”

他站直身子,放下抱著的雙臂,“是了,定然就是寒勳!我若想為師報仇,為父報仇,定然要想辦法上神鬼門,可我對神鬼門一無所知,若是貿然喬裝上山,怕是立時三刻就會被拿捏住,倘若我可以查到這白髮之人,與他合作,是否就有機會可以報的大仇了呢?”

他慢慢抬腳一步步向著梅塢外走去,“這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暗流湧動,而這已被滅門的碧落世家反倒成了所有衝突的核心,只是如今這一環節竟然被生生掐斷了。”

此刻歲寒之末,空氣依舊冷氣漣漣,呵氣成霜,大雪過後,天氣放晴,絲絲浮雲無憂無慮地靜靜飄搖著。

他的心頭似有一團火,在猛烈的燃燒著,一時思緒紛亂如麻,“杭浮淼那人之前說若是我不死,就有很多人倒黴,那他背後之人會不會也跟此事有關?此人一直活動在西北一帶,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漢中呢?他不可能是追隨我到的漢中,從他口中所知,當日與我是偶然遇見,那麼他到漢中定然是為了某件事或是某個人才去的。當日在漢中出現過或是有可能停留過的人中都有誰呢?”

他此刻來回踱步,心思急切想尋個出口,“鬼灼,他的一顆心顯然都撲在談北陌師父的奇書上,對於我這個無名小輩定然不會如此上心,鬼荼只為認女,朱昌和沈況的年紀、武功、地位卻也不能喚得動此人,當日還有...”

他雙眼精光一現:“鬼煞,對,鬼煞當時必然是在漢中停留過,師父的身手雖然不算絕頂,當日那五人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既然我與鬼煉可以拼出一條血路,以他老人家的功力定然不會這麼快就....那杭浮淼若然真是受鬼煞指使,此舉就說的通了。當日我們二人到達城外小屋時,師父口角的血都已經幹了,已經過去那麼久,那些爪牙還在,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是什麼呢?”

剛剛亮起的雙眸突遇寒潮,驀地暗了下來,“若是怕他們找到治療血蠱之毒的配方,可人都殺了,就算是找到又能怎樣,也威脅不到櫻姨了,況且一直是櫻姨在追查養蠱之人,鬼煞是四大鬼主之首,神通廣大,定然也是知曉的,所以他們找的絕對不是什麼養蠱人的心頭血,定然是一種只有我師父有,且不能讓旁人知道的東西,是什麼呢?師父的東西我都知道呀!”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從懷中拿出那把短的木劍,疑惑地說道:“難道是....竟是櫻姨一直保管的這只木雕?”

他細細拿起端詳片刻,那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人偶木雕,是一名威風凜凜的將軍,整個線條有些生硬,雕刻它的人技藝並不高超,也許只是一名新手。頂部被鑿了一個小洞,穿著一根已經發毛的白繩,外緣許是因為時日已久,有些微微翹起了倒刺。他口中喃喃道:“師父那老頭真是古怪,好端端地誰會送一隻人偶木雕當做定情禮物,況且怎麼看都像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小孩子....”

他抬起手將木雕拿近一些,緊緊盯著道:“難道是我玩過的東西?”

此刻北風呼嘯著,寒風刺骨,門外的遠山銀裝素裹、耀眼奪目,他一人獨自佇立河畔,百結難解,一時之間背對梅塢負手而立,一副形銷骨立,孑然縈縈之態。

“若然這木雕是我的,那鬼煞之所以殺了師父看來也並非僅僅是因為櫻姨,只怕也跟我有關,可他究竟怕我些什麼呢,難道跟師父一樣怕我想起些什麼,只是以他的武功和權柄,若然是怕我想起些什麼,又怎會讓我好端端在無憂島活了這麼多年,他從未追殺過我,難道.....”

他將木雕移到眼前,來迴轉了幾圏,口中嘟囔道:“難道是上次青蜂寨一事,我的記憶有些復甦,所以他才會有所行動,所以我必須得上了九萬大山才能弄清這所有的一切,為今之計怕是只能想法設法查到白髮之人的身份,與他聯手,那人既與鬼伯有舊怨,又曾利用過賀蘭希澈,可見他自有一套嚴密的部署,雖然白峰已死,但定然不會就這樣撒手放棄這顆棋子,不若我喬裝去趟賀蘭山,看看是否可以從那裡查到白髮之人的訊息,對,須得如此!”

既然打定了主意,便少不得想要即刻動身,一路回屋,心中糾結,之前答應了樂厚要多陪伴蔣玉春一段時日,此時不足一月,若是此刻離去,當真是言而無信,可既然有了頭緒,若是不趁著自己尚有時日就報了這血海深仇,他日萬一力有不逮,自己豈非死不瞑目,如此糾結反覆,尚未有結果,一腳便踏了進來,只見蔣玉春那老頭興沖沖地上前幾步,對他說道:“短命小子,我揣摩了一日一夜,終於想到或許還有一法可以一試,現下我急著出門,得回一趟靜一園查查醫書,再去趟苗地,等我證實之後,自會前去尋你,吶,這藥丸你先吃了,可以護住你心脈的,你必須得耐心等我回來。”說罷,將藥丸一扔,丟到了顏慕白手中,側身抬腳就欲離開。

顏慕白急道:“靜一園?蔣大夫能不能幫我個忙?”

蔣玉春道:“小子,我現在就是去幫你的忙,你的大忙,你還攔我,再攔我對你不客氣!”

顏慕白心下好笑,轉頭去屋裡拿出一把利劍,伸手道:“是,是,蔣大夫的確是要幫我大忙去,只是能不能幫我將這把白虹劍捎回執劍山莊,代替我傳個訊息給那幻兒姑娘,就說...就說讓她告訴她爹爹,歐陽櫻和舒千珩被神鬼門鬼煞所殺,山莊可能藏了賀百生的一本書文,那書名為江湖軼聞錄,是神鬼門正在找尋的東西,請山莊上下務必當心。”

老頭急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直接告知蘇清遠那老兒,偏要透過那丫頭,你識得我那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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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慕白臉上一紅,他此舉本就私心過甚,自己無緣一見,便想著借他人之眼瞧一眼他心愛女子是否安好,誰知這老頭脾氣不小,倒是十分細心,他不好意思地回道:“是。”

“那你自己怎麼不去說?”

“我...小子還有些事需要去趟賀蘭山。”

那老頭看他一副欲言又止,劈手奪過他遞過來的白虹劍道:“行了,反正幫你一件也是幫,兩件也是,我先走了,你小子老實些,與人比拼,切莫太用內力!”說完,急吼吼地向外走去。

顏慕白看他一副暴烈脾氣,心中既是感激又是好笑,當下搖搖頭,舉起那枚藥丸吃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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