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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南康(一)

其實江州和荊州本就是緊鄰的,若走尋常的大路,此時只怕他們都已經到了寧州了,只不過江州治所尋陽和荊州治所江陵之間的道路都是軍政要道,途徑了武昌、江夏、汝南三個大郡,來往的官員和士卒實在太多,眾人為了避開這些是非,這才選擇了從南面的道路走。

單單是橫跨江州的這段旅程,就和尋陽到江陵的距離差不多了,雖則遠了一點,好就好在這裡小州郡來往的多是些商販,相對來說,官府的人要少得多。

然而,當他們到達南面的南康郡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的繁華,和建康比也不遑多讓,就連見慣了建康皇宮的富麗堂皇的竺法汰也覺得,這裡的建築規制,似乎是有些僭越了。

古代的臺階數都是有定數的,多大的官職,用多高的臺階,這都是有講究的。

然而南康郡官邸的高度,顯然是遠遠超出了合禮法的規制,簡直就像是個小宮殿似的,此地又是天高皇帝遠,若是經營得好,豈不正是個小朝廷嗎。

對此,劉穆之就事論事地評論道:“桓氏一族可說是在上代家主桓溫迎娶南康公主的時候,才真正躋身於最頂級的貴族世家中,故而桓氏對這南康公主的封地格外著意經營,也並不是十分怪異的事情。”

萩娘卻是忍不住反駁道:“我倒覺得並不是這個原因,您想啊,桓玄並非南康公主的嫡子,當年又是硬生生地從自己的嫡兄手裡搶來了桓氏的家業,若我是桓玄,定然不會十分敬重南康公主。”

這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劉穆之捋了捋鬍鬚,點了點頭,倒是十分贊同的樣子。

萩娘轉臉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若有所思的樣子。

兩天前,寄奴便和竺法汰一起去了東面的雩都,聽聞那裡聚居的客家人中,有能使蠱的高手,寄奴便自告奮勇和竺法汰一起前去探尋一番。

雩都多是層山峻嶺,車馬不通,那裡的山路即便是男子都不好走,帶上女子反而是拖累,故而萩娘等不善走山路的,便沒有一起前去,而是留在南康郡的客棧中休憩。

劉穆之是寄奴請來給萩娘“看診”的,雖則萩娘再三表示自己最近已經不頭疼了,寄奴卻仍是放心不下,好說歹說軟磨硬泡,總算是令萩娘答應了每日讓劉穆之把脈。

採棠又給兩人換了熱茶,心裡不由得有些嘀咕,平日女郎並不喜歡這個神神叨叨的術士,這幾天對他的態度卻很是恭敬,不僅願意與他閒談,竟也沒有早早就打發他離開。

萩娘抿了一口茶,正色對劉穆之說道:“以您的謀算,恐怕早就看出些什麼了,卻仍是故意這般輕描淡寫,難道是為了試探於我嗎?”

劉穆之忙欠身行禮,微笑著說道:“不敢不敢,在下不過是怕您心憂,這才不直言相告罷了。”

萩娘幾不可見地抬了抬下巴,淡淡地說道:“您大可不必這麼多顧忌。”

她修長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劃過,似是不經意地說道:“此地的繁華是十分異常的,若不是官府的刻意扶持,就定然有些什麼特殊的原因,而南康郡的太守是誰,您早該打聽到了吧。”

劉穆之點頭道:“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文人,名叫卞範之……”

聽到那個“卞”字的時候,萩娘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了少許的驚訝,要知道,即便是在那個年代,江東姓卞的人卻也並不多,她立刻就想到了桓玄手下的那卞氏兩姐妹。

以桓玄的心智,和他對歷史的瞭解,想要圖謀些什麼,定然是細細謀劃,步步為營,將一切掌握在手中才行,若說這卞氏姐妹和這裡的太守卞範之半點關係也沒有,她覺得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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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思考著,一邊輕輕地屈起手指敲打著光滑的楠木桌面,劉穆之早就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小的習慣,待她再次望向自己,才繼續說道:“他的履歷我已經查到了,原先是丹陽丞,後來在南郡公麾下做江州長史,雖是並不出名,但私下很是得他的重用,而如今南郡公卻將他派到了南康這個小地方……”

他不再繼續往下說,然而言下之意卻十分明顯,萩娘與他對視一眼,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樣的。

重要的地方,才需要信任的人來坐鎮。

只怕這南康郡,就是假官銀流轉到江東的一個重要據點。

萩娘卻是立刻問道:“他幾歲了?”

劉穆之“啊”了一聲,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問,忙翻了翻手上的資料,這才說道:“今年二十七,您為何這麼問?”

萩娘心裡反復推敲的,卻是卞範之和卞氏姐妹可能的關係,以及要怎麼利用好這一點去從卞範之身上獲得更多的訊息。

她已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更有一個更加大膽的計劃。

瞥了那邊看似老老實實的劉穆之一眼,她不由得有些疑心,他莫非是故意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好方便自己出謀劃策?所謂的為自己把脈,卻總是賴著不走,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說個沒完,總覺得是別有深意。

罷了,不管怎樣,他也是一番好意。

想到這裡,萩娘對採棠說道:“你去請袁管事進來,我有事要吩咐他做。”

劉穆之聞言,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如流星一般,轉瞬即逝。

他故意起身道:“既然您有事找袁管事,那我便先告辭了。”

萩娘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別裝了,坐著吧。”

劉穆之嘻嘻一笑,果然坐了下來,拱手為禮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萩娘取了一張方才劉穆之寫藥方多餘的宣紙,就著採棠剛研的墨,回憶著卞氏姐妹那特殊的字型,試著寫了幾個字,開始寫得十分猶豫,反覆練習了幾遍之後,下筆便十分熟練了。

仔細看,自然時能看出和卞氏姐妹的字型並不十分相似的,但若是多年不見的話,只怕根本分不出這兩種筆跡的差別來。

劉穆之湊過去一看,不由得問道:“您這是……何意?”

只見那黃宣之上,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地寫著幾個字,拼在一起就是一句話:“兄長,救我。倩。”

便是劉穆之再怎麼能掐會算,只怕都算不到萩娘在桓玄宅子裡遇到的這卞氏兩姐妹,他疑惑地望著萩娘,竟是完全猜不透她在盤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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