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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星火(三)

袁嶄亦笑道:“女郎無需憂慮,便是劉家郎君顧不上,還有我在呢,您又給了我那麼多財帛,小人自是能保證讓軍中上下人人都喜歡同小主子來往,絕不會有人蓄意為難的。”

正主子臧熹卻一聲不吭,只是含淚望著姐姐,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若是自己面對這場面會怎樣?怎樣都會故作鎮定地同疼愛自己的姐姐告別,好不讓家人擔心吧,自己的弟弟卻甚是不懂事,想到這裡,萩娘毅然決然地下定了決心,放開手對寄奴說道:“你們去吧,我進去了。”

寄奴似是有些驚訝,卻依言帶著臧熹離去。兩人對坐於馬車之上,寄奴笑著安撫他道:“又不是去那遙遠的廣陵或是彭城,京口離家也就個把時辰的車程,若是你想念姐姐,我便時常帶你回來便是。”

臧熹抹了抹眼淚,狡黠地說道:“我是怕姐姐捨不得我,我也想從軍呢。”

敢情你小子一臉的眼淚汪汪是裝出來的?

寄奴無語,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臧熹是臧萩娘的嫡親弟弟,能笨到哪兒去,自己反倒是被他純善的外表給騙了。

他故意嚇唬臧熹道:“軍中起早貪黑的,操練列陣都很是辛苦,到時候你別哭著要回家找姐姐啊。”

臧熹卻異常堅定地答道:“王懿師父說過,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子,也是姐姐唯一能依靠的人,再苦再累我也要逼著自己磨練下去,若是堂堂男兒一點擔當都沒有,又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他與寄奴年紀相仿,都是軟軟糯糯的童音,此時大義凜然地說這冠冕堂皇的話,總覺得很是怪異,而且,特別是最後那句話,一聽便知是鸚鵡學舌自他那位王懿師父,因此顯得並不悲壯,倒有幾分有趣的樣子,而他那強作嚴肅表情的小臉更是可愛得緊,只讓人覺得很是天真無邪。

寄奴見狀不覺失笑,不過他也是很讚賞王懿的武藝和為人的,因此倒也沒有取笑他,而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他們抵達京口大營的時候已過晌午,軍中飯點固定,因此三人只能餓著肚子去見孫無終。

孫無終此時已是晉廷聞名的新一代年輕將領了,雖不如劉牢之一般被朝廷所倚重,封為廣陵相這樣風光,卻也是有著不容小視的領兵之能的,在外人看來,他一樣是被晉廷所期許的將才。

寄奴與孫無終打招呼的樣子卻很是親暱,他當著臧熹兩人的面勉強裝作恭恭敬敬地樣子向他行了禮,卻很快故態復萌地抓住了孫將軍的手,搖晃著說道:“大哥,我把我那妻弟也給您帶來了,這回軍中可又多了個武藝高強的少年兒郎呢。”

孫無終出身草莽,最是不耐煩那一套虛禮,此時他雖然身處高位,不能避免眾人與他客客氣氣的,卻更是喜歡旁人直率地對他說話。

官場上那些繞來繞去的言辭,比如王恭那種看似在誇獎他,卻總有些說不上來的另有意味的話語,總是讓他很是鬱悶和茫然。

寄奴年紀雖小,性格卻與他很是相投,兩人又是早早認識了,在當初淝水之戰的生死存亡之時結為了兄弟,因此孫無終待他之心很是赤誠,從未因他年紀小而輕視於他。

臧熹他之前也是見過的,這同寄奴一樣年幼,又一樣頗有報國之心的少年他當時就很是喜歡,只不過未知旁人的心意,因此不能強求他入軍中罷了,此時見他也來投軍,自然很是高興,與之言談甚歡。

習武之人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舞槍弄棍,較量比劃,不為輸贏,只求盡興。

因此三人一時聊得興起,便一同來到了孫無終住所後的空地上,準備一較高下。

袁嶄是絲毫不會武藝的,此時同他們說得也頗有些熱血沸騰,便一起去了,只是在一邊為他們鼓掌叫好而已。

臧熹從來都是受王懿教導,只同師父過招喂招,從未真與旁人動過手,此時一柄雪花白亮的長劍舞得風車似得門戶大開,很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他招招不容情,出手沒有輕重,只拼盡了全力去爭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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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孫無終生性不是那逞強鬥狠之人,雖年事稍長,武藝了得,卻也是點到即止,他使一手好棒法,在武器上本就佔了優勢,又心喜臧熹年幼善武,長大後必定是一員猛將,因此兩人一個拼命一個容情,倒是打了個不分高下。

袁嶄不懂武藝,只覺得兩人舞弄得甚是好看,寄奴卻看出臧熹再打下去必然力弱要輸,便笑嘻嘻地跳入場中,分開兩人道:“熹弟弟武藝甚是高強,只是我倆都沒用午膳,只怕再打下去要脫力,不如先尋些吃食再耍可好?”

孫無終收棒,不好意思地說道:“怎的沒用膳也不同愚兄說一聲,我好吩咐伙房做些酒肉來。”他見臧熹一招一式很有架勢,顯然是有名師指點的,便起了結交的心思,說道:“愚兄便厚顏做個陪客的,一起喝一杯去吧。”

臧熹首次同人動手,很是意猶未盡,他雖是年幼,卻也慢慢回過味來,對方並不是真的打不過自己,而是因自己的年紀而有意相讓,一時也是十分羞愧,又見孫無終待自己親厚,忙作揖感激道:“孫將軍武藝了得,我實在是太不知深淺了,自是要為將軍斟酒謝罪的。”

三人回到屋裡,一齊入座,袁嶄在一邊溫酒服侍著。

臧熹見酒熱了,便拿起來斟了一杯,恭恭敬敬地下拜,向孫無終奉上。

孫無終怎能讓他賠罪,忙不迭地連連推辭,堅不肯受。

寄奴說道:“孫大哥就喝了吧,熹弟弟年紀小,本也要仰仗孫大哥關照呢。”

袁嶄也在一邊笑著勸道:“若是將軍不肯喝我家郎君這一杯酒,可見是不肯原諒的意思呢。”

孫無終無法,只得喝下這杯,臧熹這才歡歡喜喜地回到座上,三人開懷暢飲,美酒佳餚,盡情享用。

寄奴卻瞥了袁嶄一眼,只覺得這家奴實在伶俐,還真不愧是萩娘精挑細選的侍從。

孫無終問道:“臧家郎君端的是武藝純熟,頗有章法,卻不知師承何人?”

臧熹見他誇自己的武功,很是高興,興奮地說道:“是我家的武師王師父教的,我師父姓王,名義,如今正雲遊四方,尋找自己失散的嫡親兄長呢。”

這說辭是萩娘為了怕臧熹去彭城找王懿,因此哄騙他的,寄奴卻是知道王懿已然投軍,正在彭城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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