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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南海

“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南海聖境普陀山,茫茫南海上漂浮的一個小島,形似蒼龍臥海,佔地遼闊千里,與舟山群島隔海相望,素有“海天佛國”、“南海聖境”之稱,與五臺山、峨眉山、九華山並稱為佛教四大名山,是觀世音菩薩教化眾生的道場。

普陀山以其神奇、神聖、神秘之色彩名揚紫微,是靈山之下極有盛名的聖地。

凌空俯視,巨大的古木枝椏伸展向天空,粗大的藤蔓如一條條蒼龍般環繞在仙山周圍,各種花草芬芳陣陣,沁人心扉。

其地勢不高,約三百丈,四處可見綠色的植物,鬱鬱蔥蔥,仙氣朦朧,中心一片湖泊澄淨如藍寶石,岸邊大片的植物生機勃勃。

山頂處有一金鱗池,池中有仙草飄蕩,金色的尾魚潛藏在水底,其皆頭角崢嶸,隱隱有化龍之勢。

一絕美的女子促膝池邊編制著竹籃,女子烏髮如雲,明眸皓齒,一笑傾人城,絕麗到夢幻,衣袂飄動,白色羅裙不染紅塵水,外人看去,其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又怎會想到此女已經存活了近千年!

淨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楊歲歲青,千聖千靈,蘭心欣紫竹,她是普陀山上的慈悲主,是當世的觀士音菩薩。

“觀音”二字源自上古神話時代慈航真人,時光滄桑億萬載,如今卻是成了這南海一脈千萬年來菩薩繼承的法號,無論前塵俗名何謂,入主南海後皆以觀世音之名入世行走,普度眾生。

似水的一雙眼眺望著遠方紫竹林的方向,天上的雷雲漸漸消散,菩薩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竹籃,其身旁兩邊各放著一個紫色的竹籃,竹籃手柄上分別刻著三個人的名字,妙音,素音,念音。

指尖一點微光流轉,在這水波中盪漾,一圈圈光暈逐漸覆蓋向整個普陀山,淡淡的紋路蔓延,整片南海如同浸沐在漫天的佛光之中,微微道音震震,叩靈大劫的留下的雷霆痕跡在海上捲起一片浪花,又漸漸淹沒在南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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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旁,兩位妙齡少女靜靜守候在菩薩身旁,二人身旁飄蕩著晶瑩花瓣,三千神花絢麗,異象紛呈,玄關之境,眾法之門。

一女傾城傾國之貌,立於竹下,秀髮齊腰,肌膚雪白,靈動的雙眼美的讓人迷醉,天地間彷彿有三千個小世界,環繞成一個個輪盤圍繞著她旋轉,她如一尊神祀,站在蒼生的盡頭,俯視眾生。

“菩薩是知道師弟悟了宿命通嗎?”

一旁的念音靜立不語,素音看著前方若九天神祀的身影朱唇輕起,修長的身軀朦朦朧朧,被霧氣淹沒,讓人看不真實,不能得其形貌與神韻,似天上謫仙,卻又如同村中農女,有一種返璞歸真的韻味。

南海有三女,“素音妙念”,被世人稱之為佛門三仙,驚世之顏,貫神之資!

……

接過菩薩手中的竹籃,二人一路向東飛去,開始了自己的入世行。

……

普陀山東南部梅檀嶺,紫紅色的山崖下竹木成林。

林邊角落處兩座竹木搭建的小屋相對而立,屋間一清潭中青鱗馳泳,龍龜懸繞,上有一竹亭懸空,亭中一人盤身獨坐,一熊躺於欄處。

“......

久念眾生苦,欲拔無由脫

今者證菩提,霍然無所礙

亦達眾生空,本性相如實

永更無憂苦,慈悲亦無緣

......

今始得解脫,無上大寂滅

當為汝等說,廣開甘露道

如是大果報,皆從施戒慧

......

腦海中回想起前日雷海中的一幕幕,李兮盤坐在竹亭下靜靜地敲著膝下泛黃的木魚,隆隆佛音如風纏繞迴盪在竹林落葉間,雷劫如天令,世間外物皆不可擾。

“小李子,前些天珈藍來找過你。”

躺在竹亭中的黑熊似終忍不住這讓人頭大的誦經聲,開口打斷了李兮的節奏,胖乎乎的熊爪子扒拉著耳朵看著那水潭中央被迷霧遮掩的女子,一臉肉疼。

“我知道。”

手中的犍稚漸漸停下,李兮緩緩起身,將膝下的木魚收回靈海之中,看著水潭中沉浸的身影寂靜無語。

清澈的潭水中道之氣息瀰漫,馥郁芬芳,各種奇異的果實綻放出無比絢爛的光芒,有朱雀飛舞,有鳳凰輕鳴,殘缺的道圖流轉。

時時有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傳出,隱約可見潭中女子破碎的身體在緩緩重組,不斷的新生。一幅又一幅神秘的道圖浮現,覆蓋在玉體的裂痕之上,殘缺的道圖繞體流轉,最後沒入靈海深處虛無的大道傷痕中靜靜修補。

二十多天過去了,血肉與骨骼不斷脫落、新生......

“熊二,你不是剛開天靈嗎,偷偷溜出來不怕你爺爺沒揍你?”

水潭邊,結束了晨早的李兮倚靠在欄杆邊處打了個哈切,黑色的眼圈有些發紅,連續數日不眠不休硬是生生將林素傾體內的傷殘裡裡外外地修復了一遍,以自己玄關一重的修為竟也是有點吃不消。

看著潭中數不清的奇花異果稀世珍寶,李兮的臉上露出一絲肉痛。

“我會怕他?”

肥胖的熊掌拍在桌子上,炯炯有神的小眼睛不屑地瞟了李兮一眼,嘴中吐沫星子亂飛。

隔空一指點在女子的眉心,指尖絲絲清氣緩緩探入林素傾的眉心深處,平靜的靈海上晶瑩的光點緩緩上升蘊藏著強悍的力量,一道朦朧的仙影靜靜沉睡在海面上,腰間的絲帶在海面上飄蕩,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姿,如睡美人一般等待著甦醒的那一刻。

“靈海倒是奇異……”

微眯的眼神似有些凝重,李兮緩緩收回指尖伸腰打了個哈切,潭水中熟睡的女子被雲霧籠罩,玲瓏的嬌軀凹凸有致,動人心神,李兮聳了聳肩膀自顧自地向著水潭外走去。

玄關七重門,對以人體四肢、胸腹前後以及眉心天靈,象徵著天地鎖住的人體內七大禁錮。很多人入玄關時都會選擇開眉心天靈,只因為,天靈,靈海,生靈神魂的顯化,代表著蒙塵的智慧和悟性。開天靈者,神魂聚以眉心化作靈海,是那虛無縹緲的靈魂最初的顯化,也是人體內自我開闢的雛形空間。

看著李兮離去的身影,潭中的女子依舊沉睡,熊二一臉尷尬的剔著牙齒,肥胖的雙腿翹著二郎腿,二十年了,它似乎也從未想過要不要化作人形。

“槽,又不理我……”

胖胖的熊掌揉了揉眉心,熊二正要準備離開回家看看老爺子還有沒有發瘋,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幽幽地看著普陀山頂的方向,飢餓的眼神有些發綠。

素音,念音都入世行走去了,五域來了些客人,菩薩帶著妙音去了靈山至今未歸。

至今未歸啊……

那幾條錦鯉不知道有沒有餓著啊……

夜黑風高,一隻肥胖的黑熊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風向著普陀山頂的金鱗池偷偷摸摸地跑去,還特意避開了李兮離去的方向,鬼鬼祟祟,流下一地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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