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晨帶女兒從醫院離開時,另一邊在學校教室家屬樓,姜老師的家裡。
姜翰雖然每天都在合唱隊排練,沒有去班級裡上課。
但是姜老師作為孩子的父親和班主任,還是每天把佈置的作業記錄下來,然後等姜翰每天吃過晚飯後,讓姜翰把當天的作業完成。
姜翰對此心裡是有些不舒服,可是為了不和父親再發生爭吵,也為了能夠繼續在合唱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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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每天堅持,把父親佈置的那些作業都給完成。
今天吃過了晚飯,姜老師還是照常把記錄的作業遞給姜翰。
姜翰接過父親記錄作業的本子,但是並沒有馬上去寫作業。
他坐在客廳裡看著父親忙碌,看著父親把碗碟筷子收拾掉,看著父親還把碗筷給洗乾淨。
猶豫,遲疑,忐忑,糾結。
姜翰很想跟父親說,他想要唱首歌給父親聽。
但是他有些說不出口。
或者應該說,他擔心父親不會答應,所以不敢跟父親去說。
終於,姜老師把碗碟筷子洗好,也把廚房給收拾好了。
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姜翰竟然還坐在客廳裡。
姜老師微微皺眉說:“姜翰,你還不進去寫作業嗎?
爸爸知道,你每天在合唱隊排練也很辛苦,但是爸爸不希望你把課業給落下了,我聽說你們盧老師,也每天都會讓女兒寫作業的。
所以你每天也要堅持,把該寫的作業給寫了,這樣你的文化課不會落後太多。”
姜老師說了一番話,但是看到姜翰竟然還是沒有動。
頓時,姜老師心裡開始有那麼一點不悅。
“姜翰,你還坐在那幹什麼?”
這次說話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姜翰本來已經鼓起勇氣了,但是到嘴邊的話又不得不咽回去。
尤其是聽到父親拔高了的聲音,讓姜翰心底一絲期待瞬間被敲碎了。
姜翰站起身來,沒有一句話就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去。
把父親給的記錄作業的本子放下,然後伸手拿起自己的書包來。
這一刻的姜翰,還是忍不住嘀咕一聲:“真是的,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就知道吼我,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嘴裡抱怨,心中帶著對父親的怨念,姜翰索性就什麼也不說了。
開啟房間書桌的檯燈,拿出書本來準備寫作業。
看到姜翰已經開始寫作業了,姜老師神情才緩和了不少。
走到兒子房間外,看著寫作業的兒子。
姜老師又說:“你不要帶著情緒,將來你會明白,爸爸都是為了你好。”
又是這句,每次都是這句話。
姜翰聽到這句,心裡的怨氣自然而然更重了。
他也就徹底忘記了吳奶奶佈置的作業。
在檯燈下,認真把父親帶回來的作業給寫完了。
時間差不多也已經挺晚了,姜翰坐在檯燈下,突然又想起了唱歌的事情。
雖然他心裡還是有些埋怨父親,但還是忍不住想著:是不是應該去給爸爸唱一首呢?
正當姜翰坐在書桌前有些發呆的時候。
身後響起了姜老師的聲音。
“作業寫完了嗎?寫完了就早點睡吧,你每天排練也挺辛苦的,睡眠不好可不行。”
聽完了父親這番話,姜翰真的是徹底打消了念頭。
感覺自己和父親完全就沒有辦法去交流。
無奈之下,只能是答應了一聲,然後收拾好桌上的書本,準備去洗洗睡覺了。
很自然,在姜翰洗澡的時候,姜老師坐在他書桌前檢查了一遍作業。
儘管姜翰心裡是帶著情緒,但寫作業的時候他還是比較認真。
所以姜老師檢查下來,倒也沒有發現多少錯誤。
點出了幾處的錯誤,姜老師也就離開兒子的房間。
姜翰洗過澡出來,經過父親房間的時候,向裡面看了一眼。
看到姜老師坐在書桌前,正在批改著作業,看上去也是非常的辛苦,而且從父親手邊成堆的作業本子看,似乎父親還需要批改挺久。
這一幕,讓姜翰心中對父親的怨氣消退了不少。
沒有去打擾父親,姜翰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看到父親在書桌上留下的字條。
“有幾處錯誤,我已經給你點出來了,記得改過來,早點睡吧。”
看著父親的字條,想到隔壁房間裡批改作業的父親。
姜翰知道,父親是在忙碌中,抽出時間來關心自己的。
他心底對父親的怨氣,此時也已經基本消散了。
把椅子拉出來,坐在書桌前,他認真把做錯的地方給改過來。
全部都改好了,姜翰坐在書桌前,又開始糾結。
“到底要不要去給老爸唱歌呢?”
其實在這一刻,姜翰的心裡是想要去唱歌的,只不過他現在有那麼一點緊張和害羞。
別看他在學校裡唱得很好,報名的時候也敢當著老師的面就唱。
合唱隊排練的時候,姜翰也是非常認真排練,每次當眾進行獨唱的時候,他也是一點都不慫。
可是現在,讓他去單獨給自己父親唱首歌,還真的是讓他非常緊張和害羞。
平時的時候,父子倆交流也並不多。
放在以前,父子倆更多時候就像是仇人。
每天晚上姜翰甚至都不會跟父親多說幾句話。
寫完了作業,他就把作業本丟給父親。
然後等待著父親的審判。
之後再去訂正,甚至有時候還會受到父親的責罰。
比如一些不該錯的地方錯了,就會被父親給直接罰抄。
很多次,姜翰都會抄德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哪怕第二天早上起來,會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睡,父親也沒有再提罰抄的事情,但姜翰的心裡依舊滿是對父親的怨氣。
可以說父子倆,真的是太少交流,以至於現在姜翰不知道該怎麼去跟自己爸爸說。
猶豫,糾結,他就那樣坐在書桌前又發呆了不知多久。
突然聽到門口響起了父親的聲音。
“改好了嗎?改好了就早點睡吧,明天早點起來練聲。”
被父親的聲音驚醒,姜翰一回頭看到父親手中端著一杯濃茶。
而就在父親轉身瞬間,他也終於開口了。
“爸,我,我,我能給你唱首歌嗎?”
本來端著茶杯已經準備回房間的姜老師腳步一頓。
姜老師站在兒子房門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房間裡的兒子。
父子倆這麼對視了有那麼十來秒的時間。
姜老師笑著說:“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