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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退隱

七日後,南開城

蕭白衣此時坐在一間客棧之內,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女人!

蕭白衣似乎沒有一絲觸動:“我一直以為你和他會在一起,為什麼不嫁給他!”

女子抱著旁邊的酒笑了笑:“他沒有說他喜歡我。”

蕭白衣沉聲說道:“有些話不一定要說出來!”

“我只希望他說一句話,他卻不肯說,他太自信了,以為我一定會嫁給他,誰知道我嫁給他兄弟了。”女子大笑起來!

“你覺得他奇不奇怪,也不理人,從來一聲不吭,不知道他想什麼,分明心裡想要,嘴上卻不說出來,一定要人送到他面前才肯要。”女子抱著酒罈喝了起來!

蕭白衣也知道,因為他知道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他心中也同情這個女人,因為每次這個女人看到自己的孩子都會想著另一個男人!

女子大口的喝起酒來:“為什麼他連死的時候都不對我說一句,他想和我在一起?”

蕭白衣不知道這個故事裡到底是誰輸了,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從一開始就輸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對我來說什麼最重要?”女子似乎有些醉了!

蕭白衣笑了笑:“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你兒子!”

“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看他一天天的長大,我知道他早晚要離開我,所以我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以前我認為那句話很重要,以為一說出來就是一生一世,現在想一想,說不說也沒什麼分別!”

女子又沉聲說道:“有些事會變得,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贏了,直到有一天看著鏡子才知道自己輸了!”

“在我最美好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都不在我身邊,才知道自己輸了,如果能重新開始那該多好啊……”眼前的女子已經醉了!

而這壇酒名叫“醉深夢死”是她不遠千里買來的。

而她就是姬夢!

“其實你和他那麼好,為什麼當時不阻止他去藏刀谷!”女子睜開眼睛看著蕭白衣。

“因為我知道,誰阻止他都沒用,他無論如何都會去那藏刀谷!”蕭白衣喃喃道!

“你也太老實了。”說完眼前的女子像瘋了一般,跳起舞來,這支舞是她最後跳給姜蒙看的!

兩天前,蕭白衣來到南開城,他一人來到姜蒙曾經來的逍遙坊,坐了下來。

他知道姜蒙還沒有死,但是他不能說!

他一個人默默的喝著酒,酒越喝越暖,水卻越喝越寒!

他看見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認出了他。

自然敘舊起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女子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蕭白衣喝了一口“醉深夢死”其實這酒並不是醉深夢死,也不能忘記一切,這酒只是能讓自己越來越記住一個人,牢牢的記住他而已!

什麼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只是人情世故,他想要報仇,報仇之後呢?

報仇了以後誰又說的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呢?

蕭白衣感嘆著,看著眼前這女人,還有想起姜蒙,還有遠在天劍門的懷空,這一切不過只是過眼雲煙罷了!

說罷,提起酒,此時姬夢也醒了。

蕭白衣笑道:“這酒很好,我可以帶走嗎?”

女子笑了笑:“可以!”

說罷女子便走了,蕭白衣也準備把這壇醉深夢死帶給姜蒙!

姜蒙在南開城一墓地之中療傷著,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

他已經七天沒有洗澡了,渾身很臭,就連衣服也非常的破爛,他的鞋也消失不見!

作為一個刀客的他知道,一個刀客是不能沒有鞋的!

他如同乞丐一樣進了城,周圍的人也很嫌棄的看著他,他並不在意!

而他走在街上有一人看著他,那便是蕭白衣。

蕭白衣對他笑了笑,兩人便去到一個小院之中。

小院很小,很破舊,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雜亂無章,小院裡屋內有一個木桌,兩人便坐了下來!

姜蒙也沒有問他為何在此,因為很多話都不必多說!

蕭白衣提著一罈酒放在桌上:“你猜這酒叫什麼?”

姜蒙聞了聞,搖了搖頭:“不知道。”

“它是一個故人送與給我,那位故人你也認識,而這壇酒叫醉深夢死!”蕭白衣緩緩開口。

“你……你見過他了?”姜蒙有一絲遲疑!

“是她,不是他!”蕭白衣把酒倒在桌上的碗裡,而碗也是從蕭白衣懷中拿出!

“她似乎有一絲後悔,也有一絲孤獨,今天和我聊了許多!”蕭白衣撫了撫袖子。

姜蒙此時有些不情願:“那又如何?她那天下毒的時候那麼果斷,甚至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堅決……”

蕭白衣笑了笑:“愛一個人,愛久了便成了恨,她只是恨你,恨跟著你如此之久,到頭來你還把她讓給了懷空罷了!”

姜蒙大笑起來:“很多東西我沒得選,包括愛情,江湖人都不信愛情也沒有愛情,這就是江湖!”

蕭白衣嘆了口氣倒一杯酒給姜蒙:“你說如果你現在真的報仇了,那又如何!”

姜蒙也陷入了回憶,曾經的他是一個放蕩不羈的人,他很容易讓別人喜歡他,也很容易傷害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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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蒙二話不說,拿起碗中的酒喝了起來:“是啊,就算我能報仇又能如何?還不是互相報仇罷了!”

“她現在活的比死了更慘,整日瘋瘋癲癲,這難道不比你殺了她更大快人心嗎?”蕭白衣沉聲道。

記憶經過時間之後,留下來的都是越來越多的美好!

姜蒙回想起曾經的一切,曾經的開始和全部!

他放下了刀,喝起了酒,直到最後他和蕭白衣走在風沙之中,漸漸遠去,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哪裡,他是否放下了恨!

五年後,西邊小城的一處必經小道上有一家酒樓,裡面的掌櫃赫然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輕的男子!

男子身上也沒有刀,而老者也漸漸老去。

姜蒙每天在這酒樓之中打著雜,聽著最近發生的故事,赫然他已經漸漸的被人遺忘。

甚至人榜上的很多人都已經去到地榜,江湖上也沒有了“道蒙”這個人。

江湖本來就是一個容易讓人漸忘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一人的出現,他是一名八歲的小男孩,他渾身破爛似乎是一名刀客,而他的刀已經破舊不堪。

他一直坐在客棧門口,他沒有一分錢,他只能默默的看著客棧之內的人吃飯,然後咽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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