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莫可可嘆了口氣，把手機收起來。
....
次日，下午時分，Z市咖啡館。
易小景坐在羅東旬的對面，茫然地轉動著身前的杯子。他覺得自己總在做出一個錯誤的選擇，可面對著不錯的收入，他又無法抑制自己的貪婪。
他不想啃老，急切感讓他無比茫然。
“想好了？”
羅東旬輕抿一小口咖啡，早就知道易小景會主動聯絡自己。他在酒吧裡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年輕人，鮮少看走眼。
易小景蜷縮著手，面對羅東旬的問題，他喝了口咖啡，踟躕地點頭後又是問道：
“你前些日子給我說得酬勞是不是空口支票？”
“底薪五千，至於你一個月能賺多少，完全取決於你的能力。”
羅東旬凝視著易小景，彷彿看見很多年前懵懂無知的自己，社會中誇張的房價以及節節攀升的物價會讓大部分年輕人失去安全感。
他能理解易小景此刻的心情，“一個月五千的工資並不能讓你買房買車，只至少不會讓你捱餓。
我以前剛來Z市的時候，連裝潢好一點的餐店都不敢進。”
易小景下意識的握牢水杯，羅東旬的一句話直接讓他體驗到自身的艱難處境。他看著羅東旬的眸子，強裝平靜的問，“我想好了，那我多久可以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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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辦一個平安證。”羅東旬起身，對易小景和氣地說，“到時就可以上崗了。”
“嗯。”
易小景擠出笑容，向對方道謝。
羅東旬拍拍易小景的肩膀後，轉身推開門走出去。
易小景籲出一口氣，茫然無措的喝著咖啡，扭頭看向走入車裡的羅東旬，轉而露出豔羨的目光。
“有錢總比沒錢好。”
他低聲喃喃，安慰著自己接受這個選擇。
....
數日後，九號公館酒吧。
易小景扭捏的站在一處卡座邊上，對於新的工作環境顯得很無所適從。
這個酒吧以前是一個慢搖吧，不過現在更像一個HP場，裝修風格滿滿的蘇荷88風格。
易小景負責夜場，也就是一個簡單的服務員，他不禁自嘲，忽然理解有些人說讀書沒有用的原因。
還未工作之前，他就從同事的嘴裡瞭解到九號公館酒吧的工作人員無需迎賓，有一個專門的資客臺，他目前的任務就是當客人諮詢時就負責將他們帶進去，當然訂位子也有20%的提成拿。
易小景對此很滿意，瞥了眼站在身邊的年輕女子。
對方姓馮，私底下同事們都叫他小馮，職業是酒吧的DANCER·小蜜蜂，整天在酒吧裡亂逛，任務就是陪同客人喝酒。
小馮說她這職業就是為了迎合客人的性趣，委婉的說是客服人員。
易小景聽得出來對方話裡的意思，毫無疑問對方是一個很放得開的年輕女人，陪酒時被客人又抱又親的情況一定存在。
他只是一個服務員，不用去迎合客人們的性趣。
在工作之前，羅東旬領著他去認識了一下酒吧裡的其他同事，他也大致的知道酒吧裡還有男模、歌手、總監等等人員。
“喂，新來的，你慢點混到顧客群裡，沒人跳舞時就去帶動一下節奏。”小馮喝著酒，舒爽地吐出一口酒氣，見易小景是一個很斯文的人，不由咂咂嘴，好奇的問，“小景，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呀？
你看樣子和我們不是同類人。”
“小編，我看上去算是什麼人？”易小景扭頭看向小馮。
“嗯...”
小馮抿抿嘴，左手晃動著酒杯想要找出一個準確的詞語來形容易小景，“隔壁家的乖乖男，嗯，你在我眼裡算是這樣的傢伙。”
“呵。”
易小景不禁苦笑，覺得對方說話還算有意思。
“你為什麼想到酒吧裡來工作？”小馮好奇的問，“你不適合的。”
“單純的為錢，不存在合不合適。”
易小景坦誠地回答小馮。
“哦，是嗎？好有緣，我也是喲。”
小馮笑了笑，拉低衣領後點燃煙，斜瞟一眼不遠處的幾個男客戶，“慢些再說吧，我得去賺錢了。”
“嗯。”
易小景點頭，看著小馮笑吟吟的走到男客戶身邊，用極為嫻熟的方式搭訕。
“謝謝劉哥！”
一個女歌手將錢放在電子琴上，衝著臺下的一個男人甜膩膩的道謝。
易小景的思緒被打亂，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工作一會兒就覺得所處的環境非常嘈雜、混亂。
九號酒館裡有各種各樣的人，部分是第一次來嚐鮮的大學生，忙著拍照後釋出在自己的朋友圈裡，當作一種炫耀。
還有部分人早已輕車熟路，單純的是為在酒吧裡找樂子。
男男女女擁擠在一起，隨著音樂聲晃動。
在前輩們的幫助下，他領著一群客人到指定的位置，這群人三男倆女，非常的客氣，易小景臨走時還散了根菸給他。
他接過後走到羅東旬的身邊。
“這些客人是來放鬆的白領，你看那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一對情侶，這些客人雖然好應付，可對於消費很理智。
你營銷酒的時候就別去讓他們喝貴得了，不好糊弄。”
羅東旬教著易小景，低聲道：“有些客戶素質低，喜歡在朋友面前顯擺，遇到這種人，你就是使勁的推銷好酒就是。”
易小景點點頭，“我也要陪客人喝酒嗎？”
“看客人需求，學會自然而然地搭訕客人。”羅東旬拍拍易小景的肩膀，“反正你喝的酒也是客人買單，喝多一點就賺得多一點，你怕什麼？”
“嗯。”
易小景再次點頭，瞅見一個女同事走到羅東旬的面前，“羅經理，我肚子很痛，這些天大姨媽來了，可以不去應酬嗎？”
“你說呢？我叫你姐，你不會做夜場，那就去做白領嘍。”
羅東旬直接一句冰冷的話回嗆過去。
女人悻悻然的又返身小跑回去。
易小景有點兒同情對方，以前照顧莫可可的時候，他知道女生來大姨媽的時候肚子一般都很痛，不適合喝冰冷的飲料。
可在酒吧裡，客人會使勁往酒裡新增冰塊，對方喝洋酒一定會喝的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