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
我意志消沉的走在大街上,無論如何仍不敢相信葉子的話。
對於我來說,葉子在我心裡的地位不言而喻。
從小孤苦無依,好不容易活到現在,遇見一個可以毫無包袱負擔的親近之人,沒曾想會走到這一步。
“喂!”
接通電話,我無精打采的放到耳邊道。
“我的車維修清單和總金額已經出來了,總共五十萬,零頭我不要了!”
柳言在電話另一頭對我說道,不過都不重要了,我隨意嗯一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一步步沿著大街無目的地前行,看著路上一對對喜笑顏開的戀人,心裡苦澀無比。
找了個街角坐下來,我點上一根香菸,省城的天永遠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不知不覺腳下已經落滿了菸灰,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璀璨的霓虹燈開始點綴著城市。
坐在街角,我時睡時醒一直到第二天快晌午的時候,寒冷飢餓已經無法影響我。
依舊目光呆滯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起人生的價值。
每個人匆匆忙忙在這都市奔波,有時笑有時憂。
任憑壓力困難如何侵擾,走出蝸居依然要強顏歡笑。
我頭靠在牆壁上,仰天吐了口煙霧,一切或許都該結束了。
如今這世上已經沒有可以讓我留戀的理由,虛榮名利金錢只會讓人更加空虛。
又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手裡把玩著早已空蕩的煙盒,我已經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眼看著傍晚來臨,我不想倒在煩躁的都市之中,我屬於大山屬於清淨,我想讓自己安靜的離開。
吃力的扶著臺階,我勉強站了起來,想要邁出一步何曾想過會如此艱難。
踉踉蹌蹌的往城市外走去,我空洞的雙眼彷彿已經透過鋼筋混凝土,看到了遠方連綿起伏的落鳳山。
“媽的!不長眼吶!”
“這人怎麼這樣,走路不看人的嗎?”
“臭乞丐!”
我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拿怪異的目光審視自己,然後全都繞開躲得遠遠的。
一百米的距離,我好像是走了好久,卻又好似一瞬間。
“我認識的身手還行的都找了。”
“要不咱們去武館看看吧!”
“只能這樣了,咱們快走吧!”
一群年青男女從一家酒吧走出來,煙霧都還在頭頂繚繞。
“呦!這不是未來的大明星嘛!”
這群年青男女鬧鬧哄哄的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奇的看著我說道。
“柳南你他麼跟個乞丐廢話啥!”
另一個踉蹌走出來,還不斷打著酒咯的人走出來說道,此人正是歐陽建仁。
“建仁老大,你看這是誰!”
柳南用胳膊夾著我的脖子,講我拉到歐陽建仁面前,驚喜的吼道。
“操!你不是挺牛逼哄哄的,咋還改工作做乞丐了?”
歐陽建仁湊近一看是我,用手在我臉上扇了幾巴掌,囂張的放聲大笑道。
“這就是建仁哥說的夏川嗎?也不怎麼樣啊!”
“是啊!怎麼可能跟柳言大美女鬧緋聞呢!”
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圍了上來,如同看猴戲一般一臉鄙夷的說道。
“少放屁!我姐能看上這個狗東西?”
柳南也不知在省城膽氣為何壯了許多,話一說完朝我就踹了一腳。
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人群中的葉子,沒想到她會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不過也對,人家突然暴富,肯定要跟身價相同的人來往。
“走!”
葉子並沒有看我,而是冷冷的衝一群人說道。
歐陽建仁和柳南倒是聽話,帶著一群人二話不說就跟著葉子離開了。
我倒在地上,看著葉子遠去,分明看到她閃爍的淚光。
肯定是後悔認識我這個山裡窮小子,因此才閃了一點淚花吧!
我掙扎著站起身,繼續朝著城市邊緣行走,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都已經開始矇矇亮,我才勉強走到城市的外圈。
再加把勁,我就可以安靜的離開,不用再管那些紛紛擾擾。
看著前方的蘆葦蕩,我用盡了身體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可以面帶微笑的倒下了。
眼前的蘆葦蕩慢慢開始抽象,直至變成一片黑暗,我感覺到了自己倒地,耳朵也聽到了身體砸斷乾枯蘆葦的聲音。
安靜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沒有人聲鼎沸,沒有汽車鳴笛,沒有呼呼的風聲,只有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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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連心臟跳動的聲音也沒了,彷彿世界都陷入了失聲,一切都被靜止了。
就只剩我的意識在黑暗空間裡遊蕩,沒有時間沒有地點,難道這就是人死後的感覺?
“夏川!夏川。。。”
過了不知多久,像是好多年,有好似一瞬間,突然一聲聲呼喚縈繞在我的耳邊。
我舉目四望,卻只有一片無盡的黑暗。
“柳女士,請放心吧!病人只是心力憔悴,再加上沒有補充飲食導致的昏厥,相信一會兒就會甦醒。”
“謝謝李醫生!”
兩個女聲再次出現在我的耳邊,我開始心慌起來,我拼命想找到聲音的來源。
努力了不知多少次,我的眼皮好似被針線縫合,難以睜開看看周圍發生了什麼。
以前聽村裡老人說,腳底下很深的地方就有陰間地府,那裡是專門收容死後魂魄的地方。
也許我已經到了,不過卻看不透黑暗,或許地府沒有蠟燭可以照明吧!
我現在有些失望了,本來還有些興奮可以看到傳說中的牛頭馬面,還有地府的樣子是不是跟西遊記裡演的一樣。
突然手臂刺痛了一下,就好像一根刺扎了進去。
我轉頭看去,眼前卻是突然一亮,刺的我眼睛生疼。
“你醒了!”
之前的那道女聲再次響起,我不由好奇的睜開眼睛搜尋。
“你。。。你也下地獄了?”
我過了一會兒才適應光線,等看清面前的人,我不由驚呼出聲道。
“有病吧!你才下地獄呢!”
眼前人正是一身白衣的柳言,我迷糊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別人屋裡躺著。
“這是哪裡?”
我見柳言站在一旁,於是開口向她問道。
“我家裡啊,這是我的私人醫生李女士。”
柳言雙手抱肩,如同看白痴一樣看著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