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裡面少沒少啥。”
我拿著錢包回到了公園裡,見女孩正翹首以盼的往我這裡眺望。
於是我緊走幾步來到了女孩身旁,將粉色錢包遞給了她。
女孩喜極而泣,急忙開啟了粉色錢包,前後查了幾遍。
“太感謝大哥哥幫忙了,錢一分都沒少,太謝謝了!”
女孩流著淚向我不斷鞠躬,我急忙攔住她,不讓她再鞠躬了。
“你還是趕緊回家吧!這會正是大晌午的,沒個啥人,很危險的!”
“大哥哥你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一定等我!”
女孩兒跑出去幾步又回頭看了看我,生怕我轉身離開了。
過了有大概十幾分鍾的時間,我遠遠看見女孩兒從馬路對面跑了過來,手裡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
“累死我了,大哥哥給你。”
我看著女孩兒遞過來的盒子,疑惑的接在手裡。
“你快開啟看看!”
女孩兒彎腰抱起皮蛋,一隻手把皮蛋脖子裡的鞋帶解了下來。
我撕開包裝,開啟一看,這不正是城裡人用的狗帶,我有些不好意思收下,畢竟別人花錢買的。
“這個我不能要,你還是給退回去算了,花錢買這個太可惜了。”
女孩兒好似已經忘了剛才驚心動魄的事情,抿著嘴開心的笑著說道:“哪有給自己寵物脖子裡繫鞋帶的,況且我想退也退不了了,包裝都被你撕了。哈哈!”
我看著女孩兒開朗又不使溫雅的笑容,有一瞬間我呆住了,好熟悉的笑容,好親切的笑容。
“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我從驚訝中醒悟過來,隨即開口問了一句。
“我不記得了,你到縣城多久了?”
女孩兒拿過我手中的狗帶,往最近的長椅上一坐,自顧自的給皮蛋換上了嶄新的粉色狗帶。
“我來了才幾天時間,之前一直在村裡。”
我也在長椅的另一側坐了下來,看著女孩兒給皮蛋換狗帶。
“那我們肯定沒有見過,應該是你記錯了吧!”
“應該是我記錯了,可是我就覺得你很熟悉。”
女孩兒聽到我這樣說,白淨的臉蛋剎那間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我叫趙墨莉,叫我小莉就行,現在在讀高中,你呢?”
趙墨莉面色紅潤的急忙轉移話題,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反倒是沒有看出什麼,只是覺得趙墨莉這個女孩兒突然怪怪的。
“我啊!我叫。。。夏川,我沒上過學。”
我對於自己的名字抵觸情緒很深,每當提起老爹給起的這個名字,我的心裡就一陣陣刺痛。
“啊!沒上過學?”
我看著趙墨莉驚訝的表情,心裡苦笑了一下,於是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在公園裡啊?”
趙墨莉似乎又想起了剛剛被打劫的緊張氣氛,身體明顯打了個冷顫。
“我媽病了,爸爸給了我幾千塊錢,讓我請假照顧媽媽,他有急事去了外地。”
我點了點頭,見皮蛋在趙墨莉懷裡老實的閉起眼,貌似很享受的樣子,我就沒有把皮蛋抱過來。
“我爸在學校門口給我錢的時候,應該是被那個大壞人看到了,我回家必須路過公園,然後就是你見到的樣子了。”
我聽完趙墨莉的解釋,重新打量了一下對方。
真是我多想了,對方一身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運動服,腳上一雙漂亮的粉色運動鞋,肯定是家庭富裕,怎麼可能會跟自己見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雙髒兮兮的腳,褲子則是兩個褲腿長短差了半截,短袖也是破爛不堪。
系在腰間的兩雙草鞋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差距,心中突然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傷。
以前在村子生活,雖然我也是這樣破破爛爛,但是村子裡的小孩也不會比我好太多,都是撒尿和泥、爬樹掏鳥長起來的。
可是自從來到城裡,我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格格不入,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個人都是冷著面孔匆匆忙忙的前行。
或許我真不適合在城裡生活,等掙到錢給夏鴻解決一點困難之後,我就還回到窩棚生活。
“大哥哥你發什麼呆呢?”
趙墨莉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噗嗤笑了出來。
我眼神恢復焦距之後,看著開心嬌笑的趙墨莉,心中十分篤定這笑容自己肯定在哪裡見過。
“我要趕緊回家了,媽媽還在家等著我呢!”
趙墨莉站起身不捨的親了一口皮蛋,把正仰頭看我們的皮蛋驚的四隻蹄子在空中揮舞了半天。
我接過皮蛋,跟趙墨莉告了別,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知怎滴心中有些惆悵徘徊。
皮蛋在我懷裡雙眼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趙墨莉走遠,嘴裡嗚嗚了幾聲。
“老爹給你吃給你喝,人家就給你買了根狗帶,你就依依不捨啦!”
我把皮蛋放在地上,手中牽著這根粉色狗帶,心中嘖嘖稱讚,還是城裡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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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牽狗的繩子都做的這麼巧妙,比我那鞋帶強多了,皮蛋也不會感覺到勒脖子了。
“今晚咱倆就在公園睡了,別趁我睡著亂跑啊!城裡壞人可多了,小心把你偷走做湯喝!”
我見夜色來臨,於是打定主意準備在公園裡就合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去約定的地方等收破爛的黑臉大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躺在公園的長椅上,皮蛋臥在我的胸口,一切都很安靜。
可是我卻始終睡不著,白天與趙墨莉接觸以後,我的腦子裡全是她的影子,無論怎樣揮也揮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怎樣也擺脫不了,腦子裡面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城裡的月光不如村裡的明亮,可卻比村裡的月光多了一絲清冷和慘白。
分辨著一顆一顆村裡也能看到的星星,我的腦海裡漸漸歸於平靜。
也不知道夏鴻怎麼樣了,在醫院也沒人陪他玩,肯定很無聊。
這幾天我要想辦法去看看他,剛好把幾天來掙到的錢給他。
想著想著,我的眼皮漸漸沉重了下來,閉上眼緩緩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