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星月神魔錄 > 第97回 誠相邀眾人赴相府 鴻門宴故舊引殺機

第97回 誠相邀眾人赴相府 鴻門宴故舊引殺機

上回說到,洛晨等人趕到華都斂珍閣,交出了血色石,眾人在閣中開懷暢飲,俱都大醉,卻不知外面山雨欲來。眾人各自睡到第二天傍晚方才醒轉,貨物交接本已與他們無甚關係,可管事卻忽然來訪,說是主顧相邀。

老方揉著還有點疼的腦袋,一臉不耐地看著面前的管事:“主顧要見我們?我們不像你們這麼光鮮,不過就是一群糙漢子,野村姑罷了,主顧見了我們,豈不是給斂珍閣抹黑?你直接回絕了不就完了?何必跑到這來逼著我們去拋頭露臉?”

管事微微一笑說道:“各位雖衣著樸素,但一身俠義之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敬佩,況且這主顧並非平民百姓,乃是這華都裡一等一的達官貴人,我這邊確是不好回絕,若是平民百姓想要相見,我又怎會來打擾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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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管事說話滴水不漏,老方也有點沒轍了,不由得看向算盤:“你說怎麼辦?”

算盤略一沉吟,方才看向管事:“這位姑娘,您方才一直說這主顧是華都裡一等一的達官貴人,卻不知究竟是誰?還請告知,也讓我們心裡有底。”

管事搖了搖頭,歉然說道:“哪裡是我們不願告知,這主顧只來過一次斂珍閣,今日這相邀的信是差下人送來的。只因之前那主顧來的時候乘的乃是赫赫有名的鎏金紅木車,這華都之中,能乘坐鎏金紅木車出門的人屈指可數,故而才知道買下那血色石的必是一等一的達官貴人。”

老方這會還沒徹底醒來,聽罷管事的一番話,只覺這心下更為凌亂,嘟嘟囔囔地說道:“哎呀,煩死個人了……”

管事聞言,面現無奈之色,只得看向一旁輕搖摺扇的算盤。算盤略一沉吟,方才說道:“大哥,雖然咱們兄弟都是江湖之人,最不擅長與這些達官貴人打交道,但這次事情裡還有斂珍閣夾在中間,若是咱們冒然拒絕,只怕那達官貴人不滿之下,會遷怒於斂珍閣,這就不太好了……”

提到斂珍閣,老方的面色也是一肅,思量了半晌問道:“那照你說,咱們又該如何?”

算盤似乎早有成算,收起摺扇說道:“要我說,咱們去就是了,小弟也略知道一些達官貴人家中的習慣喜好,喜蛛也頗能左右逢源,到時候你們若是不願開口,大可不必說話,只交由我和喜蛛便是,此次若是能成,斂珍閣的生意也會好上不少,就算不成,也無甚損失,大哥,您看如何?”

洛晨此時心下已然有所覺察,立時說道:“方大哥,我不過半路加入,並非你們這一夥的人,此次還是不去了吧……”

誰知那管事馬上接道:“洛公子,您還是去吧,今天那送信之人來的時候,把七位的名號都說了一遍,鬼眼,算盤,燈影,磨盤,喜蛛,銅鏡,門神,還特特地叮囑說主人乃是誠心相邀,請七位務必賞光駕臨,如此高貴官員能這般客氣,實不多見啊……”

老方坐在椅子上細細地想了想,這才大手一揮,說道:“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再不去可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算盤,到時候你要是敢把我往外推,回來看老子不弄死你!”

算盤哈哈一笑,說道:“自然自然,既如此,喜蛛,到時候我便在前說話,你只在側幫我應和幾句便可,如何?”

此時喜蛛似是有些走神,算盤的話都說完了她才反應過來,低頭說道:“好,只是咱們在官員府上,終究還是小心些為妙,不要像在斂珍閣中這般隨意才是。”

算盤又是一笑:“這個你不說大家也知道的,管事,不知何時出發?”

那管事見眾人願去,登時大大地松了口氣,說道:“兩輛車已在樓下,那主顧派來的人也已等候多時了。”

算盤點了點頭,看向洛晨說道:“那咱們現在就出發,洛兄弟,到了官員府上如何行止,我還要與喜蛛商量一下,此番須得與銅鏡喜蛛共乘一車,還望你不要介意……”

洛晨此時已然有些猜著這官員十有八九便是丞相石江,見到丞相或是石衿尚可,但若是見到郭石平楓,卻有些不妙了。此時洛晨本該立時離了此處,另行隱蔽,可是這兩多月共處下來,道心隱隱被俗塵矇蔽,故而這會洛晨竟心下混沌,不能決斷。

燈影見洛晨不說話,哈哈一笑,攬著他的肩膀對算盤說道:“沒想到洛兄弟竟這般護妻,算盤,你只管去,但要是敢對弟妹有不敬之處,不用洛兄弟出手,我第一個先把你給膳了!”

算盤轉過身去說道:“我要是真這麼不知死活,銅鏡就不會放過我,哪裡還輪得到你?這會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出發吧……”

眾人聞言,紛紛都下了樓,喜蛛本有心提示,可是方才燈影算盤二人左一句護妻,右一句弟妹,竟把她這樣一個跑慣了江湖,講慣了葷口的豪爽女子說的面紅耳赤。更何況她對此時的情況也不是十分拿得準,故而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與銅鏡一道下樓去了。

這邊洛晨混混沌沌,抱著黑毛便隨眾人上了車,馬車從城西出發,直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緩緩停下。洛晨自車窗裡望去,外面雕樑畫棟,朱門玉階,正是丞相府。此時趴在洛晨肩上的黑毛忽然叫了一聲,似乎頗為不安,被洛晨輕輕撫弄了幾下方才安靜下來。

這邊眾人依次下車,早有小廝上來將馬車牽走,又來了一雙婢女引著眾人前往正廳,多年不見,這丞相府華貴依舊,廳內燈火通明,桌椅擺設也一如此前迎接學子一般,只是那中間放著的卻不再是活羊,而是正在烤制的死羊。

洛晨在斂珍閣中醒來之時便已然用靈力將自己的樣貌改變,此時倒也不擔心會被看穿。只見那石江依舊是從前那般邋遢的打扮,端坐廳中,見眾人進來方才起身笑道:“哈哈哈,各位英雄駕臨,我這小小府邸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我乃當朝丞相石江,聽聞諸位英雄大名,特備下薄酒相待,請坐,請坐!”

老方等人本以為這達官貴人必然是恭肅嚴整,不苟言笑,誰知此時見了石江,竟覺著他比自己還像個江湖人,心登時放下大半,各自就坐罷,算盤才拱手說道:“不敢不敢,我等不過是護鏢的鏢師,蒙丞相相邀,實在是受寵若驚。”

“喵”

這時,洛晨肩上的黑毛忽然叫了一聲,廳上登時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洛晨身上,喜蛛此時已然清醒過來,立即說道:“丞相,這扁毛畜生不懂事,還請您勿怪,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它送出去,放在這給丞相礙眼麼?”

石江呵呵一笑,猛然揮手:“不必,我平日裡最喜歡這些小小活物,或吃或養,無不盡心。大家請看這火上架著的烤全羊,此乃西域羔羊,肉嫩汁多,在上火烤制之前,便用佐料細細餵食,以至於佐料滋味浸入臟腑,深達骨髓,烤制出來既有佐料清香,又不失羊肉鮮美。”

算盤笑道:“正是如此,小生剛進屋時便已然聞到這羊肉香氣撲鼻,此時聽說乃是西域羔羊,便又不足為奇了,西域羔羊本就難得,方才配得上這等上好佐料,若是把這佐料放在尋常羔羊身上,難免暴殄天物了,丞相日理萬機,卻還對這烹調一道如此熟知,真是大妙!”

石江聞言,淡淡地掃了算盤一眼,隨後笑道:“各位,我家裡除了這羔羊之外,也養了不少貓狗蟲鳥,但我卻只會殺羊,你們卻說說,這是為何?”

此問一出,廳上氣氛隨之一緊,老方等人此時已然感覺到了不對,唯有算盤燈影二人依舊老神在在。算盤搖了搖頭,說道:“小生確實不知,還請丞相明示……”

石江站起身來,淡淡說道:“簡單得很,因為它們吃的不一樣,那小貓小狗之流,吃的不過殘羹剩飯,運氣好的能吃到點新鮮果蔬,這都無妨,它們吃的便宜,自然就能活下去,可是這羔羊吃的卻是我精心調配的佐料,吃的貴,吃了不該吃的,自然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老方此時已然明白了石江所指,但氣勢卻不能弱了:“丞相,若是我們護送的貨物有失,還請明示,我自會按價賠償,不必將我們比作那貓狗畜生,您是丞相,位高權重,我們不過草民,籍籍無名,但也由不得您這般言語侮辱!”

石江哈哈一笑,說道:“鬼眼先生誤會了,我並無此意,您幾位勞心勞力,將小女中意之物送到華都,萬無一失,我感謝尚且來不及,又怎會出言侮辱,方才不過是談及這烤全羊,方才隨意聊了幾句罷了,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各位勿怪啊,勿怪!”

老方本欲拍案而起,可是石江卻在這時候忽然偃旗息鼓,反倒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石江心下冷笑,回到座位坐下,朗聲說道:“不瞞各位,此番請各位前來,一是感謝各位為了護送貨物,舟車勞頓,費心費神,這二呢,卻是想讓各位幫我斟酌一樁懸案……”

算盤聞言,沒有理會老方冰冷的眼神,自顧自說道:“小生平素最喜這些懸疑獵奇之事,不知丞相所說的懸案,究竟是何?”

此時羊已烤好,石江一揮手,早有婢女將肉割了分給眾人,羊肉撕開,滿室生香,可眾人卻都沒有什麼胃口。石江把一塊羊肉扔進嘴裡,笑道:“這樁懸案我自己說不明白,還得再找幾個人來方能說清始末,你們三個進來吧……”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自廳外進來三個男子,一名削瘦,一名肥胖,還有一名身披甲冑,面色剛毅。洛晨在看見那一瘦一胖兩人之時,紫府之中登時傳來陣陣劇痛,聲聲嘶吼自耳邊響起,殺意順著血脈衝上頭顱,幾乎就要撲上去!

“喵……”

肩上的黑毛低低地叫了一聲,只是卻收效甚微,洛晨周身顫抖,眼神猙獰,可是坐在旁邊的書生卻視而不見,依舊看著石江,恭敬問道:“丞相,不知這三位是……”

石江冷笑一聲,說道:“這位是當朝大將軍句猛府上的府兵統領,這位是當朝奉常平楓,這位則是我的門生郭石,他們三人或是參與其中,或是事後調查,都與這懸案有些關聯,邢統領,就勞煩你把這懸案前前後後說一遍吧……”

身披甲冑的邢統領上前一步,拱手朝石江一彎腰,隨後說道:“我家將軍有一柄白玉之劍,乃是一位於威國有活命之恩的俠女所留,將軍對之愛若珍寶,只是在九個月之前,這把劍忽然遺失,因為將軍一直把這把劍待在身側,故而我們也不知是如何遺失的,那之後丞相與我一直四處尋訪,卻又無甚所得。”

石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案子的確是十分棘手,然句猛將軍這把劍卻是有些特別,周身瑩白如玉,內有靈光閃爍,與那些普通精鐵劍大為不同,故而十分好認。鬼眼先生,不知您這一波人裡,可有誰見過這麼一柄白玉之劍麼?”

老方沒有理會,冰冷的眼神死死盯住對面的算盤,可是算盤卻恍若不見,只是笑道:“丞相,若是這麼一把劍,小生還真是見過……”

“算盤!你”

老方的大手猛地拍在桌子上,算盤卻面不改色,淡然說道:“丞相,我們之中有一位本領高強的兄弟,我曾有幸見過他所持的佩劍,這佩劍劍身溫潤如玉,內有靈光,玄奧非常,今日聽來,卻是與這句猛將軍遺失的佩劍,十分相像啊……”

此時石江終於正眼看向洛晨,冷笑道:“門神先生,可否將您的佩劍解開一看?若不是,我石江親自向你賠罪,另為你安排一份好差事,若是的話,還請您將佩劍物歸原主,我石江必會保先生周全無恙,邢將軍也必不會與先生為難,您看如何?”

這邊話音未落,一名小廝忽然飛奔而入,大聲喊道:“不好了!老爺,刁司徒,成司空,趙司馬帶著人堵在府門口,說是奉旨捉拿偷竊威國恩人遺物的惡盜!而且……而且……”

這情況連石江都沒想到,大手在桌子上一拍:“而且什麼,別吞吞吐吐的,趕緊給我說!”

那小廝哆哆嗦嗦地說道:“而且,來人裡似乎還有一名宮中的護龍衛……”

“什麼!”

別人不知道護龍衛,石江清楚得很,這護龍衛只有十人,皆是修士,屬皇帝親自管轄,除了皇帝誰也請不動,這一次護龍衛竟跟著刁全他們前來,看樣子不單單是衝著所謂惡盜來的呀……

正思量間,一大群人已然衝到了正廳之前,眾人轉頭看去,只見為首三人身穿官服,正是刁全,趙中,成駒三人,旁邊還有一位老者,手持長劍,劍上帶血,想來把守府門的死士,這會已然身首異處了。

這邊石江面不改色,站起身來,緩緩而出,洛晨心下殺意縱橫,紫府劇痛,靈力奔湧。此時這小小廳上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只有算盤和燈影二人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正是“義字當頭頭離頸,兩肋插刀刀穿心”,究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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