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星月神魔錄 > 第122回 生猜疑言語各相激 訪雲匡擇日入蠻地

第122回 生猜疑言語各相激 訪雲匡擇日入蠻地

上回說到,洛晨加封新兵長,藉著厲衡相助暫時收服了這二百新兵,其實自打洛晨進入軍營,得知其中齟齬之後,雖有池蘿開解,又得雲匡相勸,但心下總還有那麼一絲不順隱在深處,便是洛晨自己也沒能發覺自己已然疲憊不堪。這邊新兵操練已罷,洛晨意興闌珊,當即遣散眾人,徑直朝著營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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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營中,只見呂揚等人都尚未睡下,反而各自坐在床邊,一見洛晨進來,登時紛紛看了過來。呂揚此時傷勢已無大礙,只需慢慢調養即可,見洛晨面露詫異,這才呵呵一笑,說道:“那個……洛老弟,你……你去和大將軍稟報戰情……結果如何?”

洛晨看著一營之人滿臉殷切,心下忽然沒來由地升起一絲煩躁。這些人心向扶威精銳,卻又只能窩在這雜牌軍中,不得而出,所以今日看到自己能去面見大將軍,他們才會如此熱切地等在營中,沒有一個人先行睡去,只是自己見了大將軍又能如何?見了大將軍這一營軍士就能搖身一變成為精銳軍了麼?

心思略動,洛晨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一面朝裡面走著一面說道:“結果如何?結果就是我和雲將軍如實稟報戰情,那韃子頭領的屍身經過項老查驗,沒有半分異常,雲將軍輕敵冒進,因此挨了軍棍,而我因為相助雲將軍擊殺韃子頭目,所以被安了個新兵長的頭銜。”

說罷,洛晨已然走到床邊,卸下鎧甲,準備休息了。那邊的呂揚面現急色,顧不得背上傷口未愈,走到洛晨身後問道:“洛老弟,這就沒了?那韃子十分兇悍,是咱們有目共睹的呀?怎麼連項老那樣的仙人都沒查出東西來?大將軍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洛晨把水袋扔在床上,哂笑一聲,說道:“為何項老那樣的仙人就一定要看出韃子頭目力大無比,為何大將軍就一定要知道我們在冰原上頂風突雪與那些強悍異常的韃子廝殺?韃子再強,沒能不損一兵一卒地把他們殲滅,那就是咱們這些兵卒的罪過!這次只有雲匡挨了軍棍,咱們沒有被連累已經是萬幸了!”

呂揚本就有些蠟黃的面色登時變得慘白一片,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良久才喃喃道:“不會的,大將軍英明神武,必然能看出端倪的……項老是仙人……他也……洛秦,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大將軍面前說那些韃子全無異狀,所以才使得大將軍先入為主,這才怪罪下來的!”

此話一出,整個營中寂然無聲,只有呂揚粗重的呼吸聲不斷傳來,營中軍士紛紛看向洛晨,眼中或多或少皆有冷意。一時間洛晨反而成了眾矢之的,不由得怒極而笑,漠然說道:“各位兄弟,我且問問你們,在你們看來,大將軍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眾人齊齊一滯,呂揚的喉嚨猛地動了動,似是有話要說,但卻最終沒能說出一字,只在原地呆立不動。洛晨輕輕一哼,開口道:

“沒人說話?那我來說,你們以為大將軍見到了韃子頭目的屍體,便會英明神武地看出這韃子絕非善類,這一百人與這等韃子廝殺,著實英勇無比,非尋常軍士可及,若不提拔進入精銳軍,那簡直是天理難容,隨後就會大張旗鼓春風滿面地把你們迎接到精銳軍中,是不是?”

眾人原本看向洛晨的目光登時變得有些躲閃,他們心下的確有此念頭,但他們也都知道這不過是天方夜譚,即使大將軍知道這一戰的經過,頂多也就是褒獎幾句,斷不會再有其他,畢竟這小小一戰與扶威軍以往的戰鬥比起來簡直太過微不足道。

眼下眾人面色稍緩,洛晨就算一言不發,今日的爭吵也必能冰釋。可就在此時,洛晨瞧著一營軍士躲躲閃閃的神情,心下忽而騰起一陣沒來由的厭惡,狠意倏然而起,當下說道:“不過,呂大哥,你說的也並非全錯……”

呂揚此時正因為方才口不擇言傷了洛老弟而愧疚,忽然聽見這麼一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正要詢問,洛晨已然開口說道:“向大將軍稟報時,我說這一波韃子不過烏合之眾,卻因為眾軍不願出力奮戰,這才折了二十五個弟兄,大將軍登時大怒,只是沒那個閒工夫處置爾等,這才打了雲將軍四十軍棍。”

“洛秦!你”

此話一出,呂揚目眥欲裂,抬起腳就要上來與洛晨廝打,卻被眾軍攔了下來。其實眾人都出去巡邏這麼多次了,斬殺的韃子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大將軍怎麼可能因為一名新兵的三言兩語就下令重責?只是這會營中之人心緒大起大落,雲匡也確實是被打了四十軍棍,故而竟沒有一人細想方才言語,都認為洛晨巧言迷惑大將軍,這才使得他們被埋沒於此。

洛晨看著面有怒色的眾人,冷哼一聲,說道:“爾等若是有恨,自可來找我挑戰,車輪戰也好,一擁而上也罷,我都接著,扶威精銳乃國之重器,豈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擠得進去的?斬殺區區五十幾名韃子就想成為精銳?呵呵,做夢!”

說罷,洛晨也不管營中眾人,自顧自地躺倒在床,閤眼調息,幾名脾氣爆的軍士想上前教訓洛晨一頓,卻被心灰意冷的呂揚攔住。過了片刻,營中眾人怒氣漸消,各自沮喪,此番奮力殺敵,到頭來卻只因一名新兵三言兩語便付諸東流,還累得雲將軍受了四十大板,眾軍各自臥在床榻,心緒難寧,黯然懷怨不提。

如此一夜過去,待到洛晨醒來之時,營中竟早空無一人。看著空蕩蕩的營房,洛晨無奈搖頭,起身披甲出營,正要往校場那邊去,忽而想到昨日雲將軍被打了四十軍棍,反正這會時辰還早,倒也不急著去校場,心下如此想著,洛晨向巡邏軍士問清道路,徑往雲匡所在營房而來。

這土城之中只有一萬多人,千夫長也只有十人,其中還有女將需要單獨居住,故而雲匡所在的營房並不甚大,離中央大帳也不太遠。洛晨趕到之時,營中只有雲匡一人卸甲趴在床上,面色略顯蒼白,見洛晨從外而入,雲匡也不怎麼意外,隨便指了指旁邊的床榻,讓洛晨坐下。

“此時清早,等會便要操練,你跑到我這裡來作甚?”

雲匡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軍,即使受了軍棍,說話也依舊是中氣十足,平穩沉毅,洛晨略一思量,說道:“昨日咱們已經在大將軍面前陳明了戰事經過,大將軍為何還要下這般重手,打你四十軍棍?難不成就為了穩定軍心?”

雲匡呵呵一笑,面色依舊冷淡:“你都已經說出來了,沒錯,大將軍就是為了穩定軍心才會打我這四十軍棍,這一戰眾將士固然沒有大錯,但我也確有輕敵之嫌,若是那些韃子衝上來之前,我便先退到村外,隨後策馬來回衝殺,縱然那韃子再怎麼強悍,也斷然不會死這麼多弟兄……”

說道這裡,身上的棍傷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雲匡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半晌才繼續說道:“而且,這麼多次巡邏都未出問題,單單這一次折損了軍士,縱有千般理由,這四十軍棍也是斷然躲不過的……”

洛晨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後說道:“只要死了人,無罪也有罪,若是我沒猜錯,眼下這四十軍棍打完了,還不許項老前來醫治,乃是因為你這傷勢需要讓眾軍都有目共睹,如此才能威懾眾人,整肅軍紀,以便令行禁止,可對?”

雲匡自是聽出了洛晨話中的不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就是如此了,若北蠻忽然來襲,那時項老再出手醫治,我便可隨時上陣,這會藉著身上傷痛未愈,我順便在營中歇息幾日,倒也不錯。”

洛晨站起身來,看著雲匡說道:“軍中傳言,雲匡將軍不苟言笑,無論對誰皆是如此,為何今日我來探望,雲將軍卻能開金口,說出這些話來?”

雲匡緩緩支起身子,看著洛晨說道:“村中韃子一戰,我早看出你的本領不在我之下,韃子頭目雖是我所殺,但卻是你故意把他送到我槍下的。洛秦,我不管你為何如此,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向大將軍請命,讓你進入扶威精銳。”

洛晨聞言,只淡淡地點點頭,看著趴在床上的雲匡,忽然問道:“昨夜隨你巡邏的百名軍士個個奮勇殺敵,有些甚至葬身冰原,為何你不去和他們說這些話,偏偏對我說?”

“因為你有本事。”

雲匡尚未開言,一個清冷的女聲便從帳外傳來,洛晨回頭看時,只見牧嵐正從帳外走進,一面走一面看著洛晨說道:“扶威精銳,國之重器,威國便是靠著扶威精銳震懾外族,保國土安寧,忠心勇猛固然重要,但若是沒有本領,光靠一顆忠心是保衛不了國土的。”

洛晨眉頭一皺,正要說話,雲匡已然開口:“只要加入扶威軍,不出半年,我敢保證人人心中皆有忠勇二字,但殺敵的本領,戰局的把握卻是軍營無法教給軍士的,須得自己刻意磨礪,方能有朝一日嶄露頭角,那些軍士仗著自己忠心勇猛,便認為本領可有可無,此雖不是廢材,但也必是庸才。”

這牧嵐雲匡二人說的本是正理,世間萬事,本當以本領為先,奈何世人無知,一眾宵小只需登上高臺,煽情抹淚,說自己如何痴迷,如何努力,便有人趨之若鶩,反倒把真有本領的人晾在一邊,需知烈火煉真金,真正的本領,在行而不在言,豈有三言兩語逢場作戲便能抵過數十年苦練之功的道理?

牧嵐見洛晨默然不語,開口說道:“洛秦,我早知你武藝高強,昨日擊殺韃子頭目倒也不算稀奇,只是這一波韃子出現得太過詭異,若你得到了什麼線索,盡可來找我和雲匡,我們自會帶你一同去面見大將軍。”

洛晨點了點頭,雲匡牧嵐二人這話倒也信得過,只是眼下他對韃子一事並無甚想法,卻對昨夜呂揚眾人那一副熱切神態頗為掛心,故而問道:“昨日我回到營中,滿營軍士無一睡去,只想知道我與大將軍稟報了些什麼,我知他們一心想要進入扶威精銳,可也不至於……”

在床上趴著的雲匡嘆了口氣,說道:“他們那一營本是可以加入扶威精銳的,只是就在這個檔口上,出了那件事情,所以才功虧一簣,他們心下自然會比旁人更焦急些……”

洛晨一愣,問道:“出了事情?這些年威國太平,並無戰事,他們就算想吃敗仗只怕也沒地方吃去,怎麼還會出事情?”

牧嵐搖搖頭,神色略顯黯然:“並非吃敗仗,而是因為……唉,可惜句猛大帥用兵如神,更兼膽識過人,可是偏偏卻……卻用情太深,為了一把劍遷怒於軍士……”

洛晨聞言,心下一驚,面上卻佯裝不知,問道:“一把劍?我來北境之前也聽說過,句猛大帥丟了一把神劍,結果夜調扶威軍,還驚動了聖上,這件事在華都之中傳得沸沸揚揚,難不成呂揚一眾人不得進入扶威精銳,也是因為……”

雲匡點點頭,說道:“不錯,那把劍據說是一位對先帝有救命之恩的女俠留下的,句猛將軍當年對那女俠一見鍾情,念念不忘,丟劍那一晚將軍府值夜的正好就是呂揚那一營,本來他們已經具備了進入扶威精銳的資格,可是寶劍一丟,元帥盛怒之下,他們自然也就……”

洛晨聞言,心下也是有些戚然,只怕師父當初取走這寶劍之時,也未曾想到會接二連三地發生這麼多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還都分毫不差地應在了自己身上,這冥冥定數,還真叫人琢磨不透。

牧嵐見洛晨不語,這才說道:“眼下既然你來了,我就不額外朝校場跑一趟了,此時韃子隱在雪山之中,死守不出,偏偏還不斷向土城後面滲透,拖延我軍,其中必有陰謀,故而軍中需要一隻隊伍進入蠻地,打探情況,順便將蠻地地形畫成圖冊,以備日後之用。”

洛晨正想著呂揚之事,此時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城中那麼多部隊不用,卻要讓我們一個新兵隊進入北蠻險地,這般行止,與送死何異?”

雲匡當下言道:“你們這兩百人本就是精挑細選而出,即使是被你打敗的沈青顧翔之流,在鵬州城軍中也是出類拔萃的軍士,而且眼下不過十一月份,你們須得等到歲末之前再進入蠻境,新兵隊到底是去建功還是去送死,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一提起歲末,洛晨忽然想起自己離開人宗之前曾與師父寂真人約定,即使自己不在宗中,也要備下歲禮,待到心魔除盡,回返宗門,再將積壓歲禮一併交換。思慮至此,洛晨神色不由得一暖,一旁牧嵐雲匡看在眼中,皆是十分詫異。

半晌,洛晨方才回過神來,開口說道:“牧將軍,既然現在新兵隊歸我管轄,那麼何時出發進入雪山,可否也由我來決定?”

牧嵐點點頭:“北蠻歲末會有祭祀天地的年禮,那時守衛鬆懈,更易潛入,其餘你可自行斟酌,不過歲末一過,韃子便可能又有異動,我勸你還是在這一個月中將新兵操練齊整,到時儘快動身的好。”

洛晨聞言,一一應承下來,三人又在營中說了些瑣碎之事,洛晨這才離開營帳,朝著校場而來,潛入北蠻這件事十分重大,須得與池蘿商議再做決斷,這正是“北風起處巫歌起,巫歌盡時陰煞存”,究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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