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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黑夜降臨

俞鏡泊指出,他最好不要直接出現在縣醫院的病房,而是想辦法讓韓母出來見他。他認為,上次隋青柳之所以能全身而退,一方面是因為當天恰好人少,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的衣著、外形都很像醫生,不容易引人生疑。

“那怎麼辦?他母親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出來見你?”

對於隋青柳提出的問題,俞鏡泊只是笑了笑。他找來一張報紙,用馬克筆在上面寫下一行大字:“想幫韓諾惟,就來樓頂見我。”

隋青柳看得十分吃驚:“你怎麼能確定住院區的樓頂可以上去?萬一鎖死了呢?”

俞鏡泊有些得意:“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你爬上去過?”隋青柳不敢置信地問道,“好好地,你為什麼要爬上住院區的樓頂?”她心裡充滿疑惑:從自己拿到琥珀到丈夫弄丟它,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隋青柳越想越不安。

“柳柳,你能別胡思亂想嗎?我這麼愛你,你還要懷疑我,我真的很傷心。”

隋青柳看著俞鏡泊難過的樣子,一陣心疼。她抱緊了丈夫,“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處理好的,對吧。”

俞鏡泊深情款款地輕撫著她的長髮,沒有回答。

第二天晚上,俞鏡泊就去了中心醫院。隋青柳放心不下,堅持要跟著去,但俞鏡泊將她帶入住院區大廳後,就要求她留在座位上。

“你乖乖的,在這兒等我。”

隋青柳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但她也實在沒有勇氣再面對韓諾惟的母親,只好點點頭。

晚上十點多,走廊裡漸漸安靜下來。隋青柳聞著熟悉的消毒水味,卻無法鎮定下來,一種糟糕的感覺襲上心頭,她忽然後悔當初答應韓諾惟的請求。

隋青柳說到這裡,手突然開始發抖。

姜汝礪走到她對面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姜汝礪的雙手溫暖而有力,隋青柳感激地看了看他。

丈夫到底是如何與韓母交談的,隋青柳並不清楚,她只知道大概等了有半個小時,等得她心急如焚。突然,她聽到一聲奇怪而沉悶的聲響,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十分詭異。

幾分鐘後,俞鏡泊從電梯裡衝了出來,他一面揮手,一面說道:“走!”隋青柳嚇壞了,暈乎乎地跟著丈夫往外走。他們快速走出了醫院,直到身處另一條街上時,俞鏡泊才對隋青柳說:“今天的事情,對任何人都不要說,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說完,就要拽著隋青柳繼續走。隋青柳甩開了丈夫的手,“你得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俞鏡泊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你問那麼多幹嘛?我反正是為你好。”

隋青柳盯著丈夫:“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俞鏡泊瞪著她:“你非要知道是吧?”

隋青柳很少忤逆丈夫,但是她那天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心裡堵著一團火,十分焦灼。她咬咬牙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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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鏡泊點點頭:“好,你自己選的。”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貼上了隋青柳的臉:“韓諾惟的媽,跳樓了。”

隋青柳驚駭地看著丈夫,俞鏡泊已經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別叫!”

隋青柳害怕地看了看四周,她恐慌地點點頭,又搖搖頭。直到俞鏡泊鬆開手,她才眼淚汪汪地小聲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俞鏡泊又抓了抓頭髮,就好像幾天沒洗頭似的:“我不知道啊。我在她病房的玻璃窗上鋪開了報紙,然後我輕輕敲了一下門,確保她看到了那些字。當然,沒有人看見我做這些。接著,我就去住院區的樓頂上等她了。後來她過來了,我就跟她說了她兒子的情況。其實也就是你跟我說的那些,她兒子鬧自殺了之類的。她聽完就突然發了狂一樣地開始哭,哭著哭著就跳了下去。”

隋青柳難過極了:“我們不是說好了要跟她好好溝通嗎?你為什麼一上來就說她兒子試圖自殺的事情?她的情況本來就很糟糕,你說這種話,很容易刺激到她!”

俞鏡泊的聲音也提高了:“你怪我有什麼用?我怎麼可能想得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沒說幾句話,她就跟炸毛的獅子一樣不停地大哭,還把我抓傷了!”說著,他翻開衣領,讓隋青柳看他的脖子側面。隋青柳就著路燈的光,果然看見兩道紅色的劃痕。

隋青柳心疼地摸了一下,突然警覺地說:“不對啊,這事情不對。”

俞鏡泊沒好氣地問道:“怎麼了?”

隋青柳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老公,你跟我從頭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開始你要選擇樓頂這樣的地方跟她見面?”

俞鏡泊見她表情嚴肅,似乎極不信任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你仔細想想,我不可能在病房裡待很長時間,因為萬一有查房的醫生護士看到了,會很麻煩。假如有熟人知道了我和一個犯人的母親見面,他們很容易就會聯想到你,畢竟你是監獄醫院的醫生!正因為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所以我才選擇了樓頂。只有樓頂人少,又安靜,說話也方便。”

他說完後,見隋青柳一言不發,以為她是接受了自己的說法,便想去擁抱她。

隋青柳卻後退了一步,“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先說弄丟琥珀的事情?”

俞鏡泊無奈地攤開手:“我一上來就說,我弄丟了她兒子的琥珀,她不會覺得莫名其妙嗎?我總得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她講清楚吧。”

他喘了一口氣,接著說:“我的想法很簡單,先讓她知道她兒子在陰陽關過得並不好,所以才會拜託你去尋找琥珀證物。你也冒著丟工作的風險,幫他找到了。然後再說明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我不該一時好奇,將那塊琥珀送去做鑑定。”

他看隋青柳面露慍色,又帶點討好地說:“要不然也不會弄丟了,都怪我。”

隋青柳好像沒聽到這句話一樣,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花店,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俞鏡泊:“他的母親真的有那麼衝動嗎?話都沒聽完?”

俞鏡泊終於失去了耐心,有些生氣地嚷了起來:“我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就在這時,一道淒厲的閃電劃過夜空,緊接著就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路燈下的兩人還在爭執,瓢潑的大雨已經下得鋪天蓋地了。

隋青柳心煩意亂:“老公,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啊,萬一以後追查起來,你我都說不清楚!”

俞鏡泊冷笑一聲:“所以呢?我就該去公安局自首?你覺得那些警察會信我嗎?你是不是瘋了?腦袋出問題了?你好好想一想,樓上又沒有別人,誰替我作證?你就那麼想讓我坐牢嗎?”

隋青柳從未被丈夫如此粗魯地指責過,她感到十分委屈,眼圈一紅,就哭了起來。

俞鏡泊也有些後悔,他伸出手,將妻子攬進懷裡:“對不起,柳柳,是我不好,不該嚇你。咱們這就回家,好嗎?”說著他親了親妻子的臉頰。

這時,隋青柳淚眼婆娑地說:“老公,不是我要害你,我就是心裡憋得慌。”說著,她擦了擦眼淚,“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他嗎?因為我想到了小俊。假如小俊長大後,也遇到類似的事情,沒人信他,沒人幫他,他得多難受!”

說到弟弟,隋青柳終於忍不住越哭越大聲。

俞鏡泊溫柔地擦著她的眼淚:“噓,噓,沒事了,沒事了。”然後他抱著隋青柳,輕輕地搖晃著,“有我呢。”

隋青柳哭了一小會兒,又抬起頭,“有件事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這幾天你忙得早出晚歸的,我本來想找個好點的機會跟你說的——我——我懷孕了。”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我本來是想做一件好事的。”

俞鏡泊怔怔地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用力抱緊了隋青柳,將她圈在自己懷裡:“我的好柳柳!”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隋青柳回憶起當年的情景,仍是紅了眼眶:“姜醫生,這件事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答應過鏡泊,不告訴別人的。”

姜汝礪靜靜地看著她:“你應該相信我,因為恪守秘密原本就是心理醫生最基本的職業操守。更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他頓了頓,又問道:“後來呢?”

隋青柳用紙巾擦了擦眼角:“後來,鏡泊要求我在家安心待產。因為我太瘦了,他一直不放心我的身體狀況,所以我也就聽了他的話,辭職了。相關的事情都是鏡泊在辦,我完全沒操什麼心。”

姜汝礪沉吟了一下,說:“如此說來,那位犯人的母親,她後來的情況你並不清楚?”

隋青柳有些尷尬:“那段時間恰好鏡泊的事業有起色,賺了些錢,然後他就帶我離開了韓城,去了昆明,再後來就來了上海。從那以後,我也就沒怎麼關注過韓城的人和事了。”

姜汝礪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但你至少知道她意外去世了,對嗎?”

隋青柳垂下了頭,然後輕聲說:“嗯。”

“沒有警方的人找過你們嗎?”

隋青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就是我最難受的地方,從來沒有人找過我。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始終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我心上,每隔一陣就要折磨我一次。我有時候真希望警察能來問問我,或者有人能來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沒有人出現過,夢裡夢外,我都是一個人。”

“你沒有再和你丈夫談過這件事嗎?”

“沒有,那天他就對我說了,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如果我是真的愛他,相信他,就永遠不要再提。”

姜汝礪點了點頭:“我能理解。”他站起來,走到桌子後面坐下,“我認為,你不需要責備自己。”

“那麼,我究竟做的對不對?”隋青柳喃喃低語,像疑問,也像自訴。

姜汝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不露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不用刻意給自己增加壓力,這麼多年你都過來了,說明你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之所以如此痛苦,很可能是因為你一直沒有對任何人傾訴過。其實,有些事情,說出來了,也就放下了。”

隋青柳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說道:“姜醫生,你一定要答應我,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姜汝礪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性嗎?”

隋青柳滿含歉意地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姜醫生。”

“沒關係。”姜汝礪並沒有生氣,“你揹負這件事多年,又要顧慮你丈夫的感受,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不過,現在是時候放輕鬆一些了,畢竟,這不是你的錯。”

“真的嗎?你真的認為這件事不是我的錯?”隋青柳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的聲音有一絲發抖。

姜汝礪認真地注視著她:“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不要讓過去干擾到你。你應該聽你丈夫的話,如果你愛他,那麼你就應該相信他。”

隋青柳凝視著她的心理醫生,那張因為長期曬日光浴而顯得黝黑的面孔上,一對小鹿般的棕色眼睛正對她投來真誠的目光,亮晶晶的眸子裡滿是清澈見底的關切。她心裡一暖:“我知道了,謝謝你,姜醫生。”

送走了隋青柳,姜汝礪反鎖了辦公室的門:“她走了。”

辦公室的書櫃滑向一邊,露出了一扇門。原來這裡竟是個被巧妙隱藏起來的密室入口。

一個外國男子從門內走了出來,正是韓諾惟:“辛苦你了。”

後者不以為然地說:“這點小事,您太客氣了。”

韓諾惟神情肅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那深邃的眼眶中,藏著無盡的哀傷。

“那麼,侯爺,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韓諾惟搖搖頭。他走到窗邊,望著車水馬龍的高架橋背後,那一片墨色漸濃的天空。

“The-night-is-here。”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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