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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健身教練

“小子,起來了!”韓諾惟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耳邊響起這麼一個聲音,真是惱火極了。他眯著眼睛一看,房間裡依然很暗,外面天還沒有亮,也沒到吃早餐的時間,懶得理那人,便往裡翻了個身,準備接著睡。

誰知他突然覺得身上一涼,那人已經將他的被子掀開了。

韓諾惟十分生氣,徑直坐了起來。他渾身痠痛,恨恨地說:“你是不是有病啊?”

那人一本正經地說:“那你給我治嗎?”

韓諾惟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麼接話。

那人看著愣愣的韓諾惟,笑了起來:“快去洗刷,坐牢可不是度假,一會兒我還有事情問你。”

韓諾惟被吵醒已經很不高興,對方還提出這麼多要求,更令他氣不打一處來:“問問問,你是警察啊,我都跟你說的差不多了,你自己連屁都沒跟我放一個。”那人伸手就是一巴掌劈到他臉上:“怎麼說話的?你爸媽沒教你做人最基本的禮貌?”

本來就氣呼呼的韓諾惟頓時漲紅了眼睛,跳下床就要跟對方拼命。

不料剛跳下床,那人卻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十分厲害,都快直不起腰了。韓諾惟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下半身是興奮的狀態,一時間真是窘迫極了,趕忙拿手擋著。

這麼一來也很難打起來了,韓諾惟只好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心裡暗暗發狠:“無論那人說什麼,都絕不再理睬他了!”

可那人卻一邊幫他收拾床鋪,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你不要覺得自己年紀小,別人就該讓著你。是不是下決心準備不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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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韓諾惟脫口而出,接著立刻就後悔了,怪自己太沉不住氣。

那人簡直就像是韓諾惟肚子裡的蛔蟲:“也不全怪你,是我沒說清楚。”他向韓諾惟伸出一隻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莫傲骨,我脾氣有些古怪,請多擔待。”

韓諾惟畢竟年紀輕,處理不來這麼嚴肅客氣的場面,只好冷著臉說:“我沒有不理你,只是剛才你不該說我父母的。”

莫傲骨點點頭,又主動說:“是我不好。臉還疼嗎?”

韓諾惟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礙事,就去洗刷了。刷牙的時候,韓諾惟就在想,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為何總能猜中自己的想法,而且連名字也有些古怪,難道是藝名?想到這裡,韓諾惟忍不住要笑,接著就咽了一口牙膏。

韓諾惟洗刷完,剛一轉身就嚇了一大跳,莫傲骨居然在做俯臥撐。

與其說是驚嚇,不如說是驚歎,做俯臥撐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莫傲骨僅用一根手指頭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另一只手背在背後,一腿蜷起,像極了自己從小看的武俠片裡那些武林高手打的醉拳,只不過,莫傲骨是趴著的。

莫傲骨一口氣做了三十來個,韓諾惟看得目瞪口呆。

做完之後,莫傲骨又換腿做了一組,然後才起來稍微休息了一下,韓諾惟注意到他竟然都沒怎麼出汗,只有臉色稍微紅了一點,不由得很是佩服:“你體能也太好了吧!”

莫傲骨搖搖頭:“上年紀了,以前還能做更多的。”

韓諾惟好奇地說:“我看不出你的年紀,但是感覺你也就跟我父親年齡差不多。”

莫傲骨啞然失笑:“小子,我七十三了。”

“什麼?”韓諾惟大驚失色,“我以為你最多四十出頭。”

莫傲骨哈哈大笑:“是嗎?也許老天沒有在我身上留下太多痕跡,是想彌補我失去的那些歲月吧。”

不知為何,莫傲骨說這句話的時候,韓諾惟覺得在他眼裡隱隱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仇恨。但莫傲骨眨了眨眼,輕快地說:“不知道我這樣子出去還能不能勾搭上小姑娘。”

韓諾惟笑了起來,“你不知道,現在你這樣的人可吃香了。外邊有一種人叫做大叔控,就喜歡成熟的有點年紀的男人。”

莫傲骨也笑了:“是嗎?他們喜歡的是大叔的荷包吧,成熟的有點年紀的男人,一般荷包不會太癟呢。”

韓諾惟也跟著他一起笑了,這人的笑聲有一種快樂的感染力,他似乎覺得心裡有一些東西莫名地變輕了,入獄這麼長時間,第一次有了輕鬆的感覺。

又說笑了一陣,莫傲骨拍拍他,“別傻愣著了,到你了。”

韓諾惟莫名其妙:“到我什麼?”

“鍛鍊啊,這個屋子這麼小,一次只能一個人活動,我剛活動了筋骨,現在到你了。”

韓諾惟搖搖頭:“我不用。”

莫傲骨板起臉:“你以為我坐了十二年大牢,卻不怎麼顯老,是吃的仙丹?”

韓諾惟倒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變老,他才十八歲,年輕的很,可是他看莫傲骨的樣子又要打人了。他這會兒飢腸轆轆,而且從總統套房出來才一宿,身體虛的很,實在不想打架,只好勉為其難趴在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誰知這樣老頭也不滿意:“不是這樣做!你看你這做的啥?跳舞嗎?身體繃直,不要腆著肚子!你屁股也得收緊,不要撅得跟個小姑娘似的。肌肉要發力,手臂不用張這麼開,你怎麼像個猴子……”

按照老頭的指示,勉強做了十個,韓諾惟已經氣喘如牛了,莫傲骨不悅地撇了撇嘴:“一會兒你吃飽了再補上十個。”

韓諾惟沒好氣地說:“你是健身教練麼?管的真多。”

莫傲骨微微一笑:“要不是看你太瘦了,我還不想管呢。”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細紋散開,深邃的眼睛猶如冷泉漾起了清波,帶著一點憐愛和戲謔。當他低頭的時候,高挺的鼻樑映襯著臉頰,銀色的頭髮沿著蒼白的臉際垂下來,就像冰川託著雪原。

韓諾惟不得不承認,這人越看越像外國人,而且是個很好看的外國人。他忍不住好奇心,試探地問了句:“Do-you-speak-English?”

莫傲骨不置可否,他盯著監室的門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才回了一句:“跟我學英文,要收學費的。”

“那你是外國人嗎?”

莫傲骨挑挑眉毛:“等吃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回答你的問題。”

像是在回應莫傲骨一般,刺耳的鈴聲響了起來。韓諾惟不情願地拖著腳步走向監室門口,等待獄警開門。

莫傲骨走到他旁邊,大拇指一翹,指向自己身後,“排我後面。”

韓諾惟跟著隊伍慢慢走出灰牢,他其實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在總統套房的三天,吃的那點流食,根本不夠他塞牙縫的。加上早上又被莫傲骨逼著做了幾個俯臥撐,此刻,他感覺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

不過,飢餓並沒有剝奪他的其他感官的感受,他敏銳地發現,不少人在打量他,而且,這些人幾乎都是先看看他,接著看看莫傲骨,然後再看他一眼。

韓諾惟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莫傲骨:“你是不是得罪了誰?”

莫傲骨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

“為什麼有些人盯著我看了幾眼,然後又看你?”

莫傲骨面無表情地說:“大概是因為我倆的眼睛顏色一樣,所以好奇。”

韓諾惟恍然大悟,他很想再接著問下去,但此時已經走到了打飯的視窗,他便把話咽了回去。

吃完早飯,剛回到監室,莫傲骨卻搶先問了一個問題:“你被判了幾年?”

韓諾惟嘆了口氣:“無期。”

莫傲骨倒像是並不意外:“這才像他們的作風,等你出去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威脅了。”

韓諾惟好奇地說:“他們?你說的他們是誰?你認識他們?”

對於韓諾惟丟擲的一連串問題,莫傲骨並沒有回答,他拍拍下鋪,示意韓諾惟坐下:“從你第一次做筆錄開始,你再複述一遍。”

韓諾惟雖然有點不情願,但看著老頭那一臉不容拒絕的神情,只好照辦。他剛說完南澤雨的審問,莫傲骨就打斷了他:“你確定你現在回憶的都是當時的場景?沒有遺漏和新增?”

韓諾惟沒好氣地說:“我都回想了幾百遍了,出事以後每天都在想,我不可能記錯。”

莫傲骨若有所思,“那我可能知道他們陷害你的一部分手法了。”

韓諾惟大吃一驚,“什麼手法?”

莫傲骨不說話,只做了個手勢,叫韓諾惟去門口。韓諾惟意會過來,忙跑過去看了下,果然獄警剛好巡邏到他們門口了。等獄警走遠,莫傲骨爬上自己的床,一會下來,手裡卻多了三樣東西,一支塑膠棒,一塊黑乎乎的乾土,還有半張舊報紙。

他從桌上拿過喝水的塑膠杯子,將杯子裡的水倒了一些出去,然後揪了一點乾土丟進去,用塑膠棒攪拌了一會兒。過了一陣,韓諾惟驚奇地看到,杯子裡的水變成了深藍黑色。

莫傲骨用塑膠棒往杯子裡蘸了蘸,韓諾惟這才看出來,這竟然是一支筆。他按捺不住好奇心,求莫傲骨把筆拿給他看一看。

韓諾惟接過來仔細一看,不由得大感驚奇,原來這支筆是用牙刷做的。刷毛已被拔光,露出的刷頭被磨得極為尖利,刷頭和刷柄的圓形連線部分還鑽了孔,看上去像一根小小的吸管。牙刷本身已經變成半透明的樣子,整體看起來就像是鋼筆的墨囊,真不知道莫傲骨是怎麼做到的。他再去看那杯子,裡面的水已經完全變成了藍黑色的墨水。

莫傲骨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笑說:“這筆是輪到我做勞工的時候,偷偷帶去監獄工廠加工的,一次磨一點,不會有人發現。至於墨水,稍微複雜點。我幫了一個幹事一點小忙,然後我問他要了些茶葉。我把茶葉拿去和鐵鏽融合,再去找獄警說我頭疼要一點滾燙的開水,這就做成墨水了。”

韓諾惟好奇地說:“你怎麼收集到的鐵鏽?”

莫傲骨說:“去總統套房,那破門上全是鐵鏽,拿指甲刨一刨,就行了。”

一提到總統套房,韓諾惟就一陣後怕。他露出懷疑的神色:“那一次也收集不了多少吧,你這得需要多少鐵鏽啊?”

莫傲骨笑了笑:“十二年大牢,多的是機會去總統套房。”

韓諾惟慢慢垂下了頭,他為自己先前對老頭的輕慢感到懊悔,這個人的毅力超出自己的想象,竟能為了收集鐵鏽去總統套房。

莫傲骨拿著牙刷筆蘸了點墨水,在舊報紙上寫了起來,他沿著報紙空白的邊沿,寫得十分小心,然後給韓諾惟看,“你當時是不是這樣回答的?”

韓諾惟看著寫著“是”和“不”的報紙,點了點頭,說:“對。”

“好,你等一下。”莫傲骨又接著刷刷刷寫了起來,寫好之後把報紙遞給了韓諾惟。

韓諾惟一看,頓時呆住了。

“9月13日,晚上9點,你在陶家,對嗎?”

“是。”

“那麼晚了,你去陶家,是不是為了偷東西?”

“是。”

“你用什麼理由騙陶白荷給你開的門?”

“老闆交代我拋光一批琥珀,我給他送過去。”

“你沒找到想偷竊的值錢琥珀,於是怒而放火。那時,陶白荷和你在一起嗎?”

“不。”

“除了陶白荷,你在陶家還看到了誰?”

“林媽。”

“你實施犯罪的過程被林媽看到了,你想過饒她一命麼?”

“不。”

“那你殺林媽就是為了滅口?”

“是。”

“你母親得了重病,據說治療很燒錢,你偷竊是不是打算為她治病?”

“再多錢,也得治。”

“那你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也要強姦陶白荷嗎?”

“是。”

“你年紀輕輕,只因盜竊不成,就放火,還強姦、殺人,你怎麼能這麼冷酷?”

“天生如此。”

韓諾惟全身都劇烈地顫抖起來,他一拳砸在牆上,沉默的牆壁更加激怒了他,一瞬間,他感覺血氣倒流,五臟六腑翻騰不止,整個人都要炸裂開來。他憤怒得地想撕掉報紙,還好莫傲骨眼疾手快,將報紙搶了回來:“我好不容易藏起來的,你知道在這兒有張紙多不容易嗎!”

韓諾惟痛苦地抱著頭:“這不可能!他根本不是這樣提問的!”

莫傲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顯然,這是個籠子,一開始就做好了,只等你往裡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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