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在這兒!快來人!”有人大喊了一聲。
壓過了那些悽慘的哀嚎。
受傷較少的人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去搶救他們身弱體虛的三少爺。
坐在黑龍頭上的鍾滅動了動身子,慢慢抬起頭。
他環顧了一圈一片狼藉的周圍,慢慢抬起了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這些,都是我做的麼。”
“我怎麼能”
他本來明明打算的是,把之前那些照看鍾離的僕人,先秘密護送到碧落城山莊中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那麼做。
鍾滅眉頭緊鎖。
有一部分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了。
這雙手,做了什麼。
還有黑龍。
插在龍頭上的法器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顯眼的裂痕。
碎裂的聲音在每個臨近的人心中同時響起。
鍾滅的。
本命法器。
碎了!
一時間,所有鍾府五星以上的御妖師,全部抬頭,朝著鍾滅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把長刀,碎為粉塵。
“家主,您的道心”之前送走鍾離的中年人閃身出現在了他身旁。
“無妨。”鍾滅深吸了一口氣,眉宇中反倒多了抹釋然。
“讓你準備的,準備好了麼。”
“大人,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傷亡。”中年人站在龍身上,看向破敗的府邸。
“還有,黑龍怎麼會突然暴動,它一直不是被封印在魂獸塔中的麼,它是如何跑出來的”
“這頭黑龍的能力,超出了我的預期,造成這麼大的損失,是我的失誤。”鍾滅整個人顯得蒼老了許多。
被掩埋在廢墟下的三公子終於被救了出來。
他身上受了很多擦傷,萬幸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只是一直咳嗽不停,被突然的變故又被激的生了病。
聖旨就在這樣的狀況下降了下來。
接聖旨的時候,鍾滅臉色鐵青,可還是要對著宣旨的公公躬身致謝。
天知道鍾滅多想一刀砍了這個人。
鍾滅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攥緊,臉色有些難看。
最近,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總會出現,難以控制的情況。
比方說,他無意識摸向腰間佩劍的手。
鍾滅有些木然的看著那個離去的身影。
鍾離正頷首站在他背後。
鍾府的旁人接連散去,只剩下了這一對兒父子。
“委屈你了。”
“能幫大人做事,沒什麼委屈的。”用術法改變了樣貌的董承恭敬道。
“以後你我二人父子相稱,這些生疏的語句,不要再用了。”
“是。”
江潮萬流彙集之處。
唸白雙手叉腰,站在江水面前,懷疑人生。
不對不對,應該說,懷疑豬生。
那天鍾離被人引走之後,有馬車秘密護送他們來到了這處地方。
氣勢磅礴的山水之景,本來沒什麼不好的。
唸白之所以如此喪的原因是,她力氣居然沒有鍾離那個病號大!而且那個病號又強迫她穿了一身她看著就很蠢的碎花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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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扎了兩個看著都冒傻氣的羊角辮!
她只要拆了,鍾離看見之後還會重新給她扎上。
這根本不是她之前看見的那個病秧子吧,都什麼惡趣味,這是離開鍾府之後就變成脫韁的野馬了麼?
“你說,鍾府這些日子,怎麼樣了呢。”
唸白生氣的坐在大石頭上,蹬著下面的水,沒好氣兒的回,“我怎麼知道。”
她連為什麼出來都不知道。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的長相一點兒都沒變。”鍾離盤膝坐在她身邊,冷風獵獵,吹亂了他披散的長髮,宛如天地間的一點墨痕。
俊美的面頰於飛舞的亂髮間若隱若現。
“當妖,是不是比人快活很多。”
“一點兒都沒有。”她開始以為自己真的是一頭豬來著。
“我一直相信,當初的事情,與你無關。”鍾離轉頭,認真的看著她,“你現在回來了,更證明了這一點,真好。”
他伸手,揉了揉唸白的發頂,“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不對啊,後來我又有了董承。”
“總之,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說貼己話的朋友了。”鍾離笑彎了眼睛。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唸白表情嚴肅的護住自己的頭。
她一點兒都不喜歡這麼被人摸頭!
而且,她才不會,承諾任何事情。
鍾離沒有得到回應,只是沉默的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奔湧的浪潮。
跟鍾離的平靜不同。
董承很忙。
忙著執行他的計劃。
魔心香已經燃夠了九支,鍾滅還沒有徹底入魔的跡象,他的耐心都快被磨沒了。
當然,陪著他耗著的,還有不給人留一點兒活路的小皇帝。
本該坐在明德殿堂上的天子,如今正十分沒形象的蹲在別人家的房頂上,拿著個酒壺在手裡晃來晃去。
“你怎麼來了。”董承聽見石子落地的聲音,也溜上了房頂,“還來的這麼光明正大的,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一般。”
“我什麼時候才能幫你戳穿老家夥的真面孔啊。”一身黑衣的青年鳳眼微挑,不怒自威,“你可得動作快點兒,我一點兒不想讓皇妹嫁給你這只黑心的狐狸。”
“快不快我說了不算,要看他什麼時候瘋啊。”
“不然,憑你手下現有的力量,可打不過他。”董承長腿伸展,仰躺在房頂上,劈手奪過小皇帝手中的酒壺,直接灌了一口。
“那是朕的!”黃瑾被搶了酒,鳳眸染了些厲色,“你真是沒有一點兒君臣觀念!”
“陛下要找的,一直不是有君臣觀念的庸才不是。”董承繼續大口喝酒,一點兒沒有被黃瑾嚇到的意思。
黃瑾氣的把一枚腰牌砸到了他臉上。
“陛下還是不要亂丟東西比較好。”董承慢悠悠的將腰牌收起來。
“你現在的臉是鍾家那個小公子的?”
“”董承眸光暗了許多,又聽黃瑾繼續到。
“這個三公子長得,倒是比你順眼了太多,若是可以,留下一條性命未嘗不可。”
董承手掌拍過,整個人重新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他,“鍾家所有人的性命,都是我的,他們,都必須要死。”
“尤其是,這個三公子。”
“血債,需要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