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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男兒凌雲多壯志,直教窮寇把氣短

馭騎縱橫三十載,為將功敗旦暮間。

三十年裡,原來的兵士們大都換了新面孔,首批將軍們很多也調回了燕都。

三十年歲月卻未能在陳凡臉上留下刻痕。對修行者而言,時間彷彿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但此時陳凡那依然年輕的面孔卻寫滿了焦慮,哪怕陳凡早已被升成了一軍的主將,哪怕已對敵無數,殺戮時波瀾不驚,哪怕威名業已傳至異族本營,異族小兒聞“陳凡將軍”名止啼。

但此時的陳凡卻失去了往日的鎮靜,匆匆忙忙地向眾將交代完事情,便快速地奔出營帳,衝入了邊疆的風雪,又離開了燕國大軍,向著遠方馳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竟使一位將軍失去風度,一名軍人拋棄同澤,一尊修士狀若孩童?

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叫白青青的女人。

白青青不見了,跟著一個男人離開了,乘坐著一輛駿獸拉的車。

沒有人阻攔,因為她是陳凡的副將,而那個男人,是燕國的公子。何況二人乘著車,下面的人阻攔也阻攔不住。看見的人只敢上報給陳凡。

陳凡依然記得,在內城河畔,一個女孩開心地在院中玩耍,笑聲點亮了陳凡的心緒。在戴城門前,同一個女孩,她對陳凡笑著說:“我叫白青青。”

她成了他的師妹,同樣都再未見過他們的師父。他在努力地修行,在拼命地殺敵,她也從未遠離。

但在今天,她突然離開了,只留下封辭別信,末尾的“有緣再見”刺痛著陳凡的心頭。

幾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這般離開。陳凡從未想過她會突然離去。陳凡感覺到了彷徨,以及害怕,仿若這一別便是永生。

陳凡想起一個月前突然出現的男人,那個很久前便見過的男人,那名燕國的公子,那個叫王晟的男人。陳凡開始後悔,一個月前沒有殺死他。

就在一個月前,王晟突然出現,高貴的衣衫上書寫著一路的奔波……

近些年來,燕國政局震動,老燕王薨於野,新燕王閃電登位,諸公子死的死逃的逃。公子晟逃至軍營,請陳凡回兵,鎮壓燕國亂王。

陳凡在征戰異族,這是人族大事。而且陳凡本就不喜朝堂之事,當然不會同意。當時甚至欲因對方干擾軍事,誅殺燕國公子。

陳凡當然不會成功,否則怎麼會有後來白青青的突然離開呢?當時包括白青青在內的諸多將軍一致反對,陳凡才饒得王晟性命,軟禁起來,準備一個月後押送往燕都。

可一個月後,公子晟倒沒有被人押送回燕都,反而先是被人救走了。公子晟臨走前還不忘將救人者拐帶。

救人者是白青青,這在白青青的信中清楚地說明。甚至白青青信中還寫道:“鍾情於晟,與之同離。”

陳凡被氣得吐血。

邊疆的風雪很大,呼呼的風聲加劇了陳凡心中的焦躁。陳凡猜測,若公子晟謀篡之心不死,會在新燕王穩固之前,前往燕國王都。陳凡也正在向燕城趕去。

忽然,陳凡看到了一個人,不是透過神念探查到,是直接用肉眼看到的一個人。

一個人,一襲白衣,一手摺扇,在風雪之中緩步而行,向著自己走來。看行走速度仿若凡人,但臉上的微笑,那是修行者才有的自信。

徐儒子。

陳凡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心中忽然寧靜了。此時放緩腳步,上前告禮。

“先生為何出現在這裡?”

“我在等你。”

“等我?”陳凡當然不解,一位大成真人在等自己,“先生因何事等弟子?”

“請你幫我一件事,請你去見證一件事。”

“什麼事?”陳凡未在意那個“請”字,卻猜測徐儒子所說的應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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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從未來看,發生在過去的事。”徐儒子的回答看起來只是句廢話。

陳凡當然還沒明白。徐儒子也不管陳凡沒明白,便向著一個方向走去,速度很快,卻是向著異族深處,只留給陳凡一句話:“跟我來。”

陳凡追著徐儒子的背影,向著更寒冷的深處迫去。

半年之後,兩個人走出了暴風雪,走進了一片寂靜之地。彷彿是從一個世界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而這裡卻更加寒冷,冷到已本不該出現生命。

可是,陳凡的修行者身體早已能夠適應這種寒冷,徐儒子的修為更是無懼這般惡劣的環境。

可偏偏,這裡還出現了第三條生命,從地下鑽出,或者說被地表噴出。

那是一頭海豹形貌的生物,卻更加巨大。

這是一頭異獸,修為早已抵達大成境界。它是這裡的看守者。

“此乃人族禁地,擅闖者誅。”它說完便有了動作,巨大的身體向著二人飛速拍下,看樣子要直接將二人拍碎。

徐儒子淡然而立,只待異獸身體臨近時才單手上揚,手背一拍便將這頭異獸拍飛出去。

“喊你們管事的出來。”徐儒子說道。

異獸在地上滾了滾身子,聽到徐儒子的話語便直接鑽進地下,向著更深處遊去。

它一定是去喊更強大的異獸去了。

陳凡跟著徐儒子在原地等候。

這一等,又是半年。

這一天,一頭異獸出現。陳凡看到,在它周身附近非常模糊:那是大道的痕跡,是觸控到大聖境界邊緣的標識。

這是一頭異族準聖。它一出現便有準聖之威瀰漫,陳凡已無心關注它的原身,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找我何事?”異族準聖詢問,平靜的語氣裡卻充滿了憤怒。

徐儒子凜然無懼,直視著對方,說道,“找你問罪。”

陳凡突然感覺,二者之間的空氣變得紊亂了。

“喔?你是說原始諸族移居的事吧?那只是他們返回故鄉,並無罪。”

“難道你們敢背棄遠古的契約?無視諸聖的誓言?”

“人族聖者現今不存。就算對我原始諸族,原本也只有大聖的誓約。對於其餘修行不高的諸族,並無約束。”

“始帝雖已不可見。但不要忘記,人類將有下一尊聖帝。”

“若人族真有聖帝,那也存在於未來。我們那便等吧,等他出現。”

說等,還真的等了起來。

徐儒子也不說話,直視著對方,也跟著等了起來。

這一等,竟是一年。

一年以來,徐儒子的眼睛從未從這頭異族準聖身上移開,而陳凡卻敏銳地發現,徐儒子的身體在愈漸虛弱。

這不應該出現在修為高深的修士身上,特別是一尊大成真人身上。

陳凡猜測,這一年來,徐儒子與對面準聖一直在進行無形的較量。

二者雖都是大成修行者,徐儒子也修為深厚,可異族的準聖,卻已是臨近大聖層次的存在。

這番暗中的比試,徐儒子處於下風。

陳凡有些著急,可不知怎麼幫忙。然而就算幫,以陳凡的修為,恐怕也幫不上什麼。

於是陳凡也只能看著,恐怕這便是徐儒子在之前所謂的“見證”。

陳凡明白徐儒子的用意,此行是為了說服異族收兵。陳凡領軍時也有發現,後期的異族愈加強大。若照此持續下去,乾元將無人類容身。

陳凡猜到,徐儒子此行早已視死如歸,只為了乾元世界的人族未來。可陳凡也不清晰,徐儒子為何偏偏叫上自己。

陳凡看此時的徐儒子,堅毅的臉上佈滿了血水,流淌在地上時已化作冰晶,像紅色的箭刺入地下,沒入其中,地面上又多了個黑色的孔洞。

照此情況,若無變化發生,徐儒子恐怕終將倒下。

變化發生了,卻發生在天空。

陳凡察覺天色有異,便向天上看去。

陳凡看到了太陽,還有月亮,分佈在天空的兩端,一顆在左邊,一顆在右邊,都很大,也很圓,像兩口紅色的鍋蓋,一口較亮,一口較暗。

陳凡感覺自己的心跳滿了半拍,卻不是因為這罕見的天象。

因為陳凡看到了第二顆月亮,圓圓的,閃著銀光,掛在天空。

這個世界不應該有兩顆月亮。即使有,月相也不對。

而此時整個乾元世界的各個角落,都在此刻看到了這樣的一對日月。

無論身處世界的何方,無論晴空或風雨,只要沒有山石等事物遮擋,都能發現,在天空兩端出現的日月。

這事太不尋常,彷彿這對日月不是在天空,卻又偏偏能被看到。

人類中有聲音開始發出:“這是吉瑞的象徵,是人類的福祉。戰爭將消弭,人類將重歸和平,遊離的遊子將重歸家園,瘦削的飢兒也將獲得溫飽。”

乾元世界也不乏一些信教的教徒:“這是神明的警告,是神對人最後的勸諫。人類不遵守神的旨意,將遣魔鬼帶來災難。”

但修為高深的修士,此時都不敢出聲。

陳凡現下在異族的領地,當然不知道別人看到的景象。

可陳凡在冥冥中感覺,此時兩端的日月,更像是兩隻眼睛,能直接看透人心。

日月同照,陳凡甚至感覺到大地忽得一顫,之後回想起來,又仿若錯覺。

大地顫動了嗎?不知道。但徐儒子的身體卻顫動了一下。

陳凡向徐儒子臉上看去,看著他眼睛中的亮光,看樣子似是輕鬆了許多。

異族準聖也忽然打破一年來的靜寂,開始說話。

“我們將遵守遠古大聖的誓約,將撤回過界的諸族。”

此時異族的準聖不再像一年前那般語氣輕佻,聲音中多了嚴肅。

徐儒子沒有說話,示意陳凡與它交涉。

陳凡也終於看出,徐儒子現下只是堅持立在那裡,自身早已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陳凡原本可不敢與準聖交涉,此時也不由得先向對面異獸看去。

陳凡突然發現,自己能透過異獸周身那模糊的空氣,看清楚這頭異獸的形貌了。

那是一條魚,竟只有人手巴掌大小,身體扁平,鰭尾均微微擺動著,正漂浮在半空,眼睛裡還有彩光流轉。此時正看著陳凡。

陳凡發現自己已無懼對方的準聖威壓,便忽然有了底氣,上前一步。

陳凡大聲說出自己的要求:“過界的異獸留在人族一界,全部充當人類奴隸,任人類處置。”

異族準聖立刻發怒:“我們絕不同意。但它們可以被全部處死。”

陳凡不知對面非要如此,寧可讓它們死也不讓它們充當奴隸?

陳凡一直看著這頭異獸的眼睛,卻發現它忽然不再看向自己,微微張著嘴,似是在與什麼存在交流著。

沒一會兒,異族準聖又說道:“可以。”聽聲音略顯無奈。

異族準聖說完,便轉身向著深處行去。而在陳凡眼中,更像是一條魚在空氣中快速遊離。

恰在此時,天上的日月突然消失,天象恢復了正常。

陳凡也發現,剛剛與準聖對峙時的那種感覺突然消失。

陳凡懷疑,若那頭異獸此時出現,自己恐已抵不住對方的準聖威壓。

徐儒子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休息。晌久之後,才微笑著看向陳凡:“做得不錯。”

接著,徐儒子與陳凡重新走進了風雪之中,向回走去。

路上,陳凡忍不住詢問:“這群異族真有大聖存在?”陳凡將之前對那頭準聖的異常發現說出,特別是它最後兩個回答之間的轉變。

徐儒子緘口良久,才小聲說道:“此事不可說。”

陳凡想了想,點頭應是。

陳凡又問:“剛剛天上那對日月怎麼回事?還有此行,先生是否早已算到了一切?”

“我算不到,無論此行經過還是結果。我只知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徐儒子回答,“至於你所謂天象,因為我沒看到,我也不知道。”

陳凡聽完,心想:這回答還真是徐儒子的標準回答。

徐儒子開始問陳凡:“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隔了兩年,陳凡這才突然想起,自己本是出來尋找白青青的。兩年了,若真如自己想的那樣,恐怕對方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陳凡聲音不免有些低沉,答道:“弟子欲返回燕城,尋我師妹。”

“喔?是那個丫頭!”徐儒子自然知曉陳凡口中的師妹是誰。

徐儒子又告知陳凡:“我將在陽城附近的樹林中休息。若有事,你可去那裡尋我。”

陽城與燕城的距離不遠不近,以陳凡的速度即使日夜不休,大概需要小半月的腳程。

陳凡揖手稱謝,心中卻認為以後不會有打擾到先生的時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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