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洪國術館是劉佳良父親劉佔所開的武館,此時客房內劉佳良正陪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嫗,此人老雖老矣已,但是精神頭十足,說話間雙目眼神凌厲,坐在寬大的紅木太師椅上,腰背挺得筆直,根本沒有一點老年人的那種閒態。
林閒一邁進客房內,就被她銳利的目光所捕捉,不停地在其身上來回打量。
“小小年紀,就能達到明勁巔峰,確實是難能可貴,阿菱你去試試他的身手!”老嫗眼中露出些微讚許之色,向站在身旁的中年人道
客房內此時除了坐著的老嫗和恭立一邊的劉佳良外,老嫗身後還站有兩人,一男一女都大約三十餘歲的年紀,女的稍微年輕些,氣質溫婉高貴,男的偏大一些,但體態龍精虎猛,老嫗口中的阿菱應該就是那位男子。
林閒此時一頭霧水,麥偉張雖然有所解釋,但也只說了一些大概,就是因為那日在學校外一戰成名,使用鐵線拳打敗譚腿高手楊錦祥,不幾日就傳遍原本不算太大的香江。
而今日所來這位老嫗就是香江目前洪拳最頂級當家人,一代宗師黃飛弘的遺孀莫珪蘭。
莫珪蘭出生於武術世家,自幼修習粵省五大名拳之一的莫家拳,莫家拳本名“六度陰陽掌”,但它能在南拳中獨樹一幟,是因為它獨特的腿法,有道是“拳行如虎勢,腳踢似龍威,身靈步活力,長短勁具齊。”
“請了...”就在林閒陷入沉思時,那位三十餘歲的阿菱上前抱拳道
收回神思的林閒,仔細打量對方一番後,驚聲問道:“趙志菱師傅?”
“恩,你叫一聲師傅也當得,我父親是你祖父的徒弟,從劉師兄這裡論起,你應該叫我師叔。”趙志菱臉上流露出些許笑意道
此時,對方根本沒有《功夫》裡面裁縫那身娘裡娘氣的風姿,只有由內而外剛猛不凡的氣勢。
“我領你來,不是讓你聊閒天的,不行就讓繡娘來!”莫珪蘭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請...”趙志菱有些怕莫珪蘭,聽聞之言,向林閒眨了眨眼後,開口道
林閒也只能拱手施禮道:“趙師叔,您請!”
俗語有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趙志菱剛與林閒接手,就感到對方出拳勢大力沉,他苦練二十餘年勁力居然難以招架住對方的拳勁。
林閒自從融合林石榮武魂後,每日都會早起熟練一遍拳術,已經基本熟練各種拳法,就是勁力還不能完全駕馭。
所以,在與趙志菱交手時,他也儘量控制著自己的力道,可就算如此,十餘招後,趙志菱已經額頭見汗,臉上同時流露出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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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如此,兩人交接三十餘招後,趙志菱已經力盡,腳下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林閒蹂身前進,原本想要上前扶住對方,但一個身影更快,一把扶住趙志菱後倒的身體,然後秀腿一蹬,踢向前行的林閒道:“你趙師叔已經敗了,我來接你幾招,可要手下留情噢!”
趙志菱穩住身形後,擦掉額頭的汗珠,一臉慚愧的退回到莫珪蘭身後,呆呆的看著場內閃轉騰挪的兩人。
“阿菱,你也不要灰心,林閒這小子必定有大奇遇,此時他的功夫火候不輸當年你師爺。”莫珪蘭沒有回頭,卻毫無遺漏撲捉到趙志菱的心態,開口勸慰道
聽完莫珪蘭的解釋後,趙志菱更加的震驚,因為他相信師祖奶奶的眼光,她本身就是武術名家,又跟隨師祖爺爺走南闖北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師爺半生都在她身邊習武,以她對師爺的認知,所以她的這個結論絕不會有錯。
“阿閒出生後,師爺已經過世多年,虎全師叔都沒有學全師爺的功夫,這小子怎麼學到的?”趙志菱疑惑的說道
莫珪蘭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些許慈祥的目光,沉思良久後才回答道:“要不我說這小子必定有大奇遇,不然就算他從孃胎裡練,也不可能有這般成就,繡娘是我見過最好的練武奇才,我從小悉心教導,然而也只能與他戰個平手,看情形那小子還有所保留!”
就在莫珪蘭和趙志菱對話間,林閒已經與繡娘打的難分難捨,繡娘使用莫家拳,拳腳並用上下翻飛,而林閒一直用洪家五拳,輪番應對穩紮穩打。
“停...”莫珪蘭看出繡娘已經難以取勝,立即開口制止戰鬥。
繡娘一擊‘穿雲腿’,踢在林閒的手臂上,借力一招‘鷂子翻身’落後三四米,略一抱拳施禮,鳳目深深的瞪了對方一眼,轉身回到莫珪蘭身後。
林閒原本戰的酣暢淋漓,記憶中的拳法一經施展,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越打越是興奮,除了控制著些許的力量,他都忘了這是在切磋。
劉佳良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一瞬間都懷疑這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阿閒,不要說所有的徒弟中,就算他也沒有這樣的身手。
直到莫珪蘭喊停,繡娘退場,他才回過神來,摸了一下頭上的冷汗走進場中,壓制著一肚子的疑問,牽著林閒的手來到莫珪蘭身前,對其說道:“這位是你祖父石榮公的師孃,你要叫她師祖奶奶,今日就是她老人家想見你!”
林閒雖已經從麥師兄那裡收到過一些訊息,但此時確定了身份後,他不敢有絲毫不敬,急忙俯身跪倒,叩頭喊道:“徒孫林閒見過師祖奶奶!”
“快起來,上前來讓我仔細看看!自從你父違背門規吸毒爛賭起,我們兩家就斷了聯絡,沒想到你卻能繼承祖志,練得一身好功夫!”直到這一刻,莫珪蘭才像一名耄耋之年的老人,滿臉的慈愛之色看著林閒道
莫珪蘭一生好武,且嫉惡如仇,林河蕭當年爛賭成性,敗盡家財,她是看在眼裡疼在心間,因為她一生無子,實際年齡都比林石榮的兒子林虎全小幾歲,所以林河蕭小時候她都會像子侄一樣對待,不想其長大後卻飛鷹走狗,結交損友,最終沒有落得個好下場。
林閒上前兩步,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就是徐可所拍《黃飛弘》系列電影裡十三姨的原型。
黃飛弘命犯天煞,前三任妻子都早早離他而去,悲苦不已的黃飛弘決定孤獨終老。可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已近花甲之年的他仍然熱衷於舞獅表演,在一次表演中不小心將鞋舞掉,正好擊中臺下芳齡19歲的莫珪蘭。
這只鞋成就了一段姻緣,讓五十四歲的黃飛弘和十九歲的莫珪蘭走到了一起。
但為了不讓莫珪蘭受到傷害,黃飛弘這一次雖然是明媒正娶,但卻不已妻室稱呼,只肯以妾相稱。
他的前幾任妻子所出的子女,也就都稱呼其四姨,粵語四與死相同,所以其子女都改稱一三姨,這也許就是徐可導演十三姨的由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