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羽回他一個冷笑,默默抱著所有的被捲縮到床鋪最角落,同他保持距離。
託無花的福，他拿到了穿越以來第一批[麻布繃帶]物資,這東西相當於血藥，他打算等離了無花眼皮子底下再偷偷用。
他的日常任務也在不知何時判定完成了，到賬的聲望獎勵存在了系統中，洛飛羽迫不及待用這點小錢先給自己換了兩件綠裝,穿在身上應急。
照這個速度，只消五六天他就能全身綠裝,起碼不用再0裝分裸奔。
他目送無花重新戴上吳菊軒的易容去向敏將軍辭行,自己則留在房中,等侍女收了鋪蓋離開,才用繃帶給自己奶滿血，傷口也很快痊癒消失。
長孫紅的記憶告訴他，無花和長孫紅來龜茲，本就是為了同龜茲的叛臣搭上線，好借他們之手吃下龜茲的政權。這件事在洛飛羽穿來之前，無花就已處理得十分完美,故輪不到他再操什麼心。
洛飛羽此刻信心滿滿，覺得等床單到了石觀音那裡,自己的支線任務應該就能完成了。
只是沒想到，等計時結束，他非但沒等來任務獎勵，反而還得了個任務失敗的判定。
洛飛羽不淡定了。
“石觀音沒信？這不科學啊,以無花的縝密，他親自處理的證據怎麼可能會有馬腳？”
【宿主放心，石觀音對你們圓房之事並未有所懷疑。】系統肯定道。
“那為什麼還判定失敗了？？”
系統涼涼提醒：【投機取巧是不對的。宿主，你摸著良心講，你們昨晚圓房了嗎？】
“……”洛飛羽深沉默一秒，擠出笑容：“我們秀坊的小仙女沒有良心，你這是逼良為娼，合同法都透過不了的！”
【系統派發任務不需要遵照合同法。】
洛飛羽還試圖再掙扎一下：“可這是石觀音發的任務，她信了不就夠了？”
系統有些機械的聲音聽來十分古板無情：【任務懲罰已傳輸完畢，請宿主做好接收準備。】
洛飛羽翻了個白眼，認命調出任務懲罰那一欄——
【圓房任務失敗，獲得懲罰：晉江原生伺服器。】
“哈？伺服器？”洛飛羽完全搞不懂這系統的懲罰是什麼鬼。
懲罰發放完畢的提示在耳邊響起，洛飛羽緊張了半天，但……根本無事發生。
他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覺得這難不成……只是系統想嚇唬他一下？
洛飛羽仔細確認了自己身上並沒有任何地方和從前不同，血條下也沒多出任何可疑的狀態。
門外的侍女適時打斷了他的沉思，將洛飛羽的思緒拉回現實：“夫人的行船已在府外候著了，姑娘隨時可以啟程。”
洛飛羽點了點頭，剛站起身，視角卻忽地一變，又坐了回去。
他茫然眨了眨眼，又試了一次，這行動遲緩的感覺……好像哪裡有點熟悉……
那侍女見他走出兩步又瞬息坐回原處，彷彿沒有移動過一般，如此數回，詫異又小心悄聲問道：“……紅師姐？”
洛飛羽幾乎是條件反射就去看了自己左上角的某串資料。
200ms……1300ms……500ms……2wms……2900ms……7wms……
洛飛羽：“……”
這他媽不是伴隨了他三年水深火熱的校園網延遲嗎！！
不，這比校園網還要再兇殘一點。
他校園網最卡的時候，其實也不過5w延遲罷了，開個加速器還能狗一狗。
那個飄紅的7w，讓洛飛羽深切感受到什麼叫做“健步如飛”。
洛飛羽捂著已經癒合的腎，覺得它又開始疼了。
“……”他強自冷靜下來，淡定對那侍女擺手道：“你先上船吧，我很快就到。”
小侍女見狀乖巧點了點頭，臨走還不忘囑咐：“大公子也已在船上等著，姑娘不要拖得太久，免得夫人怪罪。”
無花動作倒是挺快，半個時辰就同敏將軍寒暄完了……洛飛羽點頭表示知道了，匆匆將她打發。
在這大漠的中心，本不該出現船這種交通工具，但石觀音偏就做出了一艘大船，能在沙漠上疾行如飛，既華麗精緻如煙雨西湖上的畫舫，又神出鬼沒如海市蜃樓裡的鬼船。
那大船的底部裝著雪橇一般的光滑巨竹，船身大半用竹子打造，故重量極輕。石觀音餵養了許多矯健的禿鷹，用鐵鏈拴住它們，只一聲鞭響，就能讓它們拉動這大船在荒漠裡滑行如飛，快如御風。
在這樣一艘華貴的沙漠行舟上，即便是無休止的風沙，也不能讓身處其中的乘客沾染半點風塵。
無花就是素衣白襪坐在這樣的船艙裡，悠閒瞧著洛飛羽登船的。
他對洛飛羽的來歷和目的本就抱有極大的興趣，也試圖透過洛飛羽，在他和事事都要掌控的母親之間立起一個擋箭牌，讓這人幫他緩衝掉一部分母親的注意力。
石觀音是他的倚靠不假，但這依靠並不怎麼穩固，無花畢竟是不喜歡屈於人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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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羽接近他定然有所圖謀，在無花徹底摸透之前，他不介意多觀察觀察這位“合作盟友”的底細。
但洛飛羽註定要讓他捉摸不透了。
不遠處那個在沙海中閃現瞬移的身影，讓無花一貫優雅的笑容也僵硬了那麼一瞬。
以他的目力，都根本看不出洛飛羽是究竟是怎樣做到的，他在沒有邁步的情況下，幾乎是如鬼魅般平移飄到了閃現的位置，在黃沙上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如此驚世輕功，江湖中竟無半點名聲。
聽說武林近來出了位“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的新秀，輕功亦是獨步天下，卻不知同眼前洛飛羽的輕功相比，孰高孰低。
毒術，輕功，色相，匪夷所思防不勝防的武技……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大漠裡突然出現的洛飛羽，理當是個背景深厚的殺手。
可無花可以確信，洛飛羽是第一次入江湖。
洛飛羽的眼神實在太稚嫩了。
無花對自己的判斷一向很有自信，但他如今……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判斷昨晚洛飛羽的那番表現是否是偽裝了。
若那當真是欺騙，此人，確是有些可怕。
其目的也必然十分重大。
船艙外兩個年紀不大的侍女低聲交流著，無花耳力不錯，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長孫師姐這是怎麼了？好像很不情願離開龜茲似的？”
“**寶貴嘛……回了石林洞府就不如在這裡自由快活了。我今日瞧師姐移動遲緩，動作僵硬，想是昨夜……嘻嘻……”
“這倒是，我原以為大公子看上去溫文俊秀的……誰曉得竟這般生猛，早上我去收拾房間時，看到他倆昨晚激烈到衣衫都扯破了……”
“嘿嘿，咱們師姐也非等閒人，如此滋潤還能下得了床……”
洛飛羽一腳踏上甲板，努力保持微笑道：“你們討論什麼呢？”
兩個小丫頭立刻如受驚了的兔子，紅著臉跑開了。
洛飛羽耳力是不行，可他能看見系統聊天頻道裡的近聊。那一串閃瞎眼的白字……他也很想當做沒看見。
這落在無花眼中，便是他內功修為亦不弱於自己、耳目格外靈敏了。
無花好似對船艙外的閒言碎語一無所知，在洛飛羽大咧咧在他對面坐下後，還悠然給他倒了杯茶。
“讓紅兒受累了。”
“不累，袖氣兩刻鐘後重歸凡人的落差也不錯吧？”
“此毒名為‘袖氣’？”
“不，此毒名為腳氣。”
“……”無花半點不見被人拿毒牽制的急切，反如尋常好友交流似的，淡淡瞥了眼洛飛羽的動作，眼神微暗道：“看來紅兒恢復得不錯。”
洛飛羽想起這個就來氣，冷哼道：“一點皮肉傷，沒什麼妨礙。”
無花卻慢條斯理放下了茶盞，關切囑咐：“至石林洞府還需半刻鐘，抵達後母親會召你問龜茲之事。你行事需小心，另外，不要吃任何她給的東西。”他又瞧了一眼洛飛羽，故意道：“正好此刻無人，你過來些，我給你換換藥，以免被覺出異常。”
洛飛羽聞言微僵，遲疑道：“不、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