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黃岐冷笑，但表情面無人色，嘴角流出血水他吼道：“好，不愧是我師父，這才是我想超越的人。”
他好似整個人癲狂一般，快速衝到漠河面前，擊出一拳。
這一拳，可撼天地。
層層疊疊肉眼可見的玄氣有形之物。
海濤一般的玄氣擴散開來，充斥著整個船隻，整個大廳都被摧枯拉朽一般湮滅掉。
眾人知道，這是黃岐臨死的反撲了。
受了那種程度的傷，黃岐肯定是活不成了，這樣的攻擊再來幾次，就會耗盡玄氣，自行氣絕而亡。
“想同歸於盡嗎？”漠河再度出現在黃岐背後，單臂勒住他的脖子。“直接將你的玄氣統統外放出來，我就站在這裡。”
“你——”
黃岐一臉不可置信，換做是他，這時候一定會跟自己遠遠的，把自己給拖死。
“賭輸了，就要認輸。”漠河說道：“就算我贏了，我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這迴光返照的反噬。”
黃岐明白了，為什麼漠河進來的時候換了一身新衣，從一開始漠河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我還是輸了。”黃岐仰天長嘯，熱淚滾滾，狂吼道：“我出賣自己的師傅，耗費十年光陰，最後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悲極又笑，兩種情緒交融：“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庸才？是不是？漠河？”
“我本以為在這時候，你會說些別的，或是懺悔。”漠河搖搖頭，說道：“結果，你並沒有，我也沒有得到復仇的滿足。”
漠河渾濁的眼睛裡透出一絲追憶，彷彿看到跪在山門前的少年。
“你想要什麼？”
“拜師。”
“拜師是為了什麼？”
“變強，守護弱者。”
“那我為什麼要收你為徒呢？”年邁的老人笑著問道。少年人從懷裡掏出一個賭盅，漆黑中眼神明亮無比。
“賭一把，輸了你就收我為徒。”
那是影響人生的賭局，黃岐贏了，在他一生中從未輸過，不過在人生的賭局上他下錯了籌碼。
他輸了，一無
所有。
“烏鴉。”黃岐語氣悲切，說道：“死後將我和師傅埋在一起，可以放一賭盅置於墓中，我素喜賭。”
鋪天蓋地的玄氣被放射出來，籠罩在整個賭神號的上空。
漠河眼神中的渾濁褪去，變成一片漆黑暗淡，搖搖晃晃的往後倒去，呼吸若有若無，最終消失——
數天後，江州市一處陵園。
天空漆黑如墨，暴雨如注，在這裡讓人感覺隨時會碰到鬼一般，這種日子，很適合入土。
“你來了？”男人開口。
“是，真玄白掌教要我過來送漠河宗主最後一程。”八面鬼撐著黑色的雨傘，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你救了漠河宗主，你便是真玄門的恩人，真玄門不會是你的敵人。”
“明白。”陸天一點點頭，他蹲下身子，手裡還拿著一個賭盅。
賭盅被他放在墓碑前。
“你說那天我們要是繼續賭下去？我們會不會輸？還是黃岐他會輸。”忽然八面鬼問道。
她似乎對賭這一方面也非常在意，突然追問。
“我不會輸。”陸天一說道：“他不會贏。”
——
——
雨過天晴。
陸天一本來在大街上溜達，邊上鑽出來一個銷售員，隨後順手給他來了一張傳單。
銷售員挺乾淨，穿著制服，但制服有些舊了，看樣子混的有些落魄了才是。
看起來也很年輕，和他年紀差不多。
“先生——”年輕人話剛開始說，就在不遠處一個胖子一臉怒容的衝了過來指著他。
“我算是明白你怎麼找不到客戶了，說了多少次？我說發傳單也是要看人的，你看看這窮逼的模樣跟你簡直一摸一樣，這樣的人買的起房？”
胖子作為主管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批評著這個新來的叫做王旭的年輕人。
王旭低垂著頭挨訓，他還不想被開除，畢竟這是他第一個月開始上班。
要是頂嘴，工作沒了。
那他的生活就會一塌糊塗，根本堅持不下
去，房租都是湊出來的。
“還擱這裡站著幹什麼？快點去發單啊，工作時間。”胖子主管繼續罵道。
王旭歉意的對著陸天一笑了笑。
“看什麼看，把單子還給我嗎，幾毛錢一張呢，不是給你這種窮逼看的。”胖子主管大手一伸將陸天一手中的傳單搶走。
陸天一看了他一眼。
“看什麼看？難道我說錯了嗎？”胖子反而瞪了回來。
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
這是恆古以來不變的劣根性，陸天一氣度大不會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轉身走進一家沙縣小吃店。
看到這一幕，胖主管更不屑一顧了。
窮逼。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平常叫你多看書多看人，你看看這樣的人像是買得起房的嗎？看看他的衣著，看看他的打扮。”胖主管對著一旁的王旭教訓。
“是，主管您說的對。”王旭應承。
“嗯——孺子可教，年輕人只要努力好好做將來在公司絕對有你的位置。”胖主管拍了拍王旭的肩膀說道：“去吧，好好工作。”
而陸天一自然將這一番話全部聽進去了，說實話，這胖主管說話有些侮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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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人有大量，不計較。
要是他一怒之下去將對方的房子買個十幾二十套，那才是腦子可能有些問題。
更何況，接手了清水灣之後他也算是半個搞房地產的了。
點了個白粥，便在原地坐在等了起來，他在等人，今天啥都沒吃吃點。
“先生，剛才的事，對不起。”王旭去而復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陸天一喝了一口白粥笑道：“又有什麼對不起？”
“對不起便是對不起。”王旭說道：“我們主管對先生你惡語相向，但我認為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
“不以貌取人，每個人都應該平等對待，無論他是貧富還是貴賤。更何況先生雖然穿著不顯富貴，但氣質不是那種普通人可以比的，更何況言談之間那是偽裝不得的。”王旭臉上滿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