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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可憐的悟空

前番說到玄裝揭去金帖,將悟空給救了出來,隨後師徒三人相互交流感情,甚至說到那動情處,更是淚水模糊了雙眼。

不過取經乃是正事,三人真是一刻也不敢忘記,於是在一番交流後,師徒三人便重新踏上了征途。

此時天色已黑,自古在外出行之人都是晝行夜宿,於是張凌便提議道:“師弟,你的眼神好,去看看前方是不是有處人家。”

悟空聽到張凌誇他眼神好,歡喜的答應了一聲,縱身一躍便到了空中,然後運轉目力看向四方,果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戶人家。

“師兄真是神機妙算,他怎的知道前方有人家的?”

儘管心中好奇,悟空還是飛快的回來匯報情況,玄裝聽聞晚上不用露宿野外,心中也是高興,三人一馬加速便趕了過去。

等三人趕到近前,果然見到一處莊院,悟空性急,這邊不等玄裝下馬,那邊便上前叫門。

只見他一邊將門敲得咚咚響,一邊口中喊著“開門,開門”。

這讓旁邊看著的張凌一陣無語,怎麼搞的跟官府過來拿人似的。

果然,那邊一個老者剛剛探出頭來,見到面前出現一個尖嘴猴腮的妖怪,立即嚇得四肢痠軟,跌在地上大喊大叫起來,“鬼來了,鬼來了”。

見到此幕,張凌也不能再繼續看戲了,只好上前將那老者扶起,然後慢慢解釋道:“老施主,不要怕,他不是什麼鬼怪,只是貧僧的師弟。”

那老者抬頭,見到張凌眉清目秀,是個不滿二十的小沙彌,這才漸漸放下心來,問道:“你是哪個寺裡來的和尚,怎麼帶這樣的惡人來我家裡。”

此時玄裝也已經將馬拴好,走上前來回答道:“老施主有禮了,貧僧師徒是從唐朝來的,要往西天拜佛求經,今日正好路過此處,見天色已黑,特造訪貴府借宿一晚,明早天不亮就走,萬望老施主能方便一二。”

那老者聽到此番,臉上雖已緩和,但是看向悟空還是畏畏縮縮,“長老和這位小師傅是唐人,但那個惡的不是,不準不準”,說著還連連擺手。

悟空也是個急脾氣,聽見人家如此不待見自己,頓時氣的鼻孔冒煙,只見他上前一步朝那老者道:“你這個老頭真沒眼色,什麼糖人蜜人的,俺老孫乃是大鬧天空的齊天大聖,你小時候我還見過你哩!”

老者聽此言果然好奇,連忙問道:“你在哪裡見過我?”

悟空於是答道:“嘿嘿,你小時候去山裡,還在我面前扒柴挑菜,怎麼還不記得了”。

老者聞言果然沉思起來,過了半響才又說道:“莫非你是那山下的神猴?”

悟空聽到老者終於承認自己是神猴,於是得意洋洋起來,當下把自己如何大鬧天宮,如何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儘管旁邊的張凌已經想要翻白眼,但是那老者卻是聽得如痴如醉,然後歡歡喜喜的將妻女都叫出來招待貴客。

老者先是吩咐妻女給眾人準備齋飯,然後自己又接著閒聊,只聽他道:“老朽我已經痴長一百三十歲,可小時候見到神猴和現在竟然毫無區別,不知道神猴如今有多少歲?”

聽到這個話題,張凌也立馬來了精神,其實這也是他很好奇的一件事,於是便想聽聽悟空自己怎麼說?

不僅如此,另一方的玄裝也似乎來了興

趣,立即坐正了身體,作出傾聽模樣。

只是很可惜,張凌顯然是高估了悟空的記性,他連自己壓在山下究竟是五百年還是六百年都沒搞清,哪能想清楚這麼複雜的問題。

果然,悟空只是抓了抓腦袋,然後有些尷尬的回答道:“這個、這個嘛,畢竟年久日深,老孫也記不清了。”

哐當

張凌聽到這個答案幾乎要摔倒,“你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他畢竟是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的大事差不多能記得一些,另外記得的還有一些其他的零零碎碎,但是像這種某某的年紀多少歲,他恐怕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很無奈,不過人家不記得了總不能打他吧!

額.....好像還打不過。

於是眾人便結束了這個話題,很快,齋飯也做好了,師徒三人用完齋飯便準備歇息了。

老者家雖有個院子,但也不過三間茅草房,此時老兩口一間,女兒一間,於是給師徒三人只騰出了一間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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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雖小,但師徒三人也沒空講究,只得和衣將就著睡下。

張凌看到剛剛躺下的悟空,突然心裡一動,於是本來躺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轉身對著二人說道:“師傅,師弟,你們先去安歇,我有事出去一下”,說完也不顧兩人的莫名其妙,開啟窗戶就飛出去了。

張凌出來其實也不為什麼,他剛才不過是看到悟空到現在都沒有衣服,於是想起了白天打死的那只老虎,原劇情中好像悟空就用它做了一身的衣服。

由於距離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張凌便到了白天的地方,抬眼望去,那只老虎屍體果然還在。

他原先還擔心這屍體會不會讓野獸給吃了,見到此景才放下心來。

張凌從腰間取下那把長刀,正準備要去剝皮,不過卻又轉身向後看去,然後說了一句:“師弟啊,我不是讓你們先歇息嗎,你怎麼也跟來了”。

只是等了半響,身後卻什麼回應都沒有,見到此情景的張凌不由的開始嘀咕:“難道我猜錯了?那猴子居然這麼聽話?”

“好吧”,既然如此,張凌便打算繼續剝皮的工作。

不過為了滿足心中的惡趣味,他每隔一會便將‘師弟啊,我不是讓你們先歇息嗎,你怎麼也跟來了’這句話說上一遍。

前後不過幾分鐘,張凌便將分成兩半的老虎皮給扒了下來。

看著手中的傑作,張凌不由輕輕點頭道:“嗯,剛好一半做皮襖,一半做皮裙,就是手藝好像還差了點,還得多練習練習才行”。

他一邊說著便一邊往回走,不過走著走著,突然口中輕‘咦’了一聲,隨後他的步子就越走越慢,一臉的沉思。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了,剝皮這種事居然也樂此不疲?”

雖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龍王身上來,但是張凌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人類,而實際上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一直變化作人類小沙彌樣子,就是想要讓自己記住身份,就是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變成一個怪物,可是如今,他卻猛然發現自己正在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難道是那老龍王在作祟?”

張凌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不過隨即就將其給否決了,因為對方確實已經魂飛魄散了,留下的不過是一些以前的記憶而已。

“或

者是這些記憶已經影響了我?”

“也不對啊,這些記憶明明是以我為主導的,而且我清晰的知道自己是一個人類,有著自己的三觀和喜好,比如我喜歡吃牛肉麵,喜歡吃烤鴨,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這些好像都沒什麼問題啊!”

“那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為什麼我會覺得不再討厭血腥?難道我骨子裡就是一個屠夫?”

“可是這也不對啊,以前我連殺豬都不敢看,或者說看了會噁心好一陣子”。

思考了一會,張凌好像想到了點什麼。

“是了,我的興趣愛好都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是我對那些事情的看法罷了,就像狼吃肉牛吃草,那些事情已經成為了本能,用科學的說法就是被帶進了基因裡,若是我現在變成一隻牛,那麼看到野草也會覺得香甜可口了。”

經過一番分析,張凌還是把原因歸結給了龍王的本能,就像龍王本來就會游泳,不用修煉就會飛一樣,這是人家種族的優勢,是天生的,是甩不掉也求不來的。

既然如此,張凌也終於放下心來,開開心心的準備給悟空做衣服。

“呀,嚇我一跳”。

張凌剛才低頭沉思,居然沒發現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影,頓時嚇得大叫一聲,不過當他看清楚來人之後,卻是又無奈失笑起來。

先前他就一直認為這猴子肯定會坐不住,然後偷偷跟上來瞧瞧究竟,他因此還不時的出言吊了好幾次,結果就在他以為這猴子不會來的時候,對方卻以這種方式打他的臉。

“悟空啊,你怎麼不聲不響的就跑來我身後啊,先前我不是吩咐你和師傅早點歇息嗎,你怎麼也跟上來了”,儘管心裡緋腹,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張凌可不會承認剛才自己被嚇了一跳。

只是面對張凌的提問,悟空卻是撓撓頭,然後很委屈的說道:“師兄啊,我剛才可是叫了兩聲的,不過見師兄你都沒反應,這才上前想要看看咋回事呢,只是還沒到近前就,就,就那樣了。”

“莫非是我剛才太過出神了?這才沒有聽到呼喚”,既然如此,張凌也不好怪罪了,剛好,這小皮裙也順便一起給他了。

想到這裡他又便接著說道:“師弟啊,剛才為兄見你沒有衣服遮體,於是就想到了白天打死的老虎,想著把這老虎皮扒下來給師弟做件衣服”,說著便將手裡的虎皮舉了起來,“看看,剛好兩件,一件做皮襖,一件做皮裙,等回去借個針線,縫一縫,就......”

只是這邊話還沒說完,那邊悟空卻一把抓住了他的雙手,張凌抬眼一看,這才發現對方早已經淚眼朦朧。

“師弟,你這是怎麼了?”

“師兄,俺老孫,俺老孫,我......”

張凌見他‘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輕輕拍了他那毛茸茸的肩膀,止住了話頭。

“嗯,還挺柔軟的”,他先是心裡嘀咕了一句,然後才說道:“師弟啊,以後你有了師兄,還有師傅,我們就是你的親人,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了”。

“嗯”,悟空聽了,於是重重的點了下頭,心裡還重複了一遍“我終於有親人了”。

隨後張凌幫他擦去眼角的淚水,接著,兩人又縱身一躍,便從原地失去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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