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凡心中有著諸多情緒，可千言萬語一到嘴邊，到最後只餘下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而已。
一日時光，便似恍如隔世。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辰凡之所以還能夠瀏覽這世界萬千，陰陽石靈固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卻是面前的女孩救了他。
女孩俏麗的臉頰上正泛著欣喜無比的笑容，那驚喜的眸子中，卻又是有著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文晴衝著辰凡搖了搖頭，聲音顫抖的說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到底該說這小子不幸，還是撞了大運。”
陰陽石中，石靈也是輕笑一聲，辰凡遭人覬覦，囚禁十年、甚至被逼迫至自盡的境遇，自是極為不幸的。
可他又是在這遭受著不幸的地方遇到了這世間最善良的女孩。
這一番境遇，究竟孰好孰壞，誰又說的清楚呢...
就這樣，少年與少女相互注視了良久。
文晴悻悻的鬆開了辰凡的手掌，後者瞪了瞪眸子，道：“文晴，你的臉...”
辰凡是直接在墓穴中下葬的，所以復生後他的手掌上沾染了一些泥土，而剛才兩人都沒有注意，這一段時間，已然是在文晴白皙的臉上留下了淺淺的印痕。
“啊！？”
文晴頓時有些慌神，伸手觸控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將手放在自己眼前，纖細的手指上，沾上了一點點泥土。
她的雙頰刷的一下變得通紅，然後連忙扭過身子，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
辰凡輕笑了笑，從墓穴中站起身來，也是撣了撣自己身上的泥土。
那白衣依然是顯得髒兮兮的。
不過他倒也不是多麼在乎自己外表的人，在文晴整理儀容的時候，辰凡的目光跳過她，看著那在夜色中如同匍匐巨獸般的雲閣城，眼底抹過陰翳之色。
要說現在的辰凡心中沒有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
辰凡雖是對文晴心懷感激，但是文淵對所做的一切，他也不會忘記。
就在他眼中漸漸凝聚起殺意，背對著他的女孩打量了自己一番，然後轉過身來。
“你怎麼了？”
文晴看著辰凡問道，眼光餘光順著他面朝的方向看了一眼。
辰凡回過神來，眼中殺意收斂，淡笑道：“沒事，沒事。”
然而辰凡的一舉一動，又如何能瞞得過此刻修為比他強上太多的文晴。
文晴眼簾微垂，眸色稍是變得黯然了一些。
躊躇了片刻，她便是抬起頭來看著辰凡，道：“你快點離開這裡吧。”
一邊說著，文晴從懷中取出了納物袋，遞到了辰凡的面前。
“這裡面是你的一些衣物，還有三千顆靈晶。”
辰凡聞言，神色微微一動。
靈晶乃是一種特殊的礦石，有著能夠促進修煉者凝靈效率的作用，故此也是被當作貨幣來使用。
對於一般普通的家庭來說，十顆靈晶足以溫飽的過上一年。
而三千顆靈晶，即使文晴是文家家主的女兒，這些也必然是她的全部積蓄了。
再加上納物袋本身的價值，辰凡推開文晴的手，道：“我不能要。”
“你就拿著吧，反正靈晶對我來說也沒什麼作用了。”
文晴直接抓住辰凡的手，將納物袋放在了他的手上。
靈晶只是一種輔助修煉的東西，她已然是達到了凝靈境的巔峰，而接下來的化靈境，幾乎無法依靠外物來促進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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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的修煉之法，先始於自身。
所以這些外物，對於文晴來說，還是少用為妙。
“這...”辰凡還是有些猶豫。
文晴見他還是不肯收下，心中有著念頭流淌，便是打算再度開口。
石靈不久前傳給她的《妁經》的價值，恐怕壓上整個文家都不一定抵得上。
“小姑娘，我傳給你功法的事，先別告訴他。”石靈卻是先一步攔下了即將開口的文晴。
“為什麼？”文晴心頭不解的喃喃了一聲。
石靈沒有回答她，對著辰凡發出聲音，道：“你就收下吧，剛才為了讓你這傢伙復生，我消耗的力量不小，這些靈晶可以讓我用以恢復。”
“收下吧。”文晴也是繼續說道。
這石靈跟辰凡的母親有著巨大的關聯，並且剛剛助他復生。
事關到它，辰凡猶豫再三，加上文晴在一旁的說服，他終還是收下了這些東西。
文晴接著囑咐道：“準備的時間太短，所以我來不及準備食物，不過你越過前方片山脈，就是天霄城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文晴不敢做太多的事情，這樣會使文家的人察覺到異樣。
“只是你的手臂...”
盯著辰凡那空空蕩蕩的左臂衣袖，文晴眉頭便是不禁蹙了起來。
“呵呵，放心吧，他的手臂，我有辦法治好。”這時，石靈再度發聲。
對於這位能夠將辰凡復生，並且能拿出《妁經》的石靈，它能做到任何的事，文晴都不會再感到驚奇了。
文晴輕輕點了點頭，將手中白玉般的陰陽石交在了辰凡的右手上。
“這就是我能夠為你做的全部了。”
辰凡將陰陽石也是放入懷中，聽到文晴這麼說，神情不由略顯錯愕，道：“你為我做到了這種程度，辰凡真是不知該如何報答你。”
與文晴心情的出發點不同，辰凡對後者這些年以及今天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感激。
至於情感，從一開始他與文晴之間便是有著文淵這個隔閡。
雖然辰凡不會因此而遷怒，但是他對文晴的感情，也只有朋友之情以及感激與感動。
聽到“報答”二字，文晴嬌軀輕顫，纖細的手掌下意識的緩緩緊握。
“果然。”
她輕咬著紅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在知道了辰凡對她的態度後，任誰都會失落。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是文家的人對不起你，雖然我不贊同父親的做法，但是身為文家的長女，我也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文晴神色掙扎，忽然，她向辰凡低下了頭，聲音毫無底氣的說道。
“雖然知道這麼說很自私...”
“但我還是想請求你，以後不要向文家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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