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沒想到齊言突然起身,就在那鄰國公主胡攪蠻纏的時候,徑直走到我面前來。
俯身湊近我,聲音很低,冰涼的唇差點擦過我臉的時候,我側頭避開。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的蠱惑,“之前的話我沒說完,除了那幾種可能,還有一種結果,我會娶你,明媒正娶,一生一世一雙人。”
所以,放棄他,選擇我。
“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不如跟我走。”
可齊言的話沒說完,就差點被劍刺了個對穿。
“想死的話,那不如我送你一程。”裴佑晟把我扣在懷裡,對著齊言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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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齊言這時候都能笑的爽朗。
可這笑聲又像是觸動了某種動機,宴會霎時混亂起來,嘈雜的吵鬧的,所有人都慌亂的奪路而逃。
畢竟上一次宴會上混亂的時候,來到宴會上的人回去了僅一半,死傷無數。
齊言臨走之前,還高聲道:“長公主,最後送你一件禮物。”
然後,就是刺啦入肉的聲音,那鄰國公主沒來及的撤離,就被刺穿了心口,甚至連說話質問的機會都沒有,沒了聲息,倒在地上。
濃厚的血腥,這場混戰持續了一整夜。
我端坐在屋內,門開啟,先進來的是裹挾著血腥味的風,這是許久沒聞到的氣息。
裴佑晟衣服都沒換,從身後把我扣了個滿懷。
嗓音是辨別不出來情緒的低啞,不是疑問,是肯定,“你的人做的,為什麼?”
我側頭看著他,“沒為什麼,只是想做,皇叔要懲治我嗎?”
“以叛國之罪?”
“別這樣。”他冰涼的手蓋住我的眼睛,語氣裡是掩不住的倦怠,“阿鸞,好好的不行嗎。”
“等你哥哥回來了就好了,再等等我好不好?”
他的唇擦過我的額頭,而後纏綿繾綣,我把最後一枚蜜餞放在他的嘴裡,卻在唇齒之間被一起共享。
甜膩膩的味道。
“我想去給我哥哥祈福。”我避開那問題,說。
佛珠被我碾磨了很久,他拿起桌面佛珠的時候,我手指一下子僵硬了,一動不敢動,生怕看出來倪端。
他知道這佛珠的含義。
會不會收走?
佛珠最後被他放在我手心裡,他低頭咬著我的耳尖,輕輕的撕扯,語氣略重,“不要想著逃走,阿鸞,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
“你肯定不想見到逃走的下場,不要逼我瘋掉。”
沙啞的聲音一陣陣的,惹得我耳尖開始就是一陣竄過的麻。
“好。”我回答。
馬車顛簸,綠柚低聲問我,“公主,您放在小匣子的那封信,真的可以嗎?”
“可以。”我回道。
緒景陽的確是有膽有謀,在其他地方弄出來暴動,才讓裴佑晟分身乏術,沒注意到我這邊的不對勁。
“等會直接去皇宮,有人來接你。”我說。
綠柚卻不肯。
“您去了我自然是跟著,怎麼能自己跑了呢。”綠柚不贊同。
她知道我全盤計劃,更是緊緊的跟著我。
“玄明大師。”
馬車到了,我進去見到了正在低聲唸經的人,雙手合十道。
手裡的佛珠也是拿出來。
玄明大師嘆了口氣,“長公主果真想好了?此事若是成了,再無反悔機會。”
“是。”
進去的一瞬間,我讓暗衛打昏了綠柚,直接讓人把她帶走,至少在皇宮內還安全點。
玄明答應送我走,便有他的本事。
一路瞞天過海,一直到出城,玄明的人勒住韁繩,道:“長公主珍重,只能送到您這邊。”
我頷首,揚起韁繩,馬蹄噠噠,在城門大開的瞬間,往外衝。
“長安。”
我才衝出城門,聽到那熟悉的滿是失望的聲音。
身體猛然一僵,只差那麼一點,我就想要勒住韁繩了。
“阿鸞。”語氣比剛才還重,裴佑晟的嗓音裡壓抑了太多的情緒,“回來。”
回來?
風太大了,我眼淚順著掉下來,回哪裡去啊。
其實他們都錯了,我之前埋的棋子,網羅天南海北的軍力,並不是保護我的,而是讓他們按兵不動,是我留給十三和白府最後的保障。
我隻身一人,衝出重圍,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動用那些力量。
“皇叔。”我衝著他瑤瑤擺手,後邊的馬蹄噠噠更重,他帶著人急促的追趕我,“別追了,我真的不恨你了。”
不恨了,也不愛了。
後邊追的緊,我悶聲咳嗽了幾下,嘴角溢位鮮血,果然。
齊言給的藥從來不虛假,果真是甜如蜜餞,卻毒之入骨。
後邊馬蹄噠噠的聲音變得慌亂,我似乎還聽到叫喊的聲音,“來人啊,王爺您停下啊!”
“會死的,王爺,您停下啊,求求您了!”
可裴佑晟卻不管不顧,依舊沒下馬。
他中的毒比我還深,是我親手下的,唇齒交纏,我中的毒性都不及他三分。
後邊哭喊的聲音更重,我抬手擦拭了一下唇角,鮮血更多了,只怕他現在,更嚴重,心臟狠狠地抽痛,忍著疼沒回頭。
使勁的揚鞭,馬嘶叫跑的更快。
這是他送我的千里馬,如今我用它出逃。
“阿鸞,回來。”
他的聲音比剛才弱了不少,似乎有些淒涼和痛楚,“回來。”
“王爺!”
一陣兵荒馬亂,我終於忍不住回頭,頎長的身影從馬背上跌下去,從來都不會彎曲的高大的身軀,都蜷縮著,大概疼極了。
“別追了,求你了。”我低聲喃喃,眼淚唰的往下流,“求你了。”
咬牙,狠狠心,繼續揚鞭往前跑。
利箭刺破空氣,狠狠地刺破我胳膊和胸口,一剎那麻木的都沒感覺出來疼,我依舊攥緊韁繩,伏在馬背上,不敢鬆手。
後邊是破了音調的怒喊,“誰準你們動她!”
我從來沒聽過他這麼失態的聲音,似乎是壓抑的絕望和翻滾的痛苦,耳邊一直迴盪著他的話回來,阿鸞,跟我回家。
我意識恍惚,撐著最後的力氣回頭看,他半跪在地上,試圖起來,不停地咯血。
老御醫的最後一包藥我吃了,加上中毒,身體如同強弩之末,我後背溼透了,攥著韁繩的手在出血哆嗦。
馬受到了驚嚇,仰首嘶叫不斷,我拉不住方向,它向著懸崖的位置衝過去,後邊迴盪著撕心裂肺的聲音
跳馬啊,阿鸞!
你要是敢死,我就讓所有人給你陪葬!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