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了一顆在嘴裡,才沖淡了苦澀的味道。
綠柚在旁邊眼圈還是紅紅的。
好像經歷了這些的不是我,而是她。
“公主,你還好吧,哪裡不舒服啊,好歹說出來啊。”
我後背被綠柚這麼急促的一拍,蜜餞還沒咽下去,差點被她拍死。
要不是看在綠柚眼睛通紅,鼻子也抽搭的樣子,我都覺得這是裴佑晟派來專門害我的。
“我這是睡了幾天?”
我發出來的聲音,都嘶啞的難聽。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的,腦子裡被塞進去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哪個才是做夢。
“一天一夜了。”
綠柚可算是不哭了,才回答我的問題。
我現在都回想不起來,當初怎麼會選擇了她,估計是看她哭鼻子還硬撐著的樣子,讓我想起來我原先的樣子。
大概也就是這種共鳴吧。
那苦澀的藥味才沖淡了,我看著綠柚,皺眉。
“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最關心的不過就是這個了。
我昏過去之前,還睜大眼試圖看清楚了,但是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記得大火蔓延,席捲了那片奢華頹靡的地方。
並且我根本鬧不懂裴佑晟的想法。
這地方是他一手促成的,同樣也是他一手毀掉的,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原先我還覺得能看懂他,可現在才發現,我根本沒有讀懂過他。
或者說,這普天下,都沒幾個人能夠看透他。
綠柚臉色略奇怪,剛準備說話,被奶媽呵斥住。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這麼多年了,不用教給你也該清楚了,別什麼話都往公主耳朵裡倒。”
奶媽的語氣有點重。
綠柚垂頭站在一側,規規矩矩的,不再說話。
“嬤嬤。”
我撒嬌的說。
奶媽的臉板著,到最後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跟我說:“公主,很多時候硬碰硬是沒用處的,並且您現在什麼都不圖,這麼過著不是挺好的嗎。”
“並且說到底,也是他們對不住您啊。”
嬤嬤說的沒錯。
如果我不去管這國家的任何事情,如果我撒手撂攤子不幹,只是享受這樣的生活的話,過的的確不錯。
裴佑晟的確是心狠手辣,可是在生活上,卻不會故意的苛刻我,等到了年紀,我自然會嫁出去,更是跟這江山社稷沒了關係。
我何必把自己弄的苦巴巴的,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哎呀,就這麼幾次嘛,誰要管啦,我就是好奇問問。”
我避開這個問題,只是晃著嬤嬤的手,撒嬌的說道。
也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肆無忌憚的露出自己最柔軟的一面,真真正正的去做個任性的肆意的孩子。
嬤嬤被我纏的沒辦法了,才嘆了口氣,給我大概的說了一下,但不是很細緻。
對於這個話題,她似乎不是很想說。
一直等著嬤嬤走了,我才從綠柚的嘴裡撬出來這些事情。
那天的確是大火蔓延,本來這位置就不算是很偏僻,名聲更是早傳出去了。
京城內多的是人出來看熱鬧。
裴佑晟帶來的人,直接就包圍起來,把裡面的人全帶走了,手一揮,查封了那邊。
那些早就對這種煙花之地反感的女人,看到這情形,對裴佑晟的崇拜更上了一層,完完全全的就是盲目的推崇。
我聽了個大概,基本也能推測的出來了。
裴佑晟可真是個老狐狸。
做了我早就準備要做的事情,不光是撇清楚了自己的關係,還把自己的名聲更往上提了一大截。
我這邊恨恨的咬牙切齒的時候,綠柚才遲疑的問我。
“那個顧家小姐怎麼辦?”
如果不是綠柚提起來的話,我甚至都要忘記了顧玟嵐這個人了。
“她現在人呢?”
我起身,身上披著白色披肩,往外走。
說實話,我對顧玟嵐的興趣不是多麼的大,可是我對她隱藏的事情卻很感興趣。
很多事情我壓根沒搞明白,但是我父皇就突然的去了。
留下這一堆的爛攤子,讓我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走到偏點的院子那邊,綠柚才停住腳步。
大概綠柚對她的厭惡程度太深了,臉色也很難去調整的好,只是一臉厭惡的指了指裡面。
這院子可是足夠的冷清了,比較起來冷宮,都只是好了那麼一點點。
我進去的時候,顧玟嵐背對著我,哪怕是看著外邊的東西發呆,也不肯跟我說話。
要不是她的手還輕輕的撫著腹部的話,我甚至都覺得眼前站著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木偶而已。
她不說話,我也樂的悠閒。
乾脆靠在門框上,就這麼看著她。
顧玟嵐沒說話,光是站在這邊,也像是一個風景。
也不愧了當初的才女的名頭,畢竟身上的書香溫雅的氣質擺在這邊呢。
我倒是絲毫都不驚愕為什麼裴佑晟這樣的殺神會喜歡她了,她不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氣質的確是讓人感覺舒服的。
顧玟嵐側過頭來,秀眉擰起來,冷淡的看著我。
“長公主現在來這邊幹什麼,難不成是來給我個甜棗吃,好安撫我的情緒?”
她說話雖然溫柔,但是也暗藏鋒銳。
字字都像是出鞘的冷劍,直逼而來,絲毫不客氣。
“那倒不是,你覺得我會有那個閒工夫,跟你耗費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安撫你?我還不至於那麼無趣。”
我進去,找了個椅子坐下。
綠柚很長眼色的讓人給我端來了些糕點。
顧玟嵐看到這些,臉色更黑了。
“陳謹安,囚禁就囚禁,何必要這麼羞辱我。”顧玟嵐咬牙說道:“佑晟他肯定會發現我不在了,那個時候新仇加舊恨,你覺得他還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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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聽到這話,略抬眼詫異的看著她,然後嗤笑道:“他愛不愛的跟我什麼關係,你的價值只是用來威脅他,顧小姐我勸你還是清醒點。”
“除了他,可沒人能容忍的了你大呼小叫,藐視皇權的,並且,本宮的名字是你能隨便叫的?”
我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厲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