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緒景陽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是說了句。
“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長公主殿下。”
這話也沒刻意的著重語氣,卻像是一盆冷水,把我給澆醒了。
的確如此。
當初緒老太太給我的時候,也是說這是給緒家未來女主人的。
而我卻不是。
“可那是她給我的,你也沒權利去處置。”
這麼多天堆積的火氣,終於是快到了臨界值了。
我怒聲道。
彎腰準備撿起來碎片的時候,眼眶卻驟然的一酸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彎腰的動作,讓眼淚逼出來了。
我手腕被他攥住。
緒景陽絲毫不溫柔。
聲音也像是恨不得帶著無數的冰渣子一樣,分毫不留情。
“可這也是緒家的東西,這麼多年了還應該感謝長公主幫忙儲存,只是我的妻子並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所以不如扔掉了。”
這話,他都能若無其事的說出來。
捏著我的手腕,讓我根本就撿不起來地上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
那邊的門開啟。
大概是裡面聊完了。
在最後的時候光聽到砸東西的聲音。
估計是聊的很不愉快。
沒看到陳啟擇出來,只看到裴佑晟出來,
“王爺。”
看到人出來了,緒景陽才鬆開我的手腕,往後走了幾步,微微垂眼說道。
裴佑晟的視線卻比較的冷沉。
視線似乎是在我手腕上停頓了幾分。
也似乎只是我的幻覺。
因為等我再看過去的時候,他的眸子依舊是有些幽黑的深濃,除此之外,很難瞧的出來別的情緒。
“大婚準備的如何了?”
裴佑晟問。
“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著良辰吉日了。”
無論他問什麼問題,緒景陽都是一字一句的回答。
完全不見剛才應付我的那種敷衍和譏諷。
緒景陽往後倒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踩過了地上的那些碎掉的玉釵上邊。
似乎真的半點都被不在乎。
我手指動了動,本來想要去撿,可想起來他說的那些譏諷的話,手指彎了一下,還是沒動。
只是垂眼看著地上的那些碎渣。
什麼都沒說。
我恍惚的時候,聽到緒景陽說:“那微臣先告退了。”
似乎對於裴佑晟,他有足夠的耐心。
不然按照緒景陽的性格,真的不服氣的話,也不會那麼安靜順從的聽從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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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緒景陽卻從頭到尾沒看我一眼。
我這個長公主,在他的眼裡,才是真正的形如虛設。
沒半點的用處。
至少對於他,起不到半分的震懾。
甚至,視我如空氣。
他走的也是幹淨利索。
跟裴佑晟說完之後就走了。
背影都帶著孤決和冷漠。
完全沒把我當做一回事,哪怕口口聲聲的叫著‘長公主’。
也不過如此。
“還念念不忘?”
裴佑晟的淡笑在我耳邊響起。
我才意識到,剛才盯著背影看了多久。
看到人都不見了。
背影早就消失了,我還是保持剛才的姿勢。
“唔,看夠了。”
我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說。
視線卻下意識的看向門口。
陳啟擇依舊沒出來,可是屋內傳來一陣陣的砸東西的聲音。
可以說是很憤怒了。
也不知道方才他麼聊了些什麼東西。
“你似乎對他很感興趣,還有地上的東西?”
裴佑晟對於這些東西很敏銳。
我只不過是掃過地面一眼,他就察覺到了什麼。
對於地上的東西,我的確是想要撿起來的。
但是還是沒彎腰。
這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就是沒了意義,就算是強行把它粘合起來,也恢復不到之前了,依舊是千瘡百孔的。
在不停地提醒著我,到底都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覆水難收。
差不多的感覺。
“不過就是一堆廢物,哪裡來的什麼在意不在意。”
我嗤笑了一下,強迫自己不去看地面。
“倒是皇叔,這婚約竟然不阻攔,若是你不想的話,這婚約只不過就是一張廢紙,何必要委屈的聽從?”
我看向他。
關於這個問題,早就想要問他了。
我原以為,他會很抗拒,甚至都想好了對策。
卻沒想到,他的態度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原先他的牴觸我不是看不出來,只是這一次,卻沒牴觸。
因為愛上我了?
這樣的設想,我自己聽了都忍不住的發笑。
根本就是荒謬。
“可若是呢。”
他說。
“若是?”
“這世上哪有能左右的了皇叔的主意的,更何況,我不會嫁,更是不想嫁。”
我直接的說。
對上他的那雙眸子。
那雙眸子裡頓時像是有寒氣蔓延。
跟方才的樣子分明沒多少的差距,但就是莫名的讓人骨頭都跟著一冷。
“不想嫁是因為方才的左相爺?”
他問我。
這話題突然就到了緒景陽的身上來。
讓我眉心擰起的更深。
“這只是我們之間的婚約問題,跟緒家什麼關係。”
對於緒家,我並不是很想提及很多。
饒是現在莫名其妙的變成這樣,可是依舊不能否認當初緒家對我的包容。
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只是我沒查到而已。
“聽說當初你就是想要嫁給他的,只是後來聖旨被改了,是不是?”
裴佑晟問的直接。
我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一茬。
狐疑的看著他。
有那麼一瞬,甚至都懷疑聖旨是他篡改的。
我這念頭,在一瞬就冒出來了。
他似乎一眼就能看透我的想法。
反而是笑的更加的涼薄。
“本王可沒那個興趣去奪人所好,比較起來女人,還不如一個得力干將更加的有用處。”
“可你跟左相爺什麼關係,以至於念念不忘,青梅竹馬?可看起來他的樣子可不像。”
裴佑晟從喉嚨裡蔓延出來的笑意,都帶著一股涼意。
絲毫不客氣,也沒有任何的善意。
我下意識的抗拒這話題。
本來事情就是一團的糟,可後來才發現,只會是更加的糟糕,沒有最糟糕。
裴佑晟步步逼問。
字字平穩從容,卻帶著不可忽略的鋒銳。
狠狠地刺過來。
這樣的話題,我招架不住。
我甚至都不清楚,對於緒景陽來說,我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