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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痛苦兩個字怎麼寫

陳天育見沈秋寒抬腳要走,一個箭步攔住他,氣急敗壞地低吼道“沈秋寒,你還有沒有良心。一年了,我以為依研沒了,才沒阻止你結婚。可現在依研回來了,她滿心歡喜地來找你。而你呢,竟然把她忘了,甚至鄙視她,厭惡她。

昨晚在柳家,她足足哭了一晚上,睡醒了哭,哭累了睡。我在床邊一直守著,她連睡著了都是叫著你的名字。知道嗎,你已經完全徹底的刻在她心裡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可你呢,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沈秋寒也有一肚子的委屈和心酸,冷眸圓瞪,攥著拳頭回懟道“你以為我想把她忘掉嗎,這是我能控制的嗎?這一年來,你們誰在我面前提過她的名字?提過我和她的往事?

我要與趙希西結婚,你們誰站出來提過反對意見?現在你們把我當成了負心漢,怪我薄情寡義,你們作為我最親近的朋友,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昨晚我結婚了,新娘叫趙希西。你們現在想讓我怎麼辦?拋棄她,去找前妻?還是讓我腳踏兩只船,家裡一個,外面一個?你們個個站著說話腰不疼,想過我的感受嗎?”

陳天育見沈秋寒越說越激動,他認為這番話就是推卸責任,衝著狠心絕情的人怒罵道“沈秋寒,你該怎麼辦,不該問我們,應該問問自己。

如果你放棄了依研,這輩子會不會後悔?如果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會不會傷心難過?

這個問題你現在不用回答,等你有了記憶自有答案。也許此次此刻,你的心裡沒有她,可她的心裡全是你。

說到心,更讓我們難過。原來依研離開金三角後,做了換心手術。你知道她經歷了多少痛苦,多少危難嗎?

柳安臣說,他一直騙依研,說你在和苑等她。就是靠著這句謊言,那丫頭才度過了重重危機,歷經劫難,昨晚站在了你面前。”

“夠了,陳天育,不要說了。李依研以前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以後怎麼樣,我更不想知道。今後你們幾個誰在我面前提她,我就跟誰急。”沈秋寒聽不下去了,他要逃離,儘快逃離,否則他會不顧一切飛奔到李依研面前,告訴她一切。

陳天育還不肯放棄,一把拽住沈秋寒的胳膊,慘笑一聲“秋寒,我不想瞞你,如果三個月內你還是不要依研,柳安臣就會帶她走了。

我知道你現在對依研一點感情都沒有,甚至有些反感她、厭惡她。我也知道你已經再婚,此時和前妻含糊不清很為難。

但是我們十幾年的兄弟,見證著你和依研的感情。如果就這麼散了,太可惜了。這輩子你一定會後悔。”

俊顏緊蹙,薄唇咬著,氣呼呼地開啟陳天育的手,冷聲道“後不後悔,那是我自己的事。以後你們少管。”大腿一邁,狠狠地摔門離去。只留下呆若木雞,不知所措的兄弟們。

沈秋寒踉踉蹌蹌跑到地下車庫,拿出鑰匙,開上備用林肯車,飛馳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離李牧的辦公室,如何在公司下屬員工驚愕的目光中,頭冒虛寒,失神落魄。

腦海中迴響著臨走前陳天育的話“她的心傷不起,三個月後,你還不要她,柳安臣就會帶她走,你一定會後悔……”

隨之而來的還有李華生的叮囑“厲震天非常狡詐,昨晚他已經派人入境找依研。為了抓捕行動順利完成,你只能是個狠心無情的前夫,也不能告訴兄弟們實情。”

沈秋寒心煩意亂,氣血上湧,一腳油門,讓冷酷霸氣的林肯車馳騁在環城高速路上。他的委屈無奈和心酸悲哀誰人能知?冷眸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順著臉頰的輪廓傾瀉而下。

車子開到一處僻靜之地,他的腳無力地鬆開,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一個將近30歲的男人,在公眾面前永遠堅毅、果斷,可現在委屈、自責的像個孩子。

此時此刻,沈秋寒深刻地體會到“痛苦”兩個字怎麼寫,趴在方向盤上淚流滿面。

沈秋寒從陳天育的那些話裡,鋪捉到了很多資訊。他的乖寶寶離開宴會廳後,傷心難過了整晚,夢裡都在想著他。她在金三角受了重傷,子彈傷著心臟,做了器官移植手術。

這一年,她和柳安臣東躲西藏,逃避厲震天的追鋪,不敢與任何人聯絡。她把他的等待當成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沈秋寒越想越內疚,自責地捶打自己。他想念她,想的情緒失控,想的痛徹心扉,張嘴狠狠地在手腕處咬了一口,直到口腔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兩年前,他和她在雅苑的第一次,令她痛到極致,咬了他,正是手腕這個部位。快樂的時光雖然短暫,卻讓他記憶猶新。從那以後,他們痛並快樂著,磕磕絆絆,歷經磨難,卻再也無法分離。

沈秋寒被這個痛點刺激到了,頭腦瞬間清醒。輕輕拂去眼角未乾的淚痕,盯著手腕的血痕,暗暗提醒自己,他和她的美好生活絕不會僅僅停留在記憶中,還有一生一世值得期許和等待。

想著那些看似遙不可及,實則近在眼前的美好,他不傷心了。他和她的人生之路還很長,現在就是磨鍊感情的時候,只要用心堅持,就一定能終成眷屬。

現在最關鍵的,要配合岳父李華生,做一個狠心無情的失憶前夫,等著厲震天送上門,徹底剷除這個大惡魔。與此同時,他要儘快處理與趙希西的利益婚姻。

終有一刻,他能坦然地站在和苑秋千架旁,專心致志地等乖寶寶回家,履行金三角許下的諾言。

沈秋寒相信,這一刻不會太遠,不需要等待三個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思來想去,需要儘快把陶子找回來。

林肯車駛離環城路,急速向市中心駛去。

沈秋寒獨自去了一趟移動公司營業廳,把自己那個舊的手機號充值並開通業務。買了個新手機,下載了原手機卡上的所有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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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趙希西刪除辦公室監控影片的事,沈秋寒覺得自己辦公室的監控形同虛設,有心機的人會利用各種辦法黑進系統,窺探自己的隱私,監控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回到辦公室,他徹底關閉了辦公室監控系統,更換了進門的面部識別程式。

這些事忙完,又想起了陶子。她是個很忠誠的手下,這一年消失一定有原因,於是試著給陶子打了個電話。

陶子接到沈秋寒的電話非常吃驚,她雖然沒回國,但一直關注著他的動向。知道他失憶一直沒有康復,知道自己回去也沒有作用,就默默地留在新加坡的子公司。

她的新老大李依研和原老大沈秋寒,都是被厲震天害的,她時刻關注著金三角的動向,監視探查厲震天的一舉一動,伺機為老大們報仇。

沈秋寒聽到陶子的聲音特別高興,簡單告訴她,自己已經恢復記憶,並把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陶子,希望陶子保守秘密,並回國幫他保護依研。

陶子淡淡一笑“老大,依研妹妹是我的新老大,我即刻回國,全力以赴,履行自己的職責。”

放下電話,沈秋寒心裡稍稍平靜下來,出神地翻看著手機上李依研的各種自拍照。

他的手機相簿除了自帶鎖屏封面,只有小丫頭的自拍照,有嘟嘴的、做鬼臉的、喜笑顏開的,故作哭狀的……時間最早的是她18歲在美國結婚,新婚之夜在古家大宅拍的。近一些的是一年前在和苑鞦韆椅上拍的。

最後幾張,是合照,沈秋寒摟著李依研,笑的那麼燦爛。

沈秋寒唇角含笑,不由自主沉浸在那些溫馨美好的瞬間。內心一遍遍地低吟“乖寶寶,再給我點時間,我們很快就能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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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寒摔門而去後,陳天育氣的直跺腳。這時,魏思成打來電話,急切地說道“天育哥,我和芳芳、志飛在柳家。依研剛剛醒了,非要給秋寒哥打電話。打過去知道是她,沒說兩句就掛了,後面再打直接拒接。

她不依不饒堅持要去公司找秋寒哥,誰勸都不行。不讓她去,就鬧脾氣。飯也不吃,亂扔東西。鬧累了,現在開始哭鼻子,哭個沒玩沒了。安臣哥也拿她沒辦法。你看這……?”

沈秋寒的心真是夠狠,連小丫頭的電話都不接了。陳天育微嘆一聲,抿唇說道“千萬別讓依研離開柳家,她有腳傷,需要靜養。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望一眼李牧、大冰和沈君南,無奈地說道“思成來電話,小丫頭又在發飆,我去柳家哄哄她。你們再想想怎麼讓秋寒恢復記憶啊,晚一點聯絡。”

陳天育走後,沈君南像審犯人一樣,把昨晚以來與李依研相關的事問的清清楚楚。清顏微怔,狐疑地問道“阿牧,大冰,你倆真的不知道昨晚喝醉後,我哥問了什麼?知道了什麼?”

李牧和大冰同時搖了搖頭,他們喝斷片了,確實不知道。

張彬彬喃喃低語道“看秋寒的樣子,多半是沒想起來。要不他還能沉住氣,早都飛奔到依研身邊去了。哪還需要我們在這費盡心思,考慮怎樣讓他三個月內愛上那丫頭。”

大家聽了張彬彬的分析,也都認可沈秋寒還是那個失憶前夫,內心失落一片。今後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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